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的天氣,轉瞬萬變,電閃雷鳴,紀牙子竄出身子,沖出屋門收東西。
大雨傾刻落下,嘩啦啦響,水勢上漲,外頭水漫金山,風浪跌宕,墨色波光籠罩草屋,騰駕海面,宛如石擊河水不洗船,宛如銅墻鐵壁,屹立不倒。
廚房,紀牙子忙于灶臺,拿著鏟子翻炒,熱火朝天。
房間里,玉靈珠守著袁相宜,一刻都閑不住,一會靠著桌面,一會做在板凳上,雙腿交叉變換不停。
一陣香味撲鼻而來,玉靈珠嗅著鼻子,仿佛老鼠找到好吃的食物般,窮追不舍,順著香味來到廚房。
“紀牙子,你煮什么?”。
玉靈珠來到灶臺,探頭探腦。
奈何個子太矮,紀牙子又故意遮擋,愣是沒瞧出什么。
“一邊去?!?
紀牙子蓋住灶臺,伸手拿碟子。
“別這樣嘛!人家好久沒嘗你的手藝啦。”
紀牙子盛好食物,一個眼尾都不想給,目不斜視往客廳。
玉靈珠緊隨其后,看清他煮的東西,驚喜若狂,青筍肉干,它的最愛。
湊著手就想拿一塊,紀牙子用筷子打掉它的手:“沒你的份。”自顧吃著,青筍在他嘴里脆脆響。
可把玉靈珠饞的,巴巴望著,隨著紀牙子吞下的動作,忍不住咽了一口水。
紀牙子吃到一半,似乎良心發現,過意不去。
“想吃?”。
玉靈珠點頭如搗蒜,要不是流哈喇子太丟臉了,它的口水早就下來了。
紀牙子暗笑,面不做聲,仿佛一只老狐貍循循善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只是什么?”。
“你得回答我兩個問題?!?
“可以?!?
玉靈珠笑瞇瞇,就在紀牙子以為勝利的時候,又說了一句:“不能涉及主人隱私?!?
他與玉簡深交良久,自然曉得玉靈珠的睥性,他的廚藝好,以前玉靈珠為了從他手里吃上一點,出賣玉簡是不眨眼的。
現在,紀牙子看了一眼玉靈珠,半開玩笑,“你倒是從良了。”
玉靈珠最會看眼色,小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青筍,酸辣帶勁,一臉享受,“可惜了,沒有酒。”
大朵頤大嚼,一盤青筍襲卷而空。
剔著牙齒,痞里痞氣,“紀牙子,我知道你想問什么?!?
“我不說,是因為沒有提起的必要。當年,主人敗北,我未死,若是被外界知道,你知道會引起多大的麻煩嗎?”
“我若是來找你,依你的睥性,我知道你不會見死不救的,可是,你有能耐解決嗎?”
“沒有!反而會給你帶來殺身之禍?!?
玉靈珠扔掉牙簽,沒有了玩世不恭,小臉沉重:“你藏在林海的意圖,我跟主人都懂,又怎敢置你于危險?!?
紀牙子眼眶酸澀,心仿佛萬千螞蟻盯咬般,頓失無力,坐在椅上,喜傷交加,何其有幸,交得兩位知己。
“你該通知我一聲,好歹給我個盼頭?!?
“都過去了?!?
玉靈珠拍著他的肩膀,袁相宜醒了,撐著身子走出來,碰巧看到這一幕。
一個低眉順眼,一個仰頭,仿佛小大人般,怎么看怎么奇怪,忍不住出聲道:“玉靈珠。”
“相宜!”
玉靈珠高興,沖過去,抱住她的身子,仿佛小狗遇到喜愛的人似的,粘人不放手。
袁相宜被它這樣一撞,堪堪抵住身后的柱子,紀牙子及時制止,數落它沒分寸:“姑娘剛醒,讓人家好好歇歇。”
玉靈珠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松手,摸鼻訕笑。
“沒事。”
袁相宜摸了它的發頂,抬頭看向陌生的男子,童顏鶴發,短褐穿結,穿著雖然樸素,眼神卻清瞿,不似普通的老者。
“這位是?”。
“相宜,這位是偽仙界第一圣手,毒醫兼修的紀牙子?!?
“紀牙子,我家相宜,袁相宜?!?
還你家?惡不惡心。紀牙子剜了玉靈珠一眼,對女子展開笑容:“幸會?!?
“您好?!痹嘁烁I?,昏迷前似乎聽見自己中毒了,現在又出現在這里,“是前輩替我解毒的嗎?”。
“對啊,你中了死霜露,當時可兇險了,是主人跟我一起,帶你來這里的?!?
玉靈珠嘴快,替紀牙子回話。
“你主人?”袁相宜狐疑。
“是啊!”
玉靈珠重重點頭,眼神真得不能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