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從來不是突如其來的,那是兩個人尚未成熟卻始終渴望著靠近的喜歡。”
——謝歡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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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上學期結束的很快,到了為期三天的期末考結束,學生們便迎來了喜氣洋洋的寒假。
這所學校有一點很人性化,考完試后它的成績會在下一學期開學才公布,就為了給學生過一個安心的假期。
這天早晨,謝阿媽拿著一件加了絨很好看的杏色長裙給謝歡盡,“阿歡,去試試新衣服給阿媽看看。”
謝歡盡拿起那件展開的長裙,抿著唇看了許久,最后說,“阿媽,要不算了吧。”
謝阿媽慈祥的眉眼里含了一絲珠光,在光照下,泛著淡淡的漣漪,“阿歡,我們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謝歡盡輕道,“我知道。”
夜里,謝歡盡站在鏡子前,身上穿著那件漂亮的長裙,突然的哭了起來,眼前浮現的都是十年前的黑色回憶,她再也受不了的慌不擇路的脫了那件長裙。
恐懼之所以會被稱之為恐懼,就是因為它永遠會被掩埋在心底,不論時光怎樣推移,只要稍稍提起,它都會像惡獸一樣,張牙虎爪。
除夕夜的晚上,謝歡盡和謝阿媽在李穎俏家吃了個團圓飯,那晚的李穎俏打扮的很是艷麗,身著紅色長裙,編著漂亮的辮子,化著精致的妝容,像一只在綻放的花孔雀。
謝歡盡依舊一身素衣,姣好的面容掛著乖巧的笑。
這一對比,大相徑庭。
李穎俏的母親開玩笑的對謝阿媽說,“謝阿媽喲,這閨女大了,就不能老管著人家,現在時代不同了,女孩子啊都要學會打扮自己,而不是像我們那時候了喲。”
謝阿媽應付著笑著說是啊是啊。
她們一起坐在電視機前看跨年晚會,等著時間的倒數,迎來新的一年。
突然,放在謝歡盡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起,是個陌生電話,她沒多想,隨手掛掉。
沒過多久,鈴聲又響起。
她害怕會打擾到他們,偷偷拿著手機去了陽臺接聽。
她聽著那頭傳來細細的呼吸聲,她突然緊張起來,他們默契的相顧無言,直到客廳里邊傳來主持人的倒數聲。
十、九、八、……三、二、一
片刻,天空絢爛無比,耳邊傳來少年磁性的聲音,“謝歡,新年快樂。”
她突然就笑了,覺得那一刻的自己幸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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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學期,承著新年的喜慶,整個校園都透露著喜慶。
謝歡盡也終于見到將近一個月未曾見到的梁澤煦,他里邊乖張的穿著學校里的校服,外面套了一件黑色大衣,從門外走進來時,謝歡盡聽到有女生迷妹的聲音,“他好像韓劇男主啊。”
她笑了笑,低頭看著桌面上放著的課本,突然想起除夕夜那晚的那通電話,以及迷人的那句新年快樂。
她沒有去問他,怎么知道她的電話號碼,只是小心翼翼的珍藏好那一刻的幸福。
突然眼前出現一只有些被微微凍紅了的手,白紅交織的手背上,有著只屬于這個年紀的少年氣。
他匆匆而過,放下一顆糖。
他特意從她這邊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繞了半圈,她聽到后面男生調侃他,“煦哥,一個月不見,又帥了啊。”
他笑著打那人的頭,“就你話多。”
謝歡盡拿起那顆糖放在手心里,再也看不進一個字。
放在抽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她拿出來看,依舊是除夕夜那晚的陌生號碼,短信聊天框里寫著,【甜嗎?】
她打了個問號過去。
梁澤煦回,【糖,我母親說它很甜。】
謝歡盡有些慢的打了個【嗯】過去,眼尾掛著淡淡的笑意,然后放下了手機。
許益民突然湊進了她,“阿歡,這個年你過的很開心啊?”
謝歡盡看著頭發有些續長了點的許益民,“還好。”
許益民說,“嘖,不止還好吧,你剛剛笑了。”
謝歡盡問她,“我不一直挺愛笑的嗎?”
許益民搖了搖頭,“才沒有,你平常的笑和剛剛是不同的,你平常的笑客氣又疏離,可你剛剛的笑讓我都感覺到了你是從內心里發出的喜悅。”
她沒忍住笑著說,“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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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時期怎么會有這樣的一個階段,兩個人,明明從來沒有道盡過心思,坦白過言語。
卻可以如此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任其曖昧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