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愛慕溫成皇后,千般恩寵萬般愛護,更使教坊藝伎僭居一國之母,爹爹能夠自私任性,就不允許兒,芳心另許嗎?”
“放肆!徽柔,你素來仁孝,如今要因為這個殊無廉恥的外臣,詆毀你的嫡母,忤逆你的君父嗎?!”
趙徽柔眼角望了曹評一眼,輕蔑的笑了笑。她自然不會因為注定無緣的外臣忤逆君父,可是為了自己,為了懷吉,也不能夠嗎?
前世之痛,猶在眼前。重活一次,又怎會允許自己重蹈覆轍,留給他們踐ta自己di毀懷吉的機會?
不忤逆,不反抗,逆來順受,他們,果真就會給自己留活路了嗎?
是她太天真,如今,不會了。
“即使不為曹評,爹爹,將兒許嫁李瑋,為的,果真是天下萬民嗎?”
她冷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在她三十年的人生里,她從未這樣的平靜過。
“李夫人于宮宴之上喧嘩吵鬧如市井癡婦,為命婦者殊無貞靜端莊之德,為人臣者毫無敬畏感念之心,如何為外戚之表率?李瑋為人蠢鈍懈怠,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上馬定乾坤,既不能為國分憂,又不能勤勉齊家,如何能為眾臣之表率?兒食萬民之祿,受天下供養,自當成為宗廟中供奉的禮器,成為天下女子之表率。然爹爹將兒許嫁李瑋,卻并非因為禮氏之德,更非因李瑋之才,而只是為了滿足爹爹,您自己的私欲。”
“爹爹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無顧娘娘的顏面,讓張貴妃與娘娘平起平坐,也可以把兒當作一件禮物送給李瑋,卻不允許兒有私欲私愿,為什么?愛欲之人,爹爹有之,謂之人情;兒亦有之,便是死罪嗎?”
“若爹爹認定愛恨嗔癡皆是罪,便請賜兒一死。然今日之言,至死,不刊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