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清了樣貌,心中大驚,那是鱷螖魚!這種魚只是個傳說,只在山海經(jīng)里有過記載,傳說鱷螖魚棲息在50米以下深水區(qū),對水溫和水質要求極高,這種魚體形龐大,屬于硬骨魚類,背部長滿了鰭棘,全身的鱗片如同龍鱗,堅硬如鐵,所以也叫水下鐵魔,我只是聽說,沒見過這么大的鱷螖魚,簡直就是史前的怪物,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但是,求生欲并沒有讓我喪失理智,鱷螖魚的身體在游動時會發(fā)光,這為它捕食獵物提供了幫助,也將水面照的很清晰,我見鱷螖魚正張著滿嘴倒勾的利牙,直沖向我,外露的兩只魚眼如同突出的礁石,昏暗中夾雜著兇殘。
我來不及多想,轉身想跑,可水里的阻力極大,我剛一轉身,就聽到背后水浪翻滾,濕氣逼人!心想槽了,我犯了兵家大忌,把毫無防備的后背留給了它,這要是被它咬上,我整個身體都要碎裂,情急之下,我顧不上思考,取出子母鎢鋼鏟,我不知道這東西在水里能不能用,只能硬著頭皮博一博,一邊半轉身,一邊用力的想撐開它。
幾乎就是同時,鱷螖魚的巨嘴砸了過來,直接就碰上了半開的子母鎢鋼鏟,我雙眼一閉,心想完了,這下連人帶傘都沒了,可我令意想不到的是,鱷螖魚的撞擊,在水中受到了反向的阻力,竟讓半開的子母鎢鋼鏟,陰差陽錯的完全撐開了!這真是出乎意料,我緊緊的握住子母鎢鋼鏟,屏住呼吸,躲在傘后,鱷螖魚此時已張大巨嘴,吸吶水氣,利用水流,將傘和我一起吞到了口中,在鱷螖魚的口腔內,我轉動子母鎢鋼鏟,上下翻滾,瞬間,眼前就是一片血紅!
鱷螖魚痛苦不堪,在水中不停的翻滾,最后張開巨嘴,一口就將我噴了出去,我緊握子母鎢鋼鏟,才得以控制身形,,露出水面的一剎那,我趕緊大口大口的喘粗氣,他娘的,真的憋死我了!
我剛一分神,立馬又警覺起來,用子母鎢鋼鏟趕緊護住自己,但此時水面又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鱷螖魚突然消失在水里,我深知這家伙生性兇猛,遭受如此重創(chuàng),豈能善罷甘休,它定是潛在水下,等待時機!這可苦了我,剛才一戰(zhàn)我還驚魂未定,現(xiàn)在又要處處設防,如此折騰,我怎么受的了,再這樣下去,我不是被吃掉,就是要崩潰!
我越想越多,思緒也越來越亂,在水里泡久了,我的身體開始出現(xiàn)麻木,皮膚變的浮白,我知道,一定要想辦法上岸,再在水里泡著,全身都會浮腫,身上的血液也會供應不足,到時候就麻煩了。
我強忍著內心的急躁與恐懼,握著子母鎢鋼鏟在陡峭的巖邊尋找落腳點,因為沒有燈光,只能靠手摸,辯別的機率和效率都沒法保證,時間就這樣一點點的過去,我只能順著水流向前,雖然節(jié)約了一部分體力,但黑暗里的恐懼,未減分毫。
這時,在上游的地方,又有亮光亮起,我瞬間就警覺起來,難道那該死的鱷螖魚又來了!我緩緩的靠向陡巖,用子母鎢鋼鏟將自己護住,仔細觀察著上游的亮光。
沒想到,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水面翻滾洶涌,又一團亮光從水下升起,濺起的水紋,似箭一樣直沖上游而去!我以為是兩條鱷螖魚想合并一起,同時攻擊我,便焦急萬分,好在這兩處燈光加在一起,將溶洞的全貌照了個大概,我一眼就看到上游的陡坡邊上有一塊平地,離我只有十幾米的距離,只是那平地離水面足有兩米多高,常人是不可能爬上去的,我知道這是救命的機會,怎肯輕易放過,拼命的向上游。
在水里,逆向游泳是最費體力的,也是最緩慢的,雖然只有十幾米,但流水的阻力和地心的吸引力,即使我在體力充足的情況下,也要五六分鐘的時間,可以我現(xiàn)在的狀況來看,就算耗盡全身的力氣,沒有十分鐘,也是難以辦到的,但現(xiàn)實是,體力和時間對我來說都極為保貴,我不愿多想,便拼命的游了兩三分鐘,誰知道才游出去一兩米,體力已經(jīng)不支,我稍一分神,竟又被水流沖了回來,這下倒好,一步未動。
我轉頭又看了看四周,眼前就只有這一塊空地,我扶著陡峭的巖壁讓身體保持平穩(wěn),一點點的往上艱難的移動。
這時,上游的兩處亮光碰到了一起,頓時水聲大作,稀里嘩啦的響徹不停,我見一個黑影被甩了過來,落在離我不遠的位置,濺起了巨大的水花,沒一會又浮出水面,我看的很仔細,那是個人!
