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
我去,我這是引“鬼”入室了嗎,我是罪人啊!
我堅決不同意,這可讓我怎么生活啊,“不行不行,你必須走!”
“偏不!”
看他那張得意洋洋的臉,我真想暴揍他一頓,我抄起身邊的抱枕扔下他,直接穿過了他的身體掉到地上。
“你的摸不到我的,我可是靈魂。”
“你最好走,別逼我找大師把你送走!”
“難道你就不好奇你為什么突然就能看見我了呢?”
聽他一說,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前從來沒遇見過,怎么今天就遇到了呢?
“那你說,是為什么?”
“因為我是受人委托保護你的,昨天晚上是我的好朋友救了你。”
“那他人呢,你知道他在哪里嗎?我還沒感謝他呢。”
“他也是鬼。”
“怎么可能,是他把我救上岸的,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如果鬼違背規則化成了實體是會魂飛魄散的,那只鬼已經不在了。”
我突然想到,那晚他冰涼的體溫,特別白的皮膚,還有上岸后的突然消失。
原來他也是鬼,還為了救我魂飛魄散,從此消失。
“我怎么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昨天晚上你已經一腳踏入了黃泉,是他把你拉了回來,所以今天你能看到我。”
“所以,你是受我救命恩人的的委托?”
“對,他是我的朋友,他說救都救了,就讓我來幫幫你。”
“那……你幫我謝謝他。”我低下頭,為昨天晚上的事感到抱歉。
“他都消失了,我也找不到他了。”
我感到難過,但是也無可奈何。
我想我應該去他的墓碑前親自感謝他。
“路時生,你知道他的墓碑在哪嗎?”
“知道啊,和我在一個墓園里。”
“你帶我去看看他吧,我想親自感謝他。”
“行吧,不過墓園里都是鬼啊,你別被嚇到了。”
“何止墓園里啊,我感覺馬路上哪哪都是!”
吃過午飯,我出了門,出發去墓園看看我的救命恩人。
我們兩束菊花。你送給我救命恩人,一束給路時生。
不管怎樣說,能和他遇見,還是有一點緣分在身上的。
正值中午,墓園里沒有想象中那么荒涼和可怕。
“你傻啊,那是鬼,你給他讓路干什么!”
想起剛剛看著我不明所以的鬼,我哭笑不得:“下意識讓路,我也不想的啊?”
話音未落,對面又走過來一個女鬼。
路時生在旁邊小聲提醒我,“別讓路別讓路!徑直走過去。”
我就這樣穿過了女鬼的身體。
“嚇死我了,我救命恩人的墓碑在哪?”
“馬上到了,就在前面了。”
“唉。”我眼角瞟了一眼,看見了路時生的墓碑。
“你就躺在那下面?”
“是啊,你要是挖還能看見我的白骨呢。”
“誰要挖你啊真的是,再說這下面是你的骨灰吧。”
“別管我了,走吧。”
路時生催我離開這里,大概是不想面對自己的離世吧,他已經往前走了,我把懷中的菊花放在墓碑前,匆匆追上他。
不知道說什么,我們沉默的走了一段路,直到他說話。
“到了。”
我抬頭看,他叫墓碑上照片已經有點舊了,看起來他離開很久了。
照片上他笑著很開心,反倒襯得更加這地方更悲傷。
看起來比我大幾歲,像很陽光開朗的大哥哥。
陳誠,我救命恩人的名字。
我把菊花放在墓碑前,不自覺就掉了眼淚。
“你怎么哭了?”
“難過啊,他本來有大好前程的。”
“他確實是大好前程,但遭小人嫉妒,丟了性命。”
我給感覺到路時生語氣中的憤怒和無奈,他告訴我陳誠的故事。
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有一個在重點大學的姐姐,自己也是學霸。
高考發揮失常,考了601分,被同學嫉妒,在高考志愿填報的第二天遇害了。
一個正值大好年華,擁有光明前途,馬上要奔赴新生活的少年,因為一個嫉妒,葬送了生命。
他收到了錄取通知書,和他的姐姐一所學校,成為了她的學弟。
他努力追隨著姐姐的腳步,但還是沒趕上。
陽光灑在墓碑上,一位女子在我身邊停下。
“你也是來看陳誠的?”
