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星辰起了個大早，本想早點去看看楊鳴一，不料卻被同樣早起的卓越攔了個去路。

“你去哪？”

趙星辰尷尬的回應：“沒想去哪，就…就去上班啊…”

卓越輕笑了一聲：“你撒謊能不能帶點腦子…”

趙星辰用手錘了錘腦殼，暗自懊惱。

變相捆綁也好，厚臉皮也罷，趙星辰需要知道的是，上下班的路上，她的屁股都必須“粘”在卓越的副駕駛座位上。

所以卓越還沒起床，她怎么就可以不打招呼自己去公司。

然而在打擊趙星辰這件事情上，卓越總是不遺余力，乘勝追擊：“你什么時候能把你寫代碼修bug的‘蠻勁’用來修修腦子，你的智商才夠匹配跟我撒謊…”

趙星辰沒空跟他插科打諢，“我們能不能去看看楊鳴一…”

卓越嬉笑的神情突然嚴峻下來，猶如覆蓋一層薄霜，嘴角剛揚起的那抹淡笑又被雪藏起來。

“我能，你不能。”

趙星辰還想爭辯，但看到卓越剛從冰窖里撈出來的那張臉，她不自覺的閉上了嘴巴，放棄了。

卓越補充道：“趙星辰，你聽我說，這件事跟你沒有任何關系，楊鳴一是總負責，你充其量就是個打下手的小嘍啰，別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

怎么能沒有關系。

半年前是卓越帶著趙星辰和楊鳴一“殺”入甲方公司，一番死皮賴臉窮追不舍才不負眾望的將甲方負責人拖到了茶桌上，過程有多么嘔心瀝血，茶桌上的他們就有多么巴巴劫劫。

南方人不比北方人喜歡在酒桌上談生意，這點趙星辰非常喜歡。

“學著點吧，看卓總怎么教你們談百萬級的生意。”進門前，卓越拍著胸膛，對著趙星辰和楊鳴一一頓天花亂墜信口開河。

他們雖一起入職，但不得不承認卓越確實天賦異稟。最開始他們經常被罵的劈頭蓋臉六親不認，可卓越每次都能快速恢復以往的嬉皮笑臉，且除過改正錯誤后，還能舉一反三旁征博引。

這反倒讓資質平平的趙星辰和楊鳴一成了另類，因為同樣的東西，他們就需要花好長時間去理解、消化，接受。

所以卓越花了六年時間坐上了總監的位置，趙星辰花了六年時間當上了技術指導，而楊鳴一花了六年時間卻寫出了根本無法量化的代碼程序。

“茶場”進行到尾聲，卓越卻頻頻捂肚，趙星辰察覺到異常，就對楊鳴一使了個眼色，最后這場生意迫不得已以醫院的120救護車鳴笛聲結尾。

原因是卓越為了簽合同，被逼著喝了好幾斤茶水，卻硬是忍著沒上一趟廁所。

膀胱炎。

不過后來合同確實拿到了手，可卓越已經躺在醫院一周有余。

他將合同對著天花板，像立遺囑似的叮囑旁邊的趙星辰，“接下來的事情，可就靠你了…”

而楊鳴一的關注點仍舊像他的代碼風格一樣獨樹一幟，“卓總，你這樣算不算工傷？”

“……”

“滾…”

需求對接、版面設計、構圖排版、發布計劃、里程碑節點都交給了趙星辰，編程就交給了楊鳴一和他的那幫小朋友。她和楊鳴一“浴血奮戰”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眼看就要如期交付，卻被甲方一紙告到了法庭。

她想不通。

楊鳴一絕不會泄密。

那么問題出在了哪里。

她看了一眼正盯著自己的卓越，他深色的眼眸里面仍舊是她讀不懂的情緒，她只得穩穩心神問道：“卓越？”

卓越“嗯”了一聲，“你說。”

趙星辰試探的問：“我們的代碼確實只有楊鳴一負責是吧？”趙星辰故意將“只有”二字壓低。

卓越點點頭，“這你還不清楚么？”

趙星辰更加郁悶了。

信息安全是每個程序員最應該堅守的最底層職業道德，楊鳴一不可能、也沒有理由會泄露，況且還是那么大的數據量。

這不就等于他自毀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