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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聽江海洋喊我“傻瓜”的時候,我有想哭的沖動。不知道為什么,望著江海洋,我總有一腔的委屈,卻又無從說起。

逛累的時候,我們進了路邊的一家小咖啡廳,咖啡十五塊錢一杯,還可以免費續三次。我和江海洋坐的地方旁邊是一面貼滿紙條的墻。密密麻麻,我一進店,就忍不住好奇心,看著那些比較好認的紙條,大部分都是些情侶之間的誓言,看著別人甜蜜,我也覺著心跟著溫熱了起來。

這家店的老板是個很年輕的女人,一頭夸張的大波浪。進來的每一個顧客她都親自招呼,和善的和顧客嘮嗑一下。

送上咖啡的時候,甜美的服務小姐給了我們兩張心形的紙貼和一支筆,她笑得和煦:“想寫什么,就寫什么,本店送上的祝福,有希望就會成真。”

我誠懇地向她致謝。自顧自地拿著紙條,握著筆轉了半天,也不知道寫什么。我懊惱地把筆遞給江海洋:“我寫不出來,你寫吧。”

江海洋淺笑著接過筆,自然地在手上轉了一圈,他微微低頭,劉海自然地垂著,立體英挺的五官在劉海的陰影中若隱若現。

他左手的骨節略大些,皮膚卻很細致,微微蜷曲的手握著筆,姿勢是那么好看。

我總是萬分羨慕他的筆,可以這樣被他握在手心。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那么迷戀江海洋左手寫字的樣子。至今,我也沒有找到答案。

江海洋的手帶著筆在紙上游走,筆尖觸到紙張發出輕微的劃聲,他很快的寫完,還沒等我看清,就已經起身,將紙貼貼到墻上,而且為了讓我看不到,他故意把紙貼貼的很高很高。

但是,世界上有些事,就叫命中注定。

江海洋剛剛貼上去的紙貼,就那么直直地掉了下來,掉在我的腳邊。

心形的紙上黑水筆寫的幾個遒勁有力的字赫然出現在我眼底:

【愿于季禮心想事成】

我呆愣在原地。心臟像失了控制一般狂躁地跳動。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于季禮,也可以成為別人愿望的主角。

窩囊這么多年的我,深深地舒了一口氣,抬眼直直地盯著江海洋。

他笑著聳聳肩,雙手隨意的叉著腰:“姑娘,你要哭了。”

我不管眼底私自泛起的水汽,只是重重地點頭。

他輕嘆一口氣,將我按向身旁的椅子:

“你這姑娘怎么跟水似地,變得這么愛哭了?”一邊說還以便自顧自地笑:“以前同學們都說你是無情無欲的滅絕師太呢。”

我本來都醞釀起的感動情緒瞬間被這句“滅絕師太”給鎮壓了下去。弄得我哭也哭不出,笑又憋不住,我想,我此刻的表情一定異常地難看。我羞惱地用眼神狠狠剜了江海洋一眼,恨恨地說:“我明明是武功高強斷愛絕情的小龍女!”

江海洋聽見我的回答,立馬笑了起來,他的雙眼因為笑容微微瞇著,眼瞳很黑,像曜石一般閃耀。

一個男人,為什么會這么好看呢?

我癡癡地看著江海洋,百思不得其解。

當我們溜達回到家的時候,已近黃昏。

第二次進我小窩的江海洋明顯熟稔了許多,自覺地脫掉鞋子,跟在我身后。

我默默地鉆進廚房,準備做晚飯。

明明是江海洋的生日,但是今天一整天,不知道到底是他陪我,還是我陪他。

我將超市里買回來的基圍蝦蒸在高壓鍋里,切了些肉炸了酥酥的丸子,炒了一盤西蘭花。再加上一些速凍食品加熱,也算是做了豐盛的一頓。

圍在我支起的小小桌子旁,江海洋像個貪吃的孩子端著飯碗不停地敲,提醒我趕緊上菜。

這么對坐在小小的桌邊吃飯,尤其背景是我的家,氣氛不覺變的就微妙了起來。

我一邊往嘴里送米飯,一邊想著一會兒該做點什么來緩解氣氛。

“你不吃菜么?一直往嘴里送米飯?想什么呢?這么入神?”江海洋一臉戲謔。像模像樣地用筷子敲了敲碗:“再盛一碗。”

我起身又給他盛了一碗,看他吃的很香的樣子,心里也暗暗高興,我抬頭:“你現在住在哪呢?”

“我昨天才回來的,一回來就來你這了,還沒地方住呢。”

“呃……”我呼吸一窒,他說,他沒地方住,而我家正好有一張空床,按照常理,我該讓他留下吧?

可是和江海洋同處一室?還睡覺?!這我還真的一時半會兒沒法接受。

“呵咳咳……”江海洋大概是想笑,結果樂極生悲,嗆到了,我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他一邊喝我一邊拍拂著他的背給他順氣:

“急什么呢?”

