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一包東西,肖勤打開門,房間的燈卻亮著,鐘旭東坐在客廳里打電話。
看見肖勤回來,他跟對好說了聲“好”就站了起來,眼睛落在肖勤的身上,看到她手里提的東西,走過來幫她接了過去,嘴里隨意的問到:“去哪兒了?”
“哦,就出門隨便逛了逛!”肖勤把鞋子換好,跟在他身后走近房間。她以為鐘旭東今天不會回來,卻沒想到他會在家。
“是臭豆腐的味道,去老街了?”鐘旭東鼻子嗅了嗅,開口說到。
“啊,是啊!”肖勤也在自己身上左右聞了聞,怎么她自己沒有問出來,她以為坐了這么久的車,又在外面走了這么久,這味道早就散了。
然后又不確定的問了一聲:“還有味道嗎?我怎么聞不到。”
當時他們?nèi)コ猿舳垢臅r候,肖勤就很抗拒,結果莊穎穎非要拉著她一起,說什么“臭豆腐,聞著臭吃著香!來老街不吃一碗臭豆腐怎么算來過老街。”。
鐘旭東笑:“我以為像你們做醫(yī)生的,是不會去吃臭豆腐這樣的食物的。”
“我就吃了一點兒!”肖勤有些弱弱的解釋,好像是自己這個行為給醫(yī)生這個職業(yè)抹了多大的黑一樣。
“沒事,勤勤這么瘦,更應該多吃一些東西。改天有空我們也一去去逛逛吧,老街去過了,就去美食街怎么樣?你吃東西太挑,看看美食街的東西會不會和你胃口。”
“我哪有挑!”肖勤小聲的辯解,以為鐘旭東沒有聽見,卻見他伸手抬起自己的下巴,戲謔的望著她說。
“勤勤,你這樣讓我忍不住想欺負你!”
“啊——”肖勤還沒有反應過來,鐘旭東的唇就已經(jīng)壓了上來,不似早上那樣的瘋狂,卻溫柔了許多,帶著憐惜和小心。
這個吻持續(xù)的不久鐘旭東就念念不舍的把肖勤放開了,他有些意猶未盡的說:“看在你的嘴唇受傷的份上,今天就暫時放過你,不過下次出門記得要給我?guī)ФY物,否則我可是會生氣的。”
肖勤望著他,有些愣神,時而殘暴,時而溫柔,究竟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你?
“好!”肖勤點頭答應。
這個晚上,鐘旭東很老實,不知道是不是體諒肖勤去逛街一下午太累了,還是因為他早上對肖勤太過粗魯,現(xiàn)在是在懺悔。
一整晚鐘旭東只是抱著肖勤,讓她枕在她的手臂上睡覺。
他這樣突然的溫柔讓肖勤有些不太習慣,如此清醒的時候,躺在他的懷里,似乎還是第一次。
她閉著眼睛,鼻息中充斥的全是屬于他的味道,揮散不去。
“睡不著?”頭頂傳來鐘旭東的聲音,肖勤一滯,想想也騙不了他,只能悶悶的回答:“嗯!有點不習慣。”
“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鐘旭東像抱小孩一樣,把肖勤又往自己的懷中摟了摟。
“很久以前……”
似乎每個故事的開頭都是這樣,一個小男孩和他的父母快樂的生活在一起,然后有一天來了一個壞人,他們殺害了小男孩的父母,然后揚長而去。小男孩躲在衣柜的一大堆破衣服里,逃過一劫。
小男孩要給父母報仇,可是仇人是誰?小男孩明明看見殺害自己父母那個人精神很正常,他砍人的刀,每一刀都很準,刀刀致命,就像跟他們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樣。
可是等到法院的判決下來,卻說那個是有間歇性精神失常,免于一死。他的父母就這樣被一個精神病人白白砍死。
小男孩不服氣,可是卻沒有人會聽他的。那個精神病還想來殺他,小男孩跑了,他跑出那個自己從小生活的村子。在街頭乞討,撿垃圾,偷東西,只要能夠讓自己活下去,不管犯不犯法,他都會去做。
后來他漸漸長大,有了自己的跟隨者,慢慢的變成一方惡霸,成為一方之主……
懷里的人呼吸漸漸變得平穩(wěn),鐘旭東知道肖勤已經(jīng)睡著了。他輕輕在肖勤的額頭印下一個吻,把手從她的脖子上撤出來。
看著她平靜安然的面孔,鐘旭東粗糲的指尖細細勾勒著她的面孔。
肖勤醒來,如往常一樣,鐘旭東已經(jīng)離開去工作了。匆匆吃過早餐趕去醫(yī)院上班,樓下依舊有司機在等著。
她的生活工作安排,鐘旭東甚至比她更清楚。車上她回憶起昨晚自己沒有聽完的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不是就是鐘旭東?他從不提起從前和過往,如果不是他主動帶自己去掃墓,肖勤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都已經(jīng)過世。
如果他真的是故事里的男孩,那他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他的童年,他的青春,他的家人,他的朋友……
肖勤剛到醫(yī)院,就有兩個人朝她跑了過來,一個女人披頭散發(fā),撲倒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個人個子小小,慢了幾步,卻也跟著跑了過來,抱住了女人的大腿。
“肖醫(yī)生,救救我們母子兩個吧,救救我們!”
肖勤仔細一看這個女人,那雙湛藍的眼睛也開始渾濁,她,是黃茵。
“你怎么在這里?”肖勤語氣有些嚴厲的問到,上次回城的時候,黃茵半路出現(xiàn),想訛醫(yī)療隊的錢,被她打發(fā)了,卻沒有想到,這才多久,這個女人又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
“肖醫(yī)生,你救救我們吧,現(xiàn)在只有你能救我們了。”黃茵抓住肖勤苦苦的哀求到,而她腳邊的孩子看到她難過也跟著一起哭,哭的整個醫(yī)院的人都在側(cè)目,駐足看著這幾個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
肖勤有些皺眉,孩子的哭聲吵得她頭疼,她把自己的手從黃茵的手中扯出來,神色冷淡的說到:“我是醫(yī)生,你如果生病了,可以掛號排隊,請我看病。這樣哭哭啼啼大庭廣眾之下抓著我,你讓我怎么救你,救你什么?”
黃茵一看肖勤嚴肅的神色,這才有所收斂,伸手抱起地上的孩子,安慰著他,讓他不要再哭。
肖勤這才注意到,這個孩子臉上深深的紅痕,似乎是被打過后留下的指印。
肖勤的神色暗了暗,對黃茵說到:“帶孩子到我辦公室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