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蘇落自己勾著蘇承硯答應這場交易,可真被這個男人毫無憐惜地對待時,還是紅了雙眼。
她手腳并用掙扎著推開他壓覆住她的身體,努力撇開頭,一不留神,“啪”的一巴掌甩在男人的臉上。
蘇承硯頓住,從她身上稍稍抬頭,氣息有些亂了,看著她的眼神很是可怖。
他手一抬,咔的一下就卸了蘇落的胳膊。
蘇落痛哼一聲,軟綿無力地躺在地上,背后早已被磨出了血,手臂也疼得她幾近暈厥。
小腹隱隱作痛,眼淚不斷順著眼角淌下,她急促地換了兩口呼吸,終于崩潰哭出了聲,“蘇承硯,你怎么不直接殺了我!“
“全世界的人誤會我,我都不在乎,唯獨對你,我苦苦解釋。“
“可你什么都不信,偏偏信了我是個萬人欺的女人。“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蕉蕉是我這世上唯一的希望,他生了重病,我求你借錢,你羞辱我,我另尋他路拍電影求片酬,你卻硬生生奪走送給蘇茭,你知不知道,你奪走的不是電影,是我的命!你是不是想我死?!”
蘇落喉嚨胸腔都疼得厲害,每說出一個字都像有刀子在心口剌下一道道口子。
隨即,喉間一甜,一股股熱流爭相從口鼻中涌了出來,嗆得她上氣不接下氣。
一直壓制著她的蘇承硯一愣,看著止不住的鮮血,眸光一顫,手瞬間松開了。
蘇落咳了幾聲,血滴混著淚水落到地上鋪張的紙幣上,漸漸暈濕。
她抬起完好的那只手隨意抹了抹,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懟到脖子上,看著蘇承硯的眼里都是死寂,“你如果當真想要我的命,你直說,只要你救蕉蕉,我可以立馬去死......”
剛才那箱子裝不了五百萬,蘇承硯也嫌她臟。
既然對于兩人來說都是虧本買賣,又何必委屈自己。
反正她也活不長,不如以命換命。
“你倒是看重那野種。”蘇承硯咬牙切齒,眉間攀上一絲煩躁,一把將她手里碎片揮飛在地。
玻璃片擦過蘇落細嫩的脖子,劃開一道血口子,瞬時淌下幾串血。
蘇承硯緩緩起身,目光暗沉:“可要你命簡單,死卻太便宜你!”
“你只有好好活著,才能一點點還清這些債。”
說完,轉身離開。
“蘇承硯。”
男人身形一頓,隨即聽到女人輕飄飄的聲音,“你就不怕假象是真,蕉蕉真是你的孩子嗎......”
他沒說話,“哐”的一聲將門合上,獨留一室冷寂。
蘇落在地上躺了許久,總覺得眼里地淚都已干涸,才強撐著上醫院。
等接好被蘇承硯折脫臼的手臂,她拐去了蘇爺爺的病房。
自車禍后,蘇爺爺一直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無法言語,蘇落進了病房,看著老人身上插著的儀器,心里所有的堅強全線崩塌,“爺爺,對不起。我快撐不住了......”
“爺爺,您要早日好起來,您不是盼了好久抱曾孫嗎?”
她握著蘇爺爺的手,眼淚一滴滴砸落在手背上,“我生病了,您再不好,我怕是沒辦法等爺爺痊愈了。”
“我沒有力氣再愛他了,等我走了,我會把我的心臟給他,讓他一直好好的,有他陪著你也好。”
“只是要讓爺爺失望了。他不信我,也不再愛我,您怕是看不到我們結婚了。”
“爺爺,對不起......”
“爺爺,下輩子,我再做您的孫女吧......”
蘇落像是找到了所有情緒的宣泄口,哭著將所有心事全部吐露出來。
直到深夜,她才離開。
因此,蘇落不知道,她剛一走,蘇爺爺的病房就閃入一個身影。
不久后,穆老爺子一陣抽搐,腳趾微抖后,沉寂的病房內,監護儀一聲長鳴,拉為直線。
第二天一大早,天亮剛睡下的蘇承硯就被助理急促的砸門聲吵醒了。
黑著臉打開門,他就聽助理氣喘吁吁道:“蘇總,醫院傳來消息,老爺子昨晚出事了,輸液管被人做了手腳,監控顯示.......是,是二小姐......”
“還有......”助理臉色蒼白地將一份文件遞給蘇承硯,“您昨天讓我加急送去驗的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
“兩人并無親緣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