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刀就要刺中自己,姜麟晚一陣絕望。
看來楚蘭舟是不打算救她了。
她緊閉上雙眼,等待刀刃刺入心口的痛感,可面前卻響起刀刃與刀刃碰撞的清脆響聲。
姜麟晚連忙睜開眼,楚蘭舟已經站到她身前,將她結實地擋住。
她長呼一口氣,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剛才的馬屁拍對了,楚蘭舟現在舍不得讓她死。
門外響起嘈雜的腳步聲,見禁衛已經趕來,幾名刺客交換視線,轉身要逃,楚蘭舟卻不給他們逃走的機會,橫刀攔住他們的去路。
刺客揮刀向楚蘭舟砍去,卻沒想很快便被其壓制住。
姜麟晚眨個眼的功夫,幾名刺客便被楚蘭舟砍倒在地,大批的禁衛也沖了進來,將幾人圍住。
楚蘭舟將刀對準其中一名刺客:“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陰狠地瞪向楚蘭舟,然后突然抽搐起來,轉瞬便斷了氣。
豐茂連忙蹲下身查看,發現其余幾人也都死了,起身說道:“大人,這幾人口中藏了毒,自盡了。”
楚蘭舟冷睨著地上的尸體,許久才回頭看向姜麟晚:“今夜讓陛下受驚了,來人,扶皇上回寢宮休息。”
姜麟晚知道自己不該再留在此處,便乖乖隨宮人離去。
等眾人散去,楚蘭舟才沉著臉色坐下:“刺客是沖著我和小皇帝來的,我在流光殿處理政務的事人人知曉,可小皇帝來找我卻是臨時起意,所以知道他和我這個時辰都在流光殿的人,定和這些刺客有關。”
豐茂:“屬下這就去查。”
豐茂離開后,楚蘭舟看向小榻上的香枕。
現在還不是讓姜麟晚死的時候,等這皇宮中的老鼠被他一個個捉出來捏死后,他才會送小皇帝上路......
姜麟晚在寢殿中打了個寒戰,回想今夜兇險的一幕還心有余悸。
今夜那些刺客,似乎比楚蘭舟更急著讓她死。
姜麟晚皺眉思索,至少楚蘭舟現在還不想讓她死,眼下最好的選擇便是抱緊楚蘭舟的大腿,讓楚蘭舟護住自己。
暗暗下定決心,姜麟晚決定明日去一次早朝......
*
“不能動用國庫!”
楚蘭舟皺眉看著下面齊聲反對的大臣們,心下升起火氣。
其中錢尚書最是反對,站出來厲聲說道:“國庫乃國之根本,豈可胡亂動用,國庫虧空你讓皇室該如何是好?!”
楚蘭舟冷笑道:“我以為國之根本應該是百姓,若沒有了百姓,國庫早晚都是要虧空的。”
錢尚書:“總之不能動用國庫賑災!”
其余大臣也紛紛附和地點頭。
楚蘭舟眸底閃過殺意,這個朝廷已經爛透了,不如將這幫人統統殺了,再換一批人。
正想著,一個身影走進大殿。
身穿龍袍的姜麟晚看著面色陰沉的大臣們,笑著問道:“怎么各位愛卿的臉色都如此難看?”
楚蘭舟微蹙眉心看著姜麟晚。
小皇帝跑來這里做什么?
錢尚書雖不喜新帝,可既然新帝發問,他自然要開口再數落一遍楚蘭舟的決定:“回陛下,楚太傅欲動用國庫助東臨百姓重建田地,可國庫乃皇室根本,豈可輕易挪用。”
姜麟晚摸著下巴想了想,走到龍椅前坐下后,才模樣認真地說道:“朕覺得錢尚書說得有些道理。”
聞言,楚蘭舟眸色陰冷地看向她:“你說什么?”
姜麟晚一副傻氣地看向他:“國庫確實是皇室根本,不到緊要關頭不能輕易挪用。”
楚蘭舟眸底已經漫上殺意:“那陛下覺得何為緊要關頭?”
“朕也不知道。”姜麟晚笑道:“太傅應該比朕清楚何為緊要關頭吧。”
楚蘭舟手背跳起青筋,身上的殺氣越發濃厚。
姜麟晚卻像是沒察覺般,轉頭看向眾大臣:“國庫不可挪用,東臨百姓的事需另想他法。”
錢尚書陰險地偷笑。
新帝雖然傻,但涉及皇室利益倒也不糊涂,知道沒了國庫里的那些金銀,他這個皇帝便要過苦日子了。
看著楚蘭舟吃癟的樣子,錢尚書甚是滿意。
誰想姜麟晚緊接著又說道:“朕記得錢尚書的家底甚是豐厚,還有人曾說錢尚書富可敵國,就用錢尚書的家多余的錢財,幫東臨百姓重建田地吧。”
錢尚書猛地怔住:“什么?”
姜麟晚摸著下巴細細思忖:“這樣可能太為難錢尚書了,不如各位大臣都出一份力,將自家多余的錢財拿出來賑災。”
“不行!”立刻便有人慌了神,高聲反對。
姜麟晚傻笑著說道:“怎么不行,國庫是決不能動用的,只能請各位大臣盡自身之力,安頓百姓,此事便這樣決定了,朕還要安心地吃喝玩樂,東臨一事便交由楚太傅處理。”
她站起身,嘻嘻哈哈地跑出大殿,只留一眾滿面土色的大臣,和神色復雜的楚蘭舟。
回到寢殿中,云衣憂心忡忡地對她說道:“陛下今日為何跑去管這件事?這下可好,怕是將那些大臣得罪光了,若是他日楚太傅倒臺,他們定不會放過陛下的。”
姜麟晚脫下龍袍:“我是想還楚太傅昨夜的救命之恩,再來東臨百姓確實急需一筆錢款渡過難關,此事楚太傅沒有錯。”
聽著她的話,云衣忍不住說道:“陛下心善又聰明,只可惜是女兒身,不然沒人比您更適合坐這皇位了。”
姜麟晚笑道:“我現在不就坐在皇位上嗎?不過比起皇位,我更想早些出宮逍遙自在。”
云衣看著她的身影,暗暗嘆氣。
真是造化弄人。
傍晚時,姜麟晚躺在小榻上入迷地看著話本,全然沒注意到楚蘭舟悄無聲息地推開門走了進來。
直到姜麟晚翻身,才發現殿中多了一個人。
姜麟晚被嚇的急忙坐起身:“楚,楚太傅怎么來了?”
她的話音剛落下,楚蘭舟倏地彎身,左手兇狠地扣住她的臉頰,陰冷地開口。
“陛下還要同臣演戲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