江海洋捂著喉嚨對我擺擺手:“沒有,就是覺得你的反應很可愛。”他輕咳一聲,但是聲音里還是有些喑啞:“我現在住在我姑媽的一套舊房子里。在城都花園。”

城都花園?據我極其貧乏的房產消息所知,城都花園的房子是很貴的。

他姑媽的舊房子都能在城都花園,而我這樣積極生活,努力工作的人,還在租這樣簡陋的房子。

這就是差距啊。

我無聲的低下頭去吃自己的飯。

飯后我們拿著我無聊買的一點煙花鞭炮奔到離我家不遠的小廣場上放煙花,大年三十整晚上都可以放。

還沒到廣場,就聽見噼里啪啦的聲音,我一抬頭,那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凝重的夜色被絢爛多彩的煙花點燃,周圍的景物都在驟然的光亮中忽明忽暗。

我和江海洋握著手中的煙花,都那么定在原地看著華光熠熠的天空,廣場上的人們興致高漲,煙花一盒一盒的點燃,空中驟然成了一副美麗的涂鴉畫卷,各式煙花齊放,讓人目不暇接。

多么歡樂地氣氛,即使煙花的結局,是頹然傷逝,也無所謂。

“七年,我終于回來了。”

漫天華彩作背景,江海洋的聲音隱在霹靂巴拉的嘈雜聲音里,我回過頭,他的面龐在忽明忽暗的湛藍幕布中有些飄忽不定,五光十色的煙花映在他英挺的五官上,顯得幾分迷離。耳畔只聽見他堅定地說:

“相信我,我會讓你的世界,變得很不一樣。”

我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像被施了咒語的木偶,除了定定看著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反應,心里像有個盛滿什么東西的瓶子被打破,一種莫名的情緒全數涌上心頭,我幾難自控。

躺在床上,我一直輾轉反側難以成寐,腦海里反復回蕩江海洋那句:“相信我,我會讓你的世界,變得很不一樣。”

我突然有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一晚上做了很多夢,夢了什么也不太清楚。半夢半醒之間我幾次睜眼又閉上,身上的氣力漸漸流失。

早上起來,我感到頭異常的疼,幾個噴嚏打下來,我大概知道了原因。

除夕夜玩的太開心了,寒風給我來了個特大優惠,直接讓感冒兄來和我親密接觸。

大年初一夾帶著喜慶到來,我卻一直窩在床上像攤泥似地,隨便動一動就覺得身上的骨頭都在疼。頭暈暈的,異常的重,看東西總覺得很模糊。

我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想家。

葉愛紅,我突然就想你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大概是我忍不了的時候。

我強自從床上爬起來,感到全身虛軟無力。在身上裹了好幾件毛衣和外套,又把衣柜里唯一一件羽絨服拿出來套在身上,拿上包出門了。

颼颼的寒風吹得我一個激靈,瞬時清醒了許多。

仰天無奈地苦笑。

本來我手上的錢就不多了,我竟然還敢生病。開始異常怨恨起自己嬌氣的身體。

到了醫院,我獨自排隊掛號在看病的人群中顯得形單影只。

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給我量了燒看了癥狀,診斷我感冒的有點嚴重,讓我做皮試打“先鋒”。

給我作皮試的護士拿著那粗長的針管一臉笑容地向我靠近,弄得我汗毛倒立,嚇得一身冷汗。

她使勁往我皮膚里一戳,又黑心的往上一挑。

疼得我,直接咬著牙含著淚把她祖宗十八代以內所有親屬都親切問候了一遍。

坐在護士站外的長椅上,我看著我手臂上那塊涂了碘酒的地方,期盼著別有異常的反應。

百無聊賴,我只得看走廊的電視解悶。正當我看的入迷,就被一聲輕喚打斷,我下意識回頭,原來是我的高中同學。大概是剛剛輸完液,準備走,不巧就正好遇到坐在走廊的我了。

我世故地和他們寒暄了幾句,我那女同學一貫是個古道熱腸的主,嘰嘰喳喳說了一通,告訴我不久以后要同學聚會,再三囑咐我一定要去。

醫院的燈光很明亮,卻讓我有一種寂寞的荒涼感。看著他們攜手離去的背影,我才深深舒了一口氣。像卸下了厚重的包袱。

現在的我,總是很不想碰見以前的同學。

或許是虛榮心作祟,我不想因為現在窘迫的生活折損我的驕傲。

很慶幸,我沒有對“先鋒”過敏。輸完液我又一個人回家。沿路我都走得不快,大概是生病的緣故,我總覺得有氣無力,蔫蔫的,走路像在飄似地。

還沒到家,我就看見我住的那棟樓門口圍滿了人。

這樣的情景并不多見,我有些緊張,開始思索會不會是哪一家著火了,更或者是我自己沒關煤氣或者電線老化釀成慘劇了?

我的心臟突突地跳,趕緊三步并作兩步走,擠到人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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