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有些糾結，琢磨著要不要提醒她一下，這個凌二少是個什么樣的。

但他一介普通的打工人也得罪不起這樣的人。

一時間，良心與現實在他腦海里反復糾纏著。

司嵐忽地站起身，許是真的喝多了，腳踩在地上稍有些輕飄飄的。

她看向對面的男人，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來吧?！?

“......”凌洛神色一僵，“來、什么？”

司嵐覺得她不能跟傻子計較，好脾氣地道：“不是要我陪你？”

“就......在這兒？”凌洛看了眼周圍，隨后神色變得輕蔑。

看不出來，這女孩還挺放得開，竟想在大庭廣眾之下。

不過還真別說，這樣的刺激估計別有一番風味。

見他那越來越放蕩的笑容，司嵐不悅地蹙起眉：“不在這你還想在哪里？”

這里人多，她還能顧及幾分，不會下手太重。

要是到了人煙稀少的地方，她怕一個不小心把人給直接弄殘了。

這個人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嘴巴還欠了些，但那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

關鍵的是這是一個傻子，一個主動要求她動手的傻子。

小小教訓一頓就是了，還不足以到下死手的地步。

凌洛：“......”

他緩了緩那不受控制的心神，問：“你主動？”

司嵐：“不是你要求的？難不成想反悔？”

凌洛：“......”

他發誓，他這輩子沒有這么無語過。

一咬牙，人往前站了一步，一副任人蹂躪的模樣：“那來吧。”

他倒是想要看看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她能玩出什么花樣。

正想著，他就看到了女孩微微抬了下腿。

她穿著旗袍，雪白的腿筆直而修長，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下一秒，眼前一片白芒閃過。

回過神來之時，他人躺在了幾米之外的人群中。

司嵐淡淡地看了一眼，后收回目光跟沒事人似的坐回到吧臺。

她就說這人是個傻子吧。

都已經有意放慢動作給他反應時間了，還跟個傻大個似的一動不動任她踹，真是沒勁。

事發突然，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有人好心將地上的凌洛扶了起來。

胸口和手指傳來鉆心的疼，凌洛臉色蒼白，冷汗直流。

想咒罵出聲，胸口卻是疼得厲害，聲音還沒出，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騷亂引來了皇庭的保鏢。

閑雜人都退離了事件中心，當起了看客。

這凌二少，常來此的人都挺熟悉，只是另外一位嘛......

倒是不曾見過。

凌洛一看到保鏢，強忍著不適之感說道：“這個女人違反這里的規矩，還打傷了人，你們看著辦！”

身為?？偷牧瓒?，保鏢們并不陌生。

對于他的習性也有幾分了解，看了眼淡然處之的女孩，心下了然。

估計是看上了人家，但人家卻是個練家子，沒有打過。

還惡人先告狀，真是丟了男人的臉。

他看不起歸看不起，還是如走流程一般公事公辦了起來。

走上前去，禮貌地開口：“這位小姐——”

話還沒說完，便見女孩轉過頭來，他當即便晃了神。

見穿著保安服的男人盯著自己遲遲不說接下來的話，她出聲問：“什么事？”

語調平緩，聲如鶯啼，悅耳動聽。

保安回過神來：“那位先生——”

說著，指向弓著腰靠在一旁的凌洛：“說你打傷人了?！?

司嵐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淡淡地點下了頭：“嗯?！?

“是這樣的——”保安說，“咱們皇庭不能打架，您這樣的行為有些不妥，按照我們這里的——”

“我沒有打架?！鼻ъ`打斷了他的話。

“......”保鏢耐著性子，“您剛才還說打了他?！?

司嵐：“打架那是兩個人相互的，而我只是踢了他一腳，并且還是他自己要求的，所以這不算是打架?！?

眾人：“......”

她的眼眸里有些醉意，說的話卻是條理清晰，讓人分不清她是真醉了還是沒醉。

“......”保鏢說，“這樣也是不行的?！?

“哦?！彼緧沟氐?，“那我下次不在這里揍人就是?！?

保鏢：“......”

司嵐喝了一口酒，幽怨的目光看了一眼臉色難看的凌洛，嘀咕了一句：

“都怪你，好端端的干嘛要提這樣的要求，還害我壞了人家這里的規矩?！?

原本還準備給他報銷醫藥費的念頭也打消了。

音樂聲停，這一聲嘀咕讓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

眾人：“......”

凌洛更是氣得吐了一口血，直接昏了過去。

“凌洛！”

一男一女從擁擠的人群中擠了過來，看到他這模樣，當即便皺起眉。

“這是怎么回事？”

男人一臉陰婺地看向人群，最后目光鎖住吧臺前那一抹淡然的身影。

那像是匆忙趕來的女子順著他的目光，視線落在身著旗袍的司嵐身上。

熟悉凌洛性子的她很快便猜測出了幾分緣由，眸底閃過一絲嫉恨。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這二位，男人是時家大少爺時甌，女人則是劉家二小姐劉檸詩。

身為凌洛好友的他們，自然也算得上是這里的?？?。

劉檸詩一步一步走向司嵐，冰冷的嗓音帶著質問：“是你打的他？”

司嵐偏過頭，一雙好看的眼醉意朦朧地問：“你是誰？”

“回答我的話！”劉檸詩道。

司嵐：“我為什么要回答你？”

“你知道他是誰嗎？你知道你打了他會面臨什么樣的后果嗎？”劉檸詩走近，眸底嘲意明顯，“像你這樣的女人，仗著有幾分姿色便膽大妄為，很快你便會為你今夜的沖動行為買單！”

這個女人在上流社會從未見過，想來也不會是什么大家族的小姐。

這種人，她見得太多了。

“哦。”司嵐不甚在意地應了聲。

這副懶得搭理的態度成功在本就有著怒火劉檸詩加了一把柴，怒火燃燒得更旺了。

她突然拉住司嵐的手。

這動作太突然，司嵐手里的酒杯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因手被逮住，她無法后退，杯子破碎之時濺起的碎片劃傷了她的腳。

白皙的腳上瞬間溢出了鮮紅的血液。

她低垂著頭，這樣的紅色液體讓她覺得尤為刺眼，眼眶猩紅，戾氣以她為圓心向著四周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