協(xié)議婚約，合作關(guān)系。

在沒將人認(rèn)出來前，聽到她這么有自知之明，秦亙或許會感到慶幸。

但現(xiàn)在看著她閃爍的眼神和僵硬的肢體，秦亙卻有種自打臉的感覺。

……若是早點認(rèn)出她就好了。

這樣的話，他此刻根本就不用為了該如何向她開口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并且讓她相信自己而糾結(jié)。

秦亙眸色黯然，屢次啟唇，卻沒發(fā)出聲音。

“你……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聽到他低低發(fā)悶的聲音，葉洛倏然抬眸，眼中的尷尬瞬間化作驚愕。

“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她不明白，她剛才的語氣應(yīng)該還算溫和，并沒有表現(xiàn)得很強硬吧？

秦亙怎么會得出她討厭他這個結(jié)論？

秦亙垂眸不語，似乎固執(zhí)于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一個答案。

“我當(dāng)然不討厭你啊，你幫了我很多忙，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么會討厭你？”

秦亙微微蹙起眉，抬眸對上她黑白分明的杏眸，“只是感激嗎？”

葉洛被他反問得一愣，“當(dāng)、當(dāng)然。”

秦亙眸色微動，似乎還想說些什么，但隨著幾人的腳步聲傳來，其中一位警察過來告訴他們：“這件事只是個誤會，已經(jīng)解決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陳念晴已經(jīng)做完了筆錄。

葉洛抬眸，目光落在人群中身高最為突出的魏傲天身上。

他穿著高級定制的黑西服，沒打領(lǐng)帶，襯衫的紐扣解了前兩顆，顯得有幾分不羈，此刻嘴角正噙著得意的笑容看向她。

而陳念晴就站在他身邊，臉色蒼白，見她看過來時，便慌亂地移開了視線，不敢與她的目光對上。

明顯在心虛。

葉洛皺起眉，再度看向剛才告知他們可以離開的警察，“誤會？”

什么誤會？

哪來的誤會？

警察點頭，“是的。”

魏傲天那彰顯著勝利者的笑容格外礙眼。

葉洛不敢置信地走過去，秦亙微微蹙眉，本想拉住她的手，但遲疑片刻，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硬地停滯了一下，最終收了回來。

他默不作聲地走到她身邊，恢復(fù)了冷淡的神情，并不將魏傲天的挑釁放在眼中。

直到葉洛站在距離陳念晴不足一臂的距離停下腳步，陳念晴都沒敢抬頭。

葉洛的心情不斷下沉。

她面無表情地盯著陳念晴，“做筆錄的時候，你說實話了嗎？”

“我，”陳念晴剛開口，便感覺到有許多雙眼睛看了過來，其中存在感最強的，莫過于她身邊正居高臨下地盯著她的男人。

不用回頭，她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中定然含著威脅。

陳念晴并不擅長撒謊。

她深吸了口氣，緊緊揪著衣角，到底沒敢看葉洛過于明亮，甚至于咄咄逼人的雙眸，小聲說：“我說實話了。”

葉洛鎮(zhèn)定地點頭，“哦，你說了什么？”

秦亙看得出，這是她要生氣的前兆。

面對這個總是為她考慮，不留余力地幫助自己的女孩，陳念晴的內(nèi)心是感激的。

畢竟這是陳氏破產(chǎn)后，自己感受到的第一份溫暖，很珍貴。

正因如此，在辜負(fù)了她的好意后，陳念晴才更感到愧疚。

她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發(fā)顫，氣息紊亂，艱難地開口：“我……我說了……”

魏傲天不悅地皺起眉：“葉小姐，警官都說了是誤會，你又不是警察，有什么資格逼問她？”

葉洛對他的話置若罔聞，連一個余光都吝嗇于給予，只牢牢盯著陳念晴。

“你說你說實話了是嗎？好，那你告訴警察，他qj你了嗎？你告訴警察，他不僅qj你，還拍下視頻用來威脅你了嗎？你手機里的證據(jù)，都給警察看過了嗎？”

這些話，本不該由葉洛說出口的，畢竟是一個女孩子難以啟齒的隱私，她一個外人不經(jīng)過本人同意就說出口，實在不夠尊重陳念晴。

說得難聽點，就是多管閑事了。

可是眼下怒火涌上心頭，葉洛看著畏畏縮縮連眼神接觸都不敢的女孩，她只感到恨鐵不成鋼。

而聽到她的話，警察們的臉色都變了，尤其是在場的女警們，紛紛用異樣的眼神看向魏傲天。

魏傲天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陳小姐，她說的都是真的嗎？這些事情你都沒有告訴我們。”

有個女警主動開口，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恐懼和忌憚，伸手將她拉向了自己身邊，遠(yuǎn)離魏傲天，安撫道：“你不要害怕，在這里沒有人能傷害你的。”

陳念晴臉色煞白，不斷搖著頭。

她眼淚又冒了出來，“不是，不是真的，你們別問了，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葉洛愣住，不敢置信地看著情緒似乎瀕臨崩潰的陳念晴。

……她親口，說什么都沒發(fā)生？

女警沒料到她的情緒會突然崩潰，愣了一下，連忙安撫起來。

魏傲天看著識相的陳念晴，難看的臉色頓時緩和，“葉小姐，她已經(jīng)親口告訴你了，你聽清楚了嗎？別再妄想自己是救世主了，管好你自己吧。”

葉洛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只覺諷刺又挫敗。

“為什么？”

明明說實話，拿出證據(jù)，就可以跳出泥潭。

為什么要把伸向她的枝條隔斷，任由自己越陷越深呢？

她不明白。

陳念晴沒有回答，但她眼中的愧疚不似作偽，被女警扶起來后，她彎腰朝葉洛鞠了個躬，沙啞地說了一句：“葉小姐，對不起。”

說完，魏傲天朝她走來，似乎想要拉她的手把她帶走。

可陳念晴卻躲在了女警身后，請求警察送她回家。

魏傲天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他轉(zhuǎn)過臉，瞪著葉洛，似乎想找個人撒氣，可葉洛低著頭不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

秦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帶著淡淡的警告，隨后牽著葉洛便離開了警局。

接收到他目光的魏傲天：？？？

秦亙，竟然警告他？

好，好得很。

他咬了咬牙，臨走前回頭不甘地看了眼緊緊揪著女警衣角的陳念晴，最后渾身火氣地走出了警察局。

保鏢在身后壓低聲音問：“魏少，要去把人搶回來嗎？”

魏傲天直接一腳踹在他身上，吼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