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十五年前,國師曾算了一卦——‘雪落寒梅,有鳳來儀。’,這說的,是咱們未來太子妃!”
清晨的茶樓里,幾個公子哥圍坐一桌,其中藍衣公子壓低聲音,卻故意讓周圍的人都能聽見。
“沒錯,我也聽說了。”旁邊的同伴立刻接話:“只是這卦象只說了太子妃降世,但不知道具體是誰。”
鄰座的一位商人模樣的人忍不住插嘴:“十五年前冬天出生的小姐只有三位,想必就在她們三位當中。”
“我猜是陸小姐。”灰衣公子啜了口茶:“京都第一才女,她的祖父又是當朝宰相。唯有她,才配得上太子。”
綠衣公子卻搖了搖頭:“我倒覺得是白小姐,父親剛被封為護國公,自己又被封為了安寧郡主,陛下如此重視,怕是不久就要賜婚了。”
與此同時,東城的大街上,幾個挎著菜籃的老婦人也在交頭接耳。
“你們聽說了嗎?國師的預言……”
“可不是嘛!”褐色布衣老婦抓了一把瓜子:“要我說,這說的就是安寧郡主,當年安寧郡主出生時,整個京都的梅花都開了。”
旁邊賣湯面的小販趁機插話:“我覺得還是陸小姐更有可能,人長得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像安寧郡主似的,脾氣大的很。”
一夜之間,關于十五年前國師的一則卦象的流言在百姓流傳開,一時之間,白芷,陸雨眠,李子衿成了百姓飯后之余談論的對象。更有甚者開始在賭坊里下注,賭這未來太子妃說的究竟是誰。
押白芷人與押陸雨眠的人不相上下,反倒是李子衿這邊,押注的人寥寥無幾…
李子衿將案幾上的東西全都打翻在地:“一群狗眼看人低的蠢貨!他們憑什么會覺得這未來太子妃說的不是我!”
“他們說小姐是……是庶出,自然……配不上太子尊貴之軀。”清梨小心翼翼的將自己聽到的全盤托出,生怕自家小姐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
“哼!庶出又如何?太子遲早成為我的裙下之臣。太子妃的位置,只能是我的。”
清梨默不作聲,心里越發覺得自家小姐被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了,總是說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人也變得愈發乖張。
李子衿腦海中再次響起一道機械音:【宿主來這個世界已有半月,任務進度還未有什么進展,請宿主盡快完成任務,若任務失敗,將會被抹殺。】
【你沒聽他們說我在太子妃人選當中嗎?難道我還能比不過那兩個愚昧的古人?跟你這系統說了也不懂。】因為這國師的卦象,李子衿更加確信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角:【你就看著我怎么拿下太子吧。】
被叫做系統的東西似乎有些不屑:【可你現在連太子的面都不曾見到。】
【你!】李子衿氣的攥緊了拳頭:【我完不成任務,或是任務失敗你也不好交代吧?有時間在這里挖苦我,不如幫我想想該怎么見到他。】
【十日后是皇后生辰,或許是個機會。】
李子衿這才滿意地笑了:【好。十日后,我會讓景沅注意到我,從此他的眼神只會在我身上停留。】
這些流言自然也傳到了白芷和陸雨眠耳中。
“小姐,這些人也太無聊了。竟然在您身上押起了注。”芍藥說起這件事時,陸雨眠正對著銅鏡描眉。
陸雨眠愣了一下,上一世并沒有發生流言一事,大概因為她重活一回,一些事情發生了一些變數。
“無妨。”陸雨眠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十五歲的容顏,她很確信,這個未來太子妃說的就是她自己。至于另外兩個,她不認為是什么強有力的對手,一個本該幼時就該夭折的人也將死于滿門抄斬,另一個更是不值一提,無論如何一個庶女也成不了太子妃。
陸雨眠從妝奩底層拿了些銀錢遞給芍藥:“去,多押幾注。不管他們押了白芷多少,我都要比她多一倍。”
芍藥雖然不理解自家小姐為何要這么做,但還是點頭應下:“是。”
“對了,白芷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沒有。”
陸雨眠唇角彎了彎,拿起一支金釵戴在頭上,鳳嘴里銜的珍珠微微晃動:“盯著些。”
上一世,她因為景沅體弱,覺得他活不長久,才選擇了幫湘王爭奪皇位,沒想到最后景沅覓得良藥,治好了體內的毒,帶兵殺了回來。所以,這一回她會堅定不移的站在景沅身邊。
“押小姐的人原本是與陸小姐不相上下的,可后來不知道是誰,只要有人押陸小姐,那人就比他們多出一倍的錢押在小姐身上。”
聽完商枝的匯報,白芷蹙了蹙眉,一則所謂的卦象不要緊,可偏偏它與‘通敵叛國’同時出現。不管這卦象說的是誰,等他日在白家搜出了‘通敵叛國’的證據,那這則卦象會坐實白家的狼子野心,讓白家更快的走向滅亡。
“眼下最要緊的是盯緊趙管家和禮王那邊。至于這個押注的事……”白芷在商枝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商枝面露難色:“這……會不會對小姐的名聲不好?”
“沒有什么東西比活著更重要。”
茶樓里的討論愈發激烈,流言越傳越玄乎。此時,另一則流言也悄然傳開。
“什么?!安寧郡主早有意中人了?!”這一消息在京都各個角落炸開了鍋。
“千真萬確!”綢緞莊的伙計信誓旦旦地點了點頭:“我親耳聽到安寧郡主身邊的丫鬟說的。”
不到半日,這流言就添了幾個版本。有人說白芷的心上人是護國公部下的一個小將軍,有人說是一個落魄的書生,有人說是她的遠房表哥,也有人說是她的青梅竹馬徐少暄。
西城的賭坊里,原本押白芷為太子妃的賭注堆成了小山,此刻卻出現了戲劇性的變化。
“讓一讓,讓一讓!我要改注!”一個滿臉橫肉的屠夫擠到柜臺前,把原先押在白芷名下的銀子全球堆到陸雨眠那邊。
賭坊的伙計挑了挑眉:“鄭屠夫,昨兒個不是還說安寧郡主一定是未來太子妃嗎?”
“你懂什么?!這外面都傳開了,安寧郡主早有心上人,她哪還能當太子妃?”
“晦氣!把昨兒押安寧郡主的銀子退給我!”典當行的老板啪地將銀錠拍在紅木柜臺上:“加五十兩,改押陸小姐。”
還有人不信邪:“若安寧郡主真的有心上人,護國公府怎么什么動靜都沒有?”
“怎么沒有動靜?前幾日不是還有媒婆登門了。”
“最近安寧郡主與徐世子來往頻繁,只怕是好事將近。”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引得賭坊里一陣騷動。原本還猶豫不決的賭客紛紛改注,不過半個時辰,白芷名下的押注少了近半,全都改押在了陸雨眠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