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李牧愣了愣神，過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我失去意識了多久？

李牧下意識地想到這個問題，環顧了一下四周，身邊的景象似乎沒有多少變化，甚至柳還在盡職盡責地假裝被定在原地。

那就是沒多久了。

李牧放下心來，來不及消化剛剛看到的那段記憶，連忙捧著佛像朝外面走去。

白小夜此時還在涼亭當中坐著，見李牧過來，抬起頭勉強擠出個笑容。

“麻煩你了。”

“小事一樁。”

李牧將手中的佛像放到涼亭中心的桌子上，也在一邊坐下，看著擺在案幾上的佛像。

這尊佛像應該就是自己在記憶當中看到的那尊，李牧仔細研究著佛像鍍層下泛出來的光澤，心中暗暗下了這個判斷。

從明悟大師的話中大概可以推斷出來，隨著焚香誦經，佛像內鎮壓的怒之煞的怒氣盡數被這尊佛像所吸收，漸漸由之前的慈眉善目的樣子變成了現在二人所見到的怒目而視的形態。

如果自己沒猜錯的話，或許還有不少其他的煞能被封印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些地方。

記憶當中，帝君也說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等著他，或許就是去斬掉自己內心的其他負面情緒。

李牧的思路清晰了起來，上古時期的點點信息通過各種途徑，呈現在他的眼前，逐漸拼湊成一副還算完整的畫卷。

可惜的是，佛像當中這段記憶實在是太短了，只能讓他知曉當年發生了什么，并沒有透露出什么一點其他的信息。

關于其他被封印的煞能，自己也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難道以后全要靠今天這樣，指望著煞能自己找上門來嗎？

這個方法明顯不妥，可奈何自己現在也沒有什么能指望的上的人，只能靠著自己和自己的幾個手下，一點點收集關于上古時期的信息，以期能找到什么線索。

不過自己現在并不是一點頭緒都沒有，李牧回想起自己剛剛看到的景象，似乎還是有一點可以參考的信息。

松溪禪院。

在自己方才得到的記憶里，明悟大師不止一次提到自己可以回到松溪禪院，或許可以彌補什么，或許是可以收回自己當初斬除的自己的一部分。

不管怎樣，之后一定要找個時間，去松溪禪院看一眼。

李牧心中打定了主意，又開始為另外的事情犯愁起來。

自己有什么主意不打緊，可這里還有個白小夜啊。

白小夜身后代表的可是捉妖司，雖說自己很多消息都沒有與白小夜共享，也沒辦法與白小夜共享，但僅憑白小夜知道的那一小部分，就很容易推斷出整個事情的全貌。

更別說捉妖司內部的案牘庫，李牧之前可是見識到過案牘庫的厲害。

不管你要找什么信息，只要記錄在案的，分分鐘給你找出來。

可以稱得上是捉妖司的搜索引擎了。

而現在，誰又能保證案牘庫內沒有關于這些事情的記載呢？

若是真有記載，自己也沒資格能夠看到，那現在自己唯一的一點信息差的優勢，也就蕩然無存了。

相較之下，李牧還是更希望捉妖司別來插手，自己暗中調查關于此事的信息就再好不過了。

但白小夜此事過后是一定要上報給捉妖司的，縱使李牧現在自覺與白小夜的關系還算融洽，也沒有半點信心能說服白小夜將此事給隱瞞下來。

實在不行，要不就來硬的？

李牧咬了咬牙，現在柳還在后宅呆著呢，實在不行，就讓她看看能不能改變下白小夜的記憶，讓她把今天的事情給忘了？

不妥不妥。

李牧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別說自己愿不愿意這樣做了，就算自己狠心對白小夜出手，柳也不一定有這個本事。

就算柳有這個本事，也難免會懷疑自己為什么不親自出手，進而對自己起疑。

就算不對自己起疑，那這種術法也難免會影響人的心智。

好好一姑娘，別再讓自己給搞成個傻子。

不妥，不妥。

算了，李牧自覺此事無望，干脆放寬了心思。

知道了又如何，說不定捉妖司對此事壓根就不上心，更別說對一萬年前虛無縹緲的事情較真了。

李牧這邊費了好的力氣，說服了自己，坐在對面的白小夜突然開口了。

“李牧。”

“嗯？”李牧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怎么了。”

白小夜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開口。

“有件事情，我想求你幫個忙。”

李牧一下子緊張起來，啥事情啊，說得這么認真。

還求自己幫忙。

天可憐見，白小夜是什么身份，自己又是什么身份，真有事要自己幫忙，還不是她一句話的事情？

難道是什么很難為人的大事？

白小夜看著李牧的眼睛，有些央求地說道。

“今日的事情，能不能不要上報給捉妖司？”

啥？

李牧有些反應不過來了，這是白小夜向自己說的嗎？

這不應該是自己求白小夜的嗎?

李牧小心翼翼地向她確認了一下。

“你說啥？”

“我想請你不要將此事告訴捉妖司。”白小夜聲音越來越小，“我知道這個請求可能有些不和規矩，我也不想強求你，但我想能不能當做我個人的一個請求，我不想此事被捉妖司知道。”

李牧當然是再愿意不過，但當下他也不敢表露出自己內心的雀躍，免得被白小夜看出什么破綻。

“我答應你。”李牧故作矜持地點了點頭，為了掩蓋自己的想法，還欲蓋彌彰地掩飾了幾句。

“你做出的決定，不管什么我都無條件支持你。”

“謝謝你。”白小夜感激地看著李牧，李牧擺擺手，問出了自己剛剛就想問出的問題。

“那你介不介意告訴我，你為什么不想被捉妖司知道此事嗎？”

“這……”白小夜先是遲疑了一下，望著李牧看過來的眸子，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告訴你的事情你可不要告訴外人。”

“那當然，我們可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

白小夜有些感激地看了李牧一眼，醞釀了一下，將桌子上的佛像稍稍調了下角度，這才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