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值得可敬可愛的一個人。
我的父親,是在農村行醫的一個大神。
他的行醫,不是掛牌收費的醫師,也不是安了桌子后的神醫巫漢式的行醫。而是一種默默做奉獻的無私大愛式行醫。
你聽我說,他總是每月的初一十五去家鄉附近的一個大神那里,免費做義工。
不去那里的當口,他就在家里種地。偶爾村里哪家的小孩給“不潔”的東西嚇著了,他就免費為這些孩子看病壓驚。
每一次,那些嚇著的小孩子來了,我都看見他一個人對著堂屋房中的墻壁,念念有詞地跟神仙溝通。
我之所以知道他在跟神仙溝通,是因為有一次我聽到他的語詞中提到了太上老君。
很奇怪的是,每次嚇著的小孩過來以后,父親只要那樣念上一念,也不見小孩子吃藥,他們的病就奇跡般地好了。
時間多了,來的人也就漸漸多了起來。有時候,小孩子哭鬧久了,有些人半夜三更就來敲門。父親也總是不辭勞苦地上門為他們服務。
父親還有一個絕活,那就是給人免費按摩。說是按摩,又不完全同于我們俗世意義上的按摩。
每次村里哪個人的胳膊或者腿開始酸疼不安了,或者是崴住了,或者是臼住了勁,都會來找父親診治。
他們都說父親窩囊。我卻覺得父親很高岸偉大。一個一心向善,為人民服務的人,你怎么能說他窩囊呢?
我敢說村里大部分的人都接受過父親的診治。
父親對人和動物,一視同仁地熱愛。
有一次,村里赦家的狗受傷了,大概是狗的腿脫了臼。
赦家的人請父親為赦家的狗診治左腿。父親竟毫不猶豫地真的去了。
而父親去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回來了。赦家的狗已經被診治好了。
母親知道后,就很有意見。她對父親說道:
“你這樣子就去了,萬一被他家的狗咬到了怎么辦?”
母親是擔心父親的安全。
可在我的心里,父親是個了不得的英雄。試問誰又能夠堅持幾十年做功德而不居善功,一直任勞任怨呢?
可是,父親坐到了。
毛主席說過,一個人做一件好事不難,難的是做一輩子的好事。
父親做到了。他是一個切切實實的好人。
父親還是一個好父親。
每次家里有了好吃的東西,他總是自己推說不餓,把它們讓給我們三個家庭成員來吃。
我們家總共只有我和父親,母親,姐姐四個家庭成員。
父親也總是省吃儉用。他的身上一輩子只有一件穿了十幾年的白色的襯衣是新衣服。
他的身上一直穿的是充滿補丁的衣服。雖然破舊,但干凈,整潔。
他的身體不好,掙不了大錢。但是,他還是盡可能地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了我們。
父親的去世,曾經讓我一度傷懷不已。醫生說,他是得了癌癥去世的。從他被發現得病到他真正去世,用了不到半年時間。
父親英年早逝。只活了四十九歲年紀。臨死前,他鄭重其事地對母親道歉:
“我對不起你,把老的小的都留給你一個人了!”
他還特意把母親、姐姐和我三個人叫到他的病床前,把我們三個人的手緊緊地拉在一起。
他已經身體虛弱到說不出任何話語了。
父親是在二零零五年六月初六的下午六點老去的。
不管我們如何悲痛,他還是離我們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