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葉雨姍咽咽口水,看這表情多半都知道那有個野狼出沒的亂葬崗,看他們臉都黑成這樣,一定在心里害怕了。
南穆御沒再說話,眸子中透出冰寒陰氣,似乎在害怕什么?又似乎想回避什么?
白翰相對來說還比較淡定,打量太子妃一番,口氣關切勸說道:“娘娘以后還是別去那個地方為妙。”
“為何?臣妾倒覺得那地方風景好,也挺清靜。”葉雨姍不以為然地回話,目光沒離開南穆御的臉。
他在害怕什么?
難道,那些墳地里也有通往昭明宮的密道,或者是比密道更不能見人的秘密?
她從小就是個好奇寶寶,越是如此,就讓她對后山感興趣,覺得那些餓狼都可愛了許多。
“風景好!你的癖好還真夠特別,那里的餓狼能讓你缺胳膊少腿,到時候那里住起來更清靜。”南穆御揚起了眉,說話的態度除了憤怒,還有可怕的認真。
聽太子爺這么一說,葉雨姍不怕,可剛才是看到狼咬死人那幕的小魚嚇得滿臉蒼白,往后退了兩步一哆嗦,整個人跌進了白翰懷里。
白翰快手地將小魚扶起身,看這表現就知道她們肯定在山上已經遇到了狼襲擊。不過,這次他卻沒開口問話。
“看來你的武功真不錯,能從狼嘴里全身而退,真讓本殿下刮目相看。”南穆御諷刺地夸著,頓了頓,又開口問道:“派去保護你的那兩名侍衛呢?”
“侍衛?臣妾可沒看到什么侍衛,我們也沒跟狼正面沖突,看到狼來了,就跳上了樹。”葉雨姍得意地說著,伸手扶著膽子小的小魚。
“太子妃就別謙虛了,既然只是跳上了樹,為何還能騎馬回來,難不成那些狼改吃素了?”太子爺顯然不相信這樣的謊言,葉雨姍從小習武之事并不是秘密。
對哦!
那些狼為何只吃人,那些馬兒可都栓在樹上,要吃比人容易多了。
葉雨姍瞪大眼睛看著南穆御,只能兩手一攤:“鬼知道為什么?反正我們就是這樣回來的。不過,我們碰到狼的時候,他們正在草叢里撕咬兩具尸體。對了,好像他們就是穿著侍衛的衣服。”
不寒而栗,白翰聽說跟到后山便知道兇多吉少,幸好葉雨姍沒事,否則太子爺的麻煩可就大了。
“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不許再到那座山上去。”南穆御用命令的口氣警告葉雨姍,半瞇著的眼睛充滿殺氣。
葉雨姍天不怕地不怕,更不可能怕幾匹餓狼。那玩意,要對付起來又不是沒辦法。昂了昂頭,她倔強地說道:“太子爺,您難道想禁足臣妾?”
南穆御聽葉雨姍這口氣,只能消消火起,態度平和許多又說道:“那到不是,只是不想你真的搬到半山去住。雖說那里的孤魂野鬼很多,需要個領頭的,但,你太子妃是金貴之軀,就算香消玉焚,也會住進皇家陵園。”
“你!”葉雨姍生氣地瞪大眼睛,這混蛋明擺著是咒自己死。鼓起腮幫子,像只金魚那般,可愛的樣子,差點沒人路過的下人們笑出聲來。
南穆昭不再跟葉雨姍廢話,說完這些,帶著白翰上了馬,揮著鞭子往后山的地方趕忙而去。
葉雨姍想跟上看個究竟,發現小魚臉色非常難看,只能作罷地扶著小魚回了錦繡園。小魚知道主子生氣,一路上都沒敢說話。
南穆御帶著白翰來到山上已經是午時,就像葉雨姍預料的那樣,這個時候哪里有狼影子。就連今早的尸體都被吃了個干凈,墳地里空蕩一片,午后就算有陽光,也能感覺到冷風中伴著濃濃陰森氣息。
草叢前就是慕容雪拴馬的地方,韁繩的印還留在樹干上面。地上留著馬匹慌亂逃串的蹄子印,顯然是兩名守衛的馬慌亂中留下的。
往前走幾步,扒開草叢,草叢里血跡斑斑,骸骨零零碎碎地散落在草叢里。上面的血跡都還沒干完,衣服被撕成碎片東一點西一點地掛在草枝上,看上去并沒太過激烈的打斗痕跡。
“殿下,那些狼兇殘地很,上次兄弟們就被襲擊了。”白翰看著慘目忍睹的畫面,感覺四周都滲著冰寒。
“看來只有這個時候才是最安全的,以后若是晚上上來,讓他們多帶些火把,或者帶幾快毒肉在身上,免得再有無辜之人遇害。”南穆御少了一眼荒涼的墳地,目光停留在半坡的亂葬坑。
“殿下覺得娘娘是不是發現了什么?才會突然跑到這個地方。”白翰突然想到葉雨姍的太過冷靜,確實有些不對勁。哪怕葉雨姍武功再好,也沒理由不怕餓狼。
南穆御沒說話,徑自走向半坡。半坡旁都是墳坑,沒人知道這里曾經埋藏過多少尸體,只是聽附近村子里的人說,那年,附近的獵手上山發現上百具尸體被扔在墳坑。后來,獵手們將尸體蓋上了土,不多久,有人晚上上山,看到有白色身影的幽魂哭泣。從那以后,這地方來的人就少了,附近村子里的獵戶也很少在上山來的。漸漸地,附近山里的狼便是大膽了,大白天也會出現。
前日子,一個朋友突然又提及這話題,他才知道發現尸體的那日,正是華菱宮被燒的第二天。顯然,那些尸體肯定跟皇宮脫不了關系。可,他不敢在母后面前提及華菱宮,那是母后心中的痛。
姐妹的背叛,差點就連他都成為覆巢之卵。幸得老天眷顧,才讓他得亦生還,而當年的那位蕓妃在那場大火中香消玉焚后,與自己同日誕生的妹妹南穆月也成了宮里的笑柄,前幾年被父皇嫁了出去。
不堪回首的過去,對于他來說既害怕又好奇。關于華菱宮,太多的秘密至今沒找到答案。
“殿下,時辰不早了,霆王爺不是說今兒有事跟您商議嗎?”白翰提醒著太子爺,這地方實在太不安全,他不敢保證若是突然冒出一大群狼,他們兩人就能對付,還是盡快離開為好。
嗯!
南穆御重重點頭,背著手,心情有幾分沉重地上了馬。
兩人的背影在午后的陽光中消失,葉雨姍拴馬的大樹上,一雙眼睛不舍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陰沉的一張臉上,濃烈的哀傷讓淚水彌漫了眼睛,發紅的眼睛不舍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淚水沿著臉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