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將二人的身影無限拉長,激吻過后四目相對,趙卿予半彎著腰捧著她滾燙的臉看了半晌又將她拉入懷中。
“等一切過去了我們就成親好嗎?”此刻的趙卿予心中早已將守喪之事拋之腦后,現下的國家局勢讓他擔心他是否能活著看到和平的日子,若還執著于規矩中,恐怕只留遺憾,要不是情況特殊,明日他就去提親。
“好!”夏慈君環抱他的腰,深吸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
趙卿予從未相信這世間真的有一種愛情可以讓人奮不顧身,眼前人的性格作風從不是他心中的理想,可她就是打破了常規一點點在他心中生根發芽,當她在他面前放肆落淚宣泄情緒的時候,那些滾燙的熱淚灑進他的心里,讓小樹苗長成了參天大樹牢牢占據他的心。
回到速縣天已大亮,熾烈的陽光將貼滿通緝令的大街小巷包裹,人心憤憤不平,指責全部轉移到負責此事的趙卿予身上,人們唾罵其過河拆橋,枉為人道,其住所被扔臭雞蛋,更有甚者潑糞,他比誰都理解大家的心,自己又何嘗不是,只不過身份不同,他卻不能往朝廷扔雞蛋,潑糞,所以對于如此對待,他都接受,百姓們不過是從他身上找一個鳴不平的出口,反之他是欣慰的。
衙門外天天有人叫罵,新任知縣也是頭大,趙卿予又不讓制止,只能每天一邊聽蟬鳴一邊聽百姓罵,煩躁無比。
另一邊的李致一直與趙卿予書信聯絡,李夫人懷孕了,二人的感情也因新生命的到來更加親密,擔心夏慈君的事卻又因愈發失控的局勢無法抽身。
由鐘先生管理的商貿行生意日益紅火,將速縣的總體經濟收入提高了往年的四倍,排速州第一。而京城賈老板以造船集的資也被朝廷以戰爭之名全部收入囊中,幾乎將家底壓上的商人們聯合抗議,但朝廷根本不理會,宮里的奢靡生活與宮外水深火熱的百姓幾乎兩個天地,京城的局勢亂做一團。
趙卿予雖不再為速縣知縣,但心中仍系著沈貴案,借著升遷后入宮次數多的便利終于查到了一些宋之起背后勢力的眉目,只是讓他憤怒的是,他以為對方應是有較高的官職才敢如此放肆,不料此人卻非官非貴,只是太后的男寵,這樣的人處理起來只需找人暗殺即可,尷尬的是無法向那些曾被“吸血”的百姓交代,比樣的事無法公之于眾,朝廷因此蒙羞,定會招來殺身之禍。
在趙卿予查清這些時,太后男寵在各地的支的點還在不停以各種方式壓榨百姓,尤其那些商人。出眾的夏記商貿行當然也入了其眼,他一邊派人再次霸占赤湖,一邊打著朝廷要與商貿行合作的名義向鐘先生撈好處,平安鎮鐘先生管不了,但商貿行這邊的利益他用各種方法穩住,可如此卻不是長久之計。
原本并不打算讓夏慈君知道此事的趙卿予沒防住鐘先生的書信。
正在趙卿予暗中聯絡殺手時,那管姓男寵已經身中無數箭如刺猬般暴尸街頭,趙卿予暗中稱快,卻不知夏慈君因此行蹤暴露,自己也背上了包庇罪,朝廷一旨剝了其官職,在京充軍。對于此事,一路躲藏逃亡的夏慈君幾乎過了半月才知曉,而此時的國家狀況已經危在旦夕,對于她的追捕也因太后一干人的出逃早已停滯。
找到趙卿予所在的軍營時她已經憔悴的脫了像,二人在夜深人靜時緊緊相擁,猶如她進明義村的那晚,只是一切的發展更加糟糕。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夏慈君自責的哽咽。
“姓管的真是你殺的?”趙卿予雖知如今的夏慈君身手不凡但依然驚訝,因為管姓男子神出鬼沒,行蹤沒有規律,有時數月不出宮。
“你怎么做到的?受傷沒有?”得到夏慈君的點頭肯定他急忙松開手追問。
“沒受傷,是鐘先生給的線索,有人引他出來。”趙卿予內心的自責重重壓著她,對于此事提起來更甚。
“沒受傷就好,你回去吧。你的通緝已經過去了,去鐘先生身邊,他有能力保護你,京城現在太亂,看不見明天。”趙卿予心中不舍和失落壓的自己抬不起頭,自己保護不了她,哪怕是有官職在身的時候亦如此。
“我們一起走吧!”夏慈君緊緊抓著他的手。
“我走不了,君君……”趙卿予半彎著腰握著她的肩看著她,眼神卻躲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