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全身都不舒服?不是打噴嚏就是眼皮直跳?”
李簡尚在屋內坐立不安,總感覺有大事要發生。
“話說,是左眼皮跳財,右眼皮跳災。還是反過來,右眼皮跳財,左眼皮跳災?”
李簡尚皺眉沉思。
當他差不多想起之際,侍女薛泥火急火燎的跑了進來,急忙道:“主人,外面來了好多人。”
李簡尚對薛泥的行為很失望,拿起茶杯,細細抿了一口茶,稍微放低一點茶杯,微搖頭道:“舉止如此慌張,難登大雅之堂,以后多加注意。”
李簡尚說完,還很裝逼的用杯蓋蕩開杯中的茶沫,露出一副淡然的樣子。
薛泥有些羞愧,不敢說話。
“說吧,有什么事?”李簡尚再喝了一口茶后,緩緩問。
“為首的那人說,要主人你出去接圣旨。”薛泥放緩語速,把這句話說的很平滑、很順暢。
啪嗒一聲,李簡尚右手捧著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他的左手上還剩一個孤零零的杯蓋。
“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薛泥弱弱道:“外面的人叫你出去接圣旨。”
又是啪嗒一聲,李簡尚手上已經沒有任何東西了。
他趕忙起身,跨過地上的碎瓷片,焦急的跑了出去,期間還扭頭對薛泥說:“把打碎的茶杯收拾好!”
五月末的晴天,相當燥熱,蚊蟲亂飛。
在屋外,賈似道等得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張三正堵著大門,不讓外面的人進來。
見到李簡尚后,張三立刻喊到:“家主,屋外的人說是來傳圣旨的人。您一無功名,二無背景,官家必定不會給您圣旨,屋外之人定是假的,我攔住了他們。”
李簡尚看著不太聰明的張三,心很累,嘆息道:“把大門打開!”
在屋外,一眾傳圣旨的人等得大汗淋漓。
因為傳圣旨關乎官家威嚴,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就算是有蚊蟲干擾,眾人也不敢多移動手腳拍打蚊蟲。
李簡尚看到賈似道后,大笑相迎,急忙道:“賈大人光臨寒舍,實在是令寒舍蓬蓽生輝啊,請進請進!”
賈似道心中雖不喜,但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只能憋出一絲笑意,緩緩走入大門內。
“李簡尚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問汝有治理蝗災之才,命汝治理蝗災。若是治理有功,朕封汝為駙馬,并重賞千金......”
賈似道念完之后,面帶笑意的看著李簡尚。
李簡尚跪在地上,臉部肌肉不斷抽搐。
“李簡尚,怎么還不接旨?”賈似道仿佛已經看到了李簡尚的悲慘結局,內心暗暗嘆息。
接圣旨,就像被強那啥,既然不能抗拒,與其哭著忍受,不如笑著享受。
李簡尚裝出很開心的樣子,恭敬伸出雙手,大喊:“臣接旨!臣必定不負皇恩,盡力治理蝗災!”
賈似道對李簡尚的表現很滿意,這個時候,還能裝出如此開心的樣子,確實非常人所能及。
“賈大人,這天氣炎熱,想必您已口渴,若是不嫌棄,進屋喝杯茶,解解暑再走?”
李簡尚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嘗試著讓賈似道留下。
賈似道被晾在屋外很久,此時確實已經口渴難耐,便點頭答應。
兩人走入屋內,李簡尚讓他坐上主位。
賈似道對禮節很注重,皺眉道:“我是客人,不宜坐主位。”
“賈大人坐主位很合適,若是我治理蝗災成功,您就是我的長輩了,有什么不合適的?”李簡尚微笑道。
賈似道對李簡尚頗有好感,便沒多客氣,緩緩的坐了下去。
李簡尚在客位上坐下。
薛泥小心翼翼的把熱茶端了上來,當放到桌上,緩緩退出去。
茶水剛泡,熱氣騰騰,暫時還不適合飲用。
賈似道趁此時機,微笑問:“李小友,你是不是有什么問題想問我?”
“賈大人口干舌燥,還是等喝完茶再說吧!”李簡尚很禮貌的回答。
賈似道相當佩服李簡尚,大難臨頭,泰山崩于前而面不變色,行為處事依舊不驕不躁。
兩人喝了好一會茶之后。
李簡尚才開口,笑問:“賈大人,事關您外甥女瑞國公主的名譽,能否告知我事情的緣由?”
賈似道早已知道李簡尚想要問什么,立刻開口回答:
“是這樣的,我外甥女說你才華橫溢,或許有能力治理蝗災。
現在官家對蝗災之事相當煩憂,立刻就記住了你。
而后,我外甥女見這屆的科舉狀元周震炎年齡過大,尤為不喜,便拒婚了。
周震炎是右丞相丁大全的得意門生。
其被退婚,丁大全懷恨在心,便認為是因有你的存在,才導致公主退婚的。
他遷怒于你,便向官家添油加醋,說你多有才華,必定能治理好蝗災。
到后來,官家就下旨讓你治理蝗災了。”
賈似道撒謊時,面不紅心不跳,直接把所有的污水都潑到了丁大全的身上。
李簡尚自然是不信,官家能下這樣的命令,必定有瑞國公主的參與。
一定是瑞國公主想要整他,或者是想要找借口退婚,才把他掛到嘴邊的。
若有機會,他很想把這個不長腦子的公主吊起來打一頓。
李簡尚臉色略顯難看,點頭道:“原來如此。官家叫我治理蝗災,給了我多少人?”
賈似道面露猶豫之色,尷尬道:“這個......應該是沒有。戶部那邊的人,該去治理蝗災的,已經去治理蝗災了。若是你還想要人,就需從其它五部申請調取,可沒多少人會愿意為你這一個普通人得罪丁丞相。圣旨上又未明確規定給你多少人,若是你借不到人的話,最終只有你一人。”
“嘶!”李簡尚倒吸一口涼氣,這真不給他一點活路啊。
“我還有要務在身,先回去了。”
賈似道知道在這里待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便隨便找了個要走的借口。
“我送送您!”
李簡尚跟在賈似道的身后,把他送到大門外。
待到賈似道走遠之后,李簡尚長嘆一口氣。
別說是這古代,就算是科技發達的現代,遇上大面積蝗蟲災害,也未必能快速治理。
這不是明擺著要他去送死么?
“賺錢!快點賺多一點錢,準備跑路!臨安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李簡尚知道當駙馬,吃軟飯很香,而且宋朝還是個很開明的朝代,駙馬爺還可以納妾,妥妥的人生贏家。
可他沒有被這虛無的駙馬之位蒙蔽雙眼,治理蝗災,以現在的科技手段,那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