面對陌生女子的問題,我遲疑了一下:“嗯,是的。”
看著她把一束雛菊放到墓碑前,路時生告訴我,“雛菊花的花語是無法言說的愛。”
看來這是個暗戀陳誠的人。
她看起來比我大很多,大概有20多歲吧。看來陳誠已經離開很久了。
我假裝打電話,和她隔開一段距離,確保她不會聽到我說話。
路時生繼續說,“她是陳誠的高中同學,畢業之后回到這里工作,經常來這里,每次都是一束雛菊。她一直暗戀陳誠,暑假表白成功了,但是……”
他不說了,我也明白。甜蜜的愛情戛然而止,只留下了遺憾。
“陳誠告訴我,在家離開之后,他一直陪在女孩身邊,看著她從大學報到到大學畢業。”
我想我應該安慰安慰她。
“她叫什么名字?”
“唐宜。”
我走回唐宜身邊,此時她正在墓碑前和陳誠說話。
“你是唐宜吧,我表哥的女朋友。”
她點頭,我看見她臉上有淚痕,剛剛哭過。
“我是陳誠的表妹,之前暑假去過他家,他和我提起過你哦。”
唐宜既驚喜又難過,問我,“是嗎?那他都說了什么?”
“他說他超級喜歡他的女朋友,希望能和她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如果有一天他離開了,就會化作風,永遠陪著你。”
唐宜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此時一陣微風吹過。
風吹亂了她的頭發,又好像在親吻她的臉頰。
她嘴角微微上揚,卻是哭了。
“唐宜姐姐,逝者已逝,希望你過好自己的生活,陳誠表哥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為你加油的。”
我離開前,她向我道謝。
我離開的路上,忍不住回頭看她,她在擁抱風。
在擁抱陳誠……
周末這兩天,我漸漸適應了有路時生的生活。
還好他化成了鬼也很帥,妥妥的男高中生校草了。
而且,他能指導我做飯,能幫我在樓下望風,還能在父母回來的時候趕緊飄上樓通知我。
還有挺有用的。
最重要的是,他在我洗澡睡覺的時候會回避。
至少我還是安全的。
“喂,起床了,起床了。”
伴隨著鬧鐘的響聲,路時生也叫我起床。
剛剛睜開眼,就看到路時生在我的床邊。
我一瞬間清醒了,全身躲在被子里,只露個腦袋在外面,“我丟,你怎么進我房間了!”
路時生翹著二郎腿,小拇指掏掏耳朵,像極了位小爺,“叫你起床啊。”
“不是說好的,不準在我睡覺的時候進我的房間。”
我朝他背上狠狠踢了一腳,結果穿過了他的身體。
我忘了,這貨不是人。
他唇角牽了牽,嬉笑道,“你忘了我是鬼啊,你是踢不到我的。”
大早上非要我給他個白眼兒。
也不知我是被鬧鐘吵醒了還是被路時生叫醒的。
反正我起床氣都撒在路時生身上了。
他看起來很委屈,看著我刷牙洗臉,也不搭理我了。
今天班主任早讀,我可不能遲到。
現在五點四十,我開車到學校就十分鐘,六點上早讀,快來不得及了!
苦逼的河南考生啊,這么早就要起床上早讀了。
爸媽還沒有起床,我拿起鞋柜上的電瓶車鑰匙,背上書包匆匆離開家。
電梯門打開,里面外面的人均是一愣。
“hi~”
我進入電梯,有點尷尬。
“早上好。”蔚萊回應道。
蔚萊家在我家樓上,是我的同校同學,比我低了一屆,不過她是高二理科重點班的學生,學習超級好,是可以上名牌大學的水平。
相比之下,我的年齡和學歷都比她高,但成績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之前我們也沒什么接觸,只是碰巧遇到過兩人穿著同款校服。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蔚萊下電梯就跑,看來她今天起晚了,以前很少碰見她的。
我開著電瓶車在小區門口遇見了蔚萊。
奇怪?她怎么不開她的電瓶車了。
這么早是沒有公交車的,跑到學校很可能遲到啊。
我開車到她身邊減速,和她平行向前,“蔚萊,上車吧,我們一起去學校。”
“沒事…不用…麻煩了。”她邊跑邊喘,話都斷斷續續的,腳上還是不停跑。
“還有十幾分鐘,快遲到了,上來吧。”
她還像拒絕,我停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路,她才愿意上車。
雖然沒太接觸過,但也能看出來蔚萊是個靦腆內向的女生。
在路上,我問她今天怎么不騎電瓶車了,她說昨天騎電瓶車不小心摔倒了,電瓶車送去修理了。
“那你爸媽怎么不開車送你?”
