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雨依舊在下。
離家的螞蟻慌了神。
25.
我醉了奶油,倒在桌在上昏的不省人事,我卸下一身的防備安然享受著這盞燈留下的最后的溫柔。
他坐在我旁邊,拿起我用過的叉子舀著奶油蛋糕吃。
“我逃了。”
我說。
“橙子去找你的那一天,我害怕了。”
那天,我打著一把黑色的傘站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下,我親眼看著橙子靠近南夏,我又親眼看著南夏傷害了橙子。
我逃走了,在橙子回頭望向我的那一刻。
原來機遇的神真的出現過,只是我忘了留住他,忘了抓住他的手請求他去拯救一個將死的女孩。
我不敢去想象我變成懦夫的那一瞬,橙子究竟有多絕望。
我做了很多噩夢。
我沒法原諒自己。
“抱歉,本來可以避免的。”
我明白的,可我就是沒有勇氣去面對所有的一切。
他沒有說話,他只是安靜地吃著他帶來的草莓奶油蛋糕,手機里放著我最愛聽的《Vaga-Lume》。
“你想聽什么樣的回答?”
他放下叉子,掏出手機暫停了音樂。
然后看向那盞燈。“我覺得我可以修好它。”
我笑了笑,他這個人總是莫名其妙。
“你知道嗎?那只老黃狗被收養了。”
“嗯?”
“買蛋糕時看見的。”
我點點頭。
“要出去走走嗎?”
他話很多,我從來都不知道他可以坐在我身邊講這么多話。
“算了,我不太喜歡。”
燈光漸漸昏暗,我咬緊下唇,勉強回了個微笑給他。
26.
微光下,飛蛾撲火。
我打開信封。
27.
To橘:
潮汐過后,燈塔的指引燈會格外清晰。
橘子,我們一起去看海吧。
28.
她喜歡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那會讓她平靜下來。
我無力的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的螺旋紋。
橙子帶傷回家的那天,我裝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詢問她的傷口。我覺得我像一個小丑。
我不喜歡自我欺騙,但我還是選擇了欺騙自己。
我伸出手關上刺眼的臺燈。床頭柜上,一只焦黑干癟的飛蛾安然入睡,瑩白色的翅膀早已被火焰吞噬殆盡。
門縫依舊透著那盞燈微弱的光,我聽見他在爬梯子,聽見他戴好上橡膠手套。燈泡被擰下來的“咯吱”聲不是很悅耳,我把自己保護在被子里,試圖隔絕那討厭的聲音。
就像當初逃避橙子所留下來的一切那樣。
窗子半開著,凌晨時分的涼風有些刺骨。窗簾微微動了動,一束新生的日光就這樣順著不起眼的簾縫間照射.進來。
我從被子里探出頭,而它輕撫著我的臉頰。
雨停了,潮濕的泥土味布滿了整個房間。
如果橙子還活著,此時此刻,她一定開心極了。
我爬下床呆呆的杵在地上,像僵硬的木頭人。
那束光最終照耀在了角落里的紙箱上,不起眼的“橙子所有物”幾個字突然格外顯眼。我別扭的皺了皺眉,心里煩悶又厭惡,就好像隱藏了許久的秘密被窺視了一般。
我握緊拳頭,鉆過窗簾,用力將窗子關好,生怕那光會再一次闖進我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