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追逃路上,十年之中的隱姓埋名忍辱負重,仇恨恥辱,如今終于能夠得到宣泄。
李福依然自顧自的伏地不起!
一旁早已被他爹驚醒的李勤呆了。
這個伏地大哭的人是他爹嗎?平日里對他管教頗嚴,總是一副冷眼的父親,會哭嗎?
“這,這是夢吧?!”說著,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
“疼。”
縱使李勤再不敢相信,但此刻發生在眼前的,的的確確是真的!
李勤望向坐在那不動如山的老叫花子,怔了怔,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受著他爹的跪拜大禮?
不過他好像聽他父親說什么:大將軍,太子……李勤這小子更加迷惑了!
好在,李勤只是靜靜的看著,沒有說話,否則事后少不了他爹的一頓毒打!
待到李福自己平息了情緒,緩緩起身坐到靠門的木凳上,低頭不語!
忽然,李福帶著哭紅的眼睛望向老叫花子,“大將軍,太子妃她……”
不等李說完,閉眼端坐的白須老人卻擺了擺手,聲音沙啞道:“暫且不提!”
任誰都能夠看的出來,老叫花子語氣雖平靜,但從他額頭爆突的青筋可以看出,老叫花子對于“太子妃”這三個字觸動很大!
李福不再言語!
此時的茅屋中一片寂靜!
李勤實在是按耐不住,張了張口正欲開口說話,提出心中疑惑!他爹李福卻猛地抬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勤,只是說了個“滾”,便不再言語!
李勤心中委屈啊,這是他親爹嗎!
老叫花子毫無動作,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
李福突然嚴肅的對李勤開口道:“方才之事,你萬萬不可向蘇安透露半點。”
李勤只得點頭應是
須臾,茅屋重歸于平靜。
說來也怪,茅屋中的動靜這么大,蘇安卻是絲毫不是影響,好似沒有聽到!
小白坐立在蘇安身旁,被蘇安抱著,這才沒有撲向散發著香氣的鍋中!
蘇安一只手抱著小白,一只手在向灶中添著木柴!
然而,蘇安那空洞的眼神表明出,此刻的他已經神游物外了。
其實也由不得蘇安不去想,那憑空出現的白袍中年人,那老叫花子的攝人的氣息,任誰都會震驚,都會憧憬!
沒有人不想成為英雄,更沒有人想成庸人!神仙鬼怪,絕世神功,哪一個不是十五六歲的少年郎所希冀的?!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蘇安不再向爐灶內添柴,只是等待著火勢減小,直至只剩下一些紅彤彤的木炭!
蘇安將散發著濃郁香氣的雞湯裝進陶盆中,看著兩眼放光的小白,蘇安撕了只大雞腿,喂給了小白,面露笑意道:“你先吃著,今天人多!”
小白毫不客氣,一口叼走。小白心中大大的不樂意,以前吃雞的時候,它蘇小白可是可以吃到足足半只雞呢!
可惜小白不會說話,否則他指定來句:“哼,煩死了~”
蘇安端著瓦盆向茅屋走去!剛進門就聽見李勤大笑道:“雞湯來嘍,哈哈哈”
李福瞪了李勤一眼,卻沒有進一步阻止。李勤似是沒有看見,幫著蘇安拿了碗筷,盛好了雞湯!
淡黃色的雞湯置于桌前,香氣四溢,只是屋內幾人并不動筷。
甚至一想話多的李勤都在沉默,李勤知道什么時候該說,什么時候該閉嘴。
最后還是蘇安率先開口,望著端坐的老叫花子,問道:“老先生,小子有一事請求,望老先生答應!”
“我想學本事,我想學武。”
李福與李勤皆是望向那自顧自端起雞湯的老者,待得碗底重歸于桌面,才緩緩道:“你憑什么向我學武,你又為何學武?”
聞言,一顆本就種于少年郎心頭的種子開始破殼,抽芽!
“我不甘心如此平淡生活,我更不甘心生死不在己手!”
老叫花子譏笑道:“只是如此?還不夠。”
蘇安并沒有再說其它,因為,他沒有其它學武的理由了,除了病死的母親,還有一個戰死沙場的爹。
只是此仇該向誰報?
向這個天下嗎?別開玩笑了。
老叫花子,似有能洞觀人心之能,察覺到蘇安的心思,心中嘆息。
這孩子還什么都不知道,我又何必為難于他,有不甘之愿自然不錯了!
隨即,老叫花子突然開口道:“罷了,你且隨我修武便是,不過,我只做你兩年的師父!如何?”
蘇安心中自是大喜,急忙下跪磕了頭。李福見此一幕,更是高興,因為這代表著,眼前的這位老人已經認可了現在的蘇安!
見蘇安可以磕頭拜師,李勤心想自己也是想要學武的啊,這為啥只收蘇安一個人呢?
不行,我也磕。于是,李勤跪地,連連磕頭,一邊磕一邊喊到:“謝師父收下徒兒!”
李福心頭一緊,他可是知道眼前老人現在看著和藹可親,但當年可是聞名于世的人屠!
這萬一看自己兒子如此作態而不喜,那他可就失去這寶貝兒子了!
心急念轉,趕緊一腳踹向李勤,只是這一腳還未踹到李勤身上,就有一道氣機流轉,擋住了李福的那一腳!
正在李福微愣之時,一道聲音傳來:“無妨,這小子討喜,我欲認他做我孫兒,你看如何呢,李福”言語之中全然無了冷淡,只留下笑意不斷!
李福欣喜萬分,對著李勤急道:“還不快叫爺爺。”
李勤也是機靈人,旋即改口道:“孫兒拜見爺爺!”
只是這一幕讓已經行完拜師禮的蘇安無語( ̄~ ̄;),李勤這小子,啥時候沒的節操?
李勤鬧劇結束,老叫花子收起笑意,鄭重的對蘇安和李勤說道:“明日起,我正是傳授你們武,今日收拾收拾東西早點睡,我們去西邊大山!”
老叫花子說完,自顧自的盤腿打坐起來,不聞不問!
李福招呼了李勤一聲,向正在閉眼打坐的老者抱拳一禮,隨即向蘇安告別,走出了這間與平時無甚差別的茅草房!
蘇安看著離去的李福李勤父子,微微微微一笑,喚了小白進屋,關上房門,簡單的收拾收拾,上床休息去了。
四人都知道,日后生活不再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