“我不想麻煩他們。”
聽到這個回答我微微一愣,什么叫不想麻煩自己的爸媽呀,感覺很生疏。
在我的印象里,蔚萊的爸媽都比較兇,可能是害怕挨吵吧。
“蔚萊,你拿手機了嗎?”
“沒有,咱們學校不是不讓拿手機嗎?”
“我們還沒加微信呢,等回來加個微信吧。今天晚上放學咱倆一起回家吧。”
“那我今天晚上加你微信吧,不過晚上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家。”
“你打車還不用白嫖我的車呢,也不麻煩。”
“不用了,謝謝你。”
見她一再婉拒,我也沒在堅持。
我們屬于走讀生,晚上可以回家,但學校里大部分都是住校生,所以學校還是禁止拿手機。
不過,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拿手機這事也見怪不怪了。
倒沒想到蔚萊這么認真聽話。
不愧是優秀好學生。
鄧予光一邊開車一邊和蔚萊聊天,稍微混熟了點。
只有路時生一個人默默地飄在空中跟著,明明說好的后座,怎么就給別人了。
路時生一直在我耳邊念叨,“飄著也很累的你知不知道。”
到班級時早讀還沒開始,班主任也還沒來,有時間讓我緩一緩剛剛爬樓梯的痛苦。
六樓,頂樓,快要命了。
“你們過兩天就要月考了嗎?”
路時生看到黑板上的倒計時問我。
在眾多同學面前和空氣說話,我可不敢。
我在本子上寫:是。
路時生坐到我旁邊,手撐著臉,有些苦惱,“要是陳誠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幫你逆襲成全校第一。”
我寫:我才
剛寫兩個字,他突然從陰轉晴,“你告訴我第一名是誰,考試的時候我幫你看。”
我被他逗笑,把想說的話寫完:我才不要作弊呢,又沒什么意思。
“不是吧,怎么秒變好學生了。”
我寫:我本來就是好學生,不能只看成績的好吧!!!
還特地加了三個感嘆號,以表達我的態度。
早讀開始后我就不理他了,他一個人無聊,飄出去逛逛我們學校。
他的學校離我們有點遠,所以他的事跡我也不知道。
只是發生之后老師告訴我們回家小心的時候提了一句。
有公交車被搶劫,一個高中生死了。
一句話,匆匆結束了一個鮮活的生命。
在明顯八卦橫行的今天,沒有人關心這些無聊的事情。
電影看五分鐘解說,一首歌只聽高潮,哪位明星離婚了,哪位明星又結婚了。
就像現在,我的同桌拉著我介紹他愛豆新發的專輯。
下了早讀,我和易攬月火速跑向食堂。
我在食堂看見了蔚萊,她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凳子上吃飯,我坐到她斜后方,沒好意思去打擾她。
沒過幾分鐘,三個女孩坐到她前面旁邊,感覺那三個女孩有點奇怪,不像是蔚萊的好朋友。
不過蔚萊很快就吃完離開了,我也沒太在意。
也許是她的同學吧。
高二在我們前面一樓,不管是消息還是人,我都不太知道。
“你看什么呢?”
易攬月坐在我面前,轉頭朝后面看了一眼。
她聲音壓低,好像有什么秘密,“你記不記得我之前給你說的在宿舍樓后門聽到的幾個人欺負一個女生的事?”
“記得,不會是她們干的吧?”
“不知道,可能是。”
“她們挺漂亮的啊。”
她神秘兮兮的說,“高二理科的,散著頭發有劉海的那個女孩,家里挺有錢的,聽別人說,她脾氣特大。”
“你消息挺靈啊。”我笑著調侃她,不過她說的女孩是挺漂亮的。
她停下吃飯,得意的看我,笑的有點欠揍,“拜托,我天天在宿舍聽的瓜巨多的,也就你是走讀生消息不靈通。”
易攬月是住宿生,她家也挺近的,但是父母不在家。
她的話惹得我也好奇起來:“你說的那個女孩挺漂亮的啊,不會是施暴者吧?”
易攬月眉頭一皺,“她名字很特別,叫溫遇,溫柔的溫,遇見的遇。”
我點頭回應:“名字很好聽啊。”
“她高一下學期轉來的,聽說是上一個學校犯事了,被開除了,來這個學校花了不少錢。”
之前易攬月下晚自習回宿舍時,遠遠的聽見宿舍樓后門有人說話,離近了聽見像一群人欺負一個女孩。
有個女孩說,按著她的胳膊和腿。被欺負的女孩一直在哭。
我確實沒想過電影里的情節會出現在我們學校,但轉念一想,哪個學校又能保證一定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