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雅兒眼看要喂進穆辭嘴里,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手一抖,糕點“吧唧”一聲掉在石桌上。
“誰!”
常雅兒面色難看,目光不善地看向聲音來源處。
來的是四個人,除了她認識的常玉林和剛剛見過的福海,另外兩個人不認識,想到之前爹爹說的,應該是來湖州查案的人。
常雅兒瞬間收斂自己的神色,笑著看向他們,“玉林妹妹來了怎的不說一聲,這位是……京城來的大人吧?”
穆辭趁她說話的功夫,往旁邊挪了挪。
常溪走來,“堂姐不認得我是應該的,我自幼在將軍府長大,許多年沒回湖州了。”
她看了眼穆辭,又道:“堂姐怎么會在穆公子院里?”
“這不是來看看玉林妹妹嘛,路上遇見公子,瞧著眼生,就過來認認。”
常玉林在竹畫攙扶下走過來,語帶抱怨,“雅兒姐姐說來看我,我在院里也沒瞧見雅兒姐姐過來啊,莫不是厭煩我了?”
“怎會,”常雅兒起身,抓住常玉林的手拍了拍,“我就是耽擱了會,就要過去的。”
常玉林垂眼,余光掃過那盤糕點,嘴唇翕動,“那雅兒姐姐去我院子里吧,穆公子這邊怕是不太方便。”
常雅兒遲疑了下,“好,我們走。”
常溪:“竹畫,你就陪玉林回去。”
“是。”
常雅兒不甘心地看向穆辭,結果人家連個眼神都懶得給她,瞬間把她氣的不行,掉頭就走。
打發走常雅兒,常溪問起她是怎么纏上穆辭的,福海給她解釋。
穆辭是打算出門的,還沒出西苑就撞見常雅兒提著食盒過來,他沒來得及掉頭,常雅兒已經看到他,小跑過來,說什么聽說京城來的人住在西苑,她帶著點吃食過來看看,結果糾纏上了,穆辭被她纏得不耐煩,轉身回來自己的院子,誰知常雅兒竟然跟了過來,穆辭顧念著是在常家,而常雅兒又跟常家有點關系,就忍著她一點,沒想到她得寸進尺,想要喂穆辭吃東西,就出現常溪剛剛看到的那一幕。
常溪聽完,直覺常雅兒來的目的不簡單,“福海,你最近留心她。”
“是。”
常溪又看向穆辭,“穆公子原本要出去干什么的?”
“找容祈。”
“哦。”常溪眨眨眼,“穆公子,昨晚你和玉瀾哥哥那么晚回來,干什么去了?”
“抓顧淮西。”
“誰?顧小王爺?”常溪愣住,“他也在湖州?”
顧淮西怎么會來湖州?之前他就明里暗里暗示她小心湖州的案子,現在自己又來了,他的行動可是代表著西陽王府的行動,所以他來湖州是西陽王的授意?西陽王如今已是受陛下忌憚,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所有人盯著,還敢來湖州插手此事,看來這里面也脫不了西陽王的干系。
“嗯,昨夜容祈將人拿住,現在已經放回去了,不過,死的賀云山不是本人。”
去賀府調查的時候賀家主母就反應不對,再結合翟家家主說的話,這真正的賀云山早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再讓人扮成他的樣子混淆視聽,結果被人殺了,現在西陽王出手,豈不是太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以西陽王的手段,他不會輕易暴露自己,要么故意為之,要么有人想幫他們,無論只哪一種,都是敵在暗我在明。
常溪:“穆公子,我們去找玉瀾哥哥吧?”
“嗯,他現在不在府內,應該在府衙。”
“好,”常溪看向福海,“福海,你去找竹畫,準備好馬車。”
“是。”
……
常雅兒被常玉林拉走,在她院子里留了片刻就借口離開。
常玉林也不攔著她,知道常雅兒壓根就沒想過來看她,不過是被她撞見纏著穆辭,想遮掩一下的話頭。她是身子骨不好,不是眼盲心瞎,看不出好壞,自從分家后,常雅兒一家總會尋到由頭來常家,哪一次不是有求于他們,爹爹都是看在是兄弟的份上才屢次幫他們,娘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不幫,最后還不是幫了他們。
常玉林低頭,輕輕咳了一聲,回到床上躺著。
常雅兒離開西苑,估摸著常新雄那邊還沒結束,就去尋常梓楓,彼時常梓楓和常洛飏正聊得歡,常梓楓臉上還露出猥瑣的笑容,常洛飏一個勁兒地搖頭,有些窘迫。
常雅兒眼眸微瞇,當下就知道常梓楓在說什么,提起裙擺就過去。
常梓楓渾然不知,還在那里逗弄常洛飏,“洛飏,真不是我說你,倚簾閣這么好的地方你怎么不去呢?”
常洛飏眼神飄忽,說話也結結巴巴的,“不、不了,我不喜、喜那種地方。”
常梓楓瞧著他的反應,壞笑道:“你是不是怕二叔父知道?我跟……啊!”
常洛飏聽見他的痛呼,好奇地望過去,看見常雅兒擰著他的耳朵,面帶慍色,這下自己也呆住了,“堂、堂姐?”
常雅兒撇了他一眼,手下使勁,“常梓楓!我昨個兒才說的話你就忘了?還想著去倚簾閣,我瞧著你這腿也別要了!”
“啊!疼!”常梓楓捂著耳朵,求饒道,“姐姐,我錯了,我就是說說而已……啊!疼疼疼,姐,輕點,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