我欣喜若狂,卻看不清是誰,一想到白影血尸,又不敢輕易靠近,趕緊喊了兩聲:
“你是人是鬼?”
“我...救命!我是人!”
我聽出來了,那是段金龍的聲音,我連忙向他招手,讓他順著水流游過來,段金龍見是我,頓時老淚縱橫,嘴里哆嗦著說真是老天爺長眼,派人來救他,要不然,他一身老骨頭就散架了!
我本來也十分驚恐,可見段金龍整個人像丟了魂一樣,我又覺得自己還不錯,膽大心細,真是社會主義的好青年,正準備安慰他兩句,好顯顯譜,卻聽見上游“砰”的一聲炸響,水面頓時血紅一片,一塊一塊的黑影,被炸到半空,又重重的砸在水面,腥臭之味真是讓人作嘔,我心中大喜,該死的鱷螖魚被炸死了!
沒想到,一旁的段金龍卻突然說道:
“五...五子,在上面!”
我心里一涼,心想不好,剛才的爆炸原來是五子所為,難道...他已經(jīng)...,剩下的我不敢想象,在我心里,五子是繼小高之后,我唯一的兄弟,我們一起經(jīng)過患難,他曾救過我的命,可為什么每一個和我走近的人都是如此的遭遇,三叔是這樣,小高是這樣,現(xiàn)在就連五子...,我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
難道我是天煞孤星,是不祥的災禍嗎?不,我絕不信命,人一旦到了絕境,就會產(chǎn)生難以想象的潛力,我忘記了渾身的疲憊,一個人全力的向上游,可沒游多遠,就見水面鉆出一個黑影,正順流漂向我,我一愣,有些吃驚,剛要開口,那黑影就游到了我的面前,是五子!我高興的叫了出來!
五子見是我,也是喜出望外,游的更快了,一把就抓住了我。我趕緊上下打量,查看他有沒有受傷,五子嘿嘿一笑,說:
“念哥,你真不地道,一個人在前面跑,也不等等我,你看剛才多險,我要不是多個心眼備個雷,這下就交待了!”
原來,五子和段金龍當初在階梯上離開時,被章寒天的兩個隨從尾隨,五子和段金龍用計除掉了他們,最后一搜身,兩個隨從身上除了兩把Ak47,還有一個香瓜雷,說起香瓜雷,原名為九七式,抗戰(zhàn)時日軍曾廣泛使用,外表為圓柱形鑄鐵彈體,因其表面紋理像香瓜,故又叫香瓜雷,這種手雷體積小,穩(wěn)定性高,殺傷力大,曾是日軍的主力手雷,五子從小在山里打獵,撿到過一些老舊手雷,其中就有香瓜雷,都是當年剿匪時遺留下來的,數(shù)量比較稀少,山里的獵人打獵全靠火器,對這種東西自然很珍惜,就沒有主動上交,這一來二去的,五子就學會使用香瓜雷,剛剛在水里碰到鱷螖魚,才一個照面,就被鱷螖魚一尾巴把段金龍打飛了,五子性子急,一見這場面,當場就想拼命,可鱷螖魚兇殘無比,不等五子反應,張著巨嘴就開咬,五子在水里難以躲避,抽出短刀與它博斗,短刀劃在魚鱗上,就像劃到了鐵,難以刺破,纏斗中,鱷螖魚突然一個甩頭,一張口就將五子吞到嘴里,五子反應極快,用雙腳撐住鱷螖魚的牙骨,反手就用短刀直插鱷螖魚的上腔,而這個位置,剛好就是我用子母鎢鋼鏟刺過的地方,鱷螖魚疼的翻滾起來,混亂中,五子趁機掏出香瓜雷,拔掉引信,順著魚喉扔了進去,然后一個打滾,就滾出了魚嘴,就這樣,才有了剛才的事。
五子這一說,我心里暗自慶幸,幸虧有香瓜雷,不然,后果難以想象,我見五子手里仍有亮光,不免有些奇怪,難道章寒天的手電筒能防水?在如此激烈的搏斗后,還能繼續(xù)使用?真他娘的奇了怪了,難不成是個萬能的東西?
我把疑惑跟五子一說,五子哈哈大笑,他這一笑,我就更奇怪了,還沒等我問他,五子就說:
“念哥,你看,這是什么東西?”
說著五子把東西拿出水面,我見是個圓形的球體,外面還纏了個布袋,布袋被五子系在腰間,這個圓形的球體還發(fā)著微微的藍光,雖然不是十分耀眼,但在完全黑暗的溶洞里,還是能起到一定的照明作用,想著想著,我馬上反應過來。大聲的說道:
“這就是夜明珠!”
五子點點頭,正想濤濤不絕的講述他取珠的英雄經(jīng)過,我伸手趕緊將他打住,連忙說道:
“我們現(xiàn)在還在水里,這地下水流十分危險,目前還不知道會流向那里,水中的鱷螖魚我們也見試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什么怪物,總之,這里透著一股邪氣,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想辦法出去,我都一天一宿沒吃喝了,繼續(xù)在水里泡著,絕對兇多吉少!”
段金龍聽我說吃的,兩只眼睛立馬瞪的溜圓,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吞了幾口口水,這才從剛才的驚魂中緩過勁,連連點頭贊成我的建議。
其實現(xiàn)在這個時候,能在水里游著,靠的是個人意智力,我自己早就餓的前胸貼后背,這一路上,我為了防章寒天暗中害我,并沒有吃他們的食物,都是自己攜帶的,因為份量有限,我每次也只是定量吃個七分,后來連續(xù)的遇險,加上從蘑菇巖上掉下,背包里的食物早已損失殆盡,眼下,我已是饑寒交迫,陷入困局,得趕緊脫險。
五子看了看我,隨手撈起一塊炸碎的魚肉,放在鼻下聞了聞,又嘗了嘗,然后告訴我這東西能吃,我連連朝他甩手。
“要吃你吃,我可不吃,這東西如此惡心,還不知道是吃什么長大的,我是打死不吃。”
段金龍卻不一樣,聽了五子的話,咬著牙吃了一口,雖然也很惡心,但他還是強忍著咽了下去,我在旁邊看的胃水翻涌,心想這老頭真行,為了活命是真敢拼,看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的一點沒錯。
我正在瞎琢磨,突然,上游水花四濺,幾道亮光在水下朝我們沖了過來,我們幾個大驚失色,一看就知道是鱷螖魚,看水中的亮光,應該有好幾只,這要是一起過來攻擊,我們斷無生還的可能!
我大喊一聲:
“快跑!”
五子和段金龍立刻丟掉手中的魚肉,和我一起拼命的游,雖說順水往下,比逆游快了許多,可和鱷螖魚比起來,我們還是太慢了,沒一會,水浪之聲已到了身后,我心知不好,朝五子大喊:
“五子!快靠著巖石,準備防御,鱷螖魚體形巨大,別呆在中間找死!”
五子心領神會,游到巖邊,抱著一塊凸起的巖石,掏出了短刀,就準備惡戰(zhàn),我也緊握子母鎢鋼鏟,將自己護住,此刻,我們都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可令我意外的是,鱷螖魚竟然從我們的中間直接游走了,并沒有停留!
這可就奇怪,難道它們覺得我們太小,還不夠塞牙縫,所以沒興趣?又或許沒看到我們?可它們游過去的樣子,倒是很奇怪,都是爭先恐后的,難道是在逃跑?
我正在胡思亂想,突然,上游傳來一陣尖銳的磨擦聲,像是金屬磨擦山石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對面的五子也是一臉懵,我正奇怪,就感覺整個溶洞,突然開始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