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燁和她招呼了一聲之后也沒再講話，到是手氣來了，連胡帶炸的停不下來。她不會打麻將，只看著他們抓牌打牌，姐姐中間問了她一句要不要玩，她搖頭說自己不會，姜燁驚訝地看著她似乎不肯相信，才說了與她的第二句話：“你連這都不會嗎？”

被他直視，她緊張地回避著視線：“沒打過呢！”

姜燁笑：“你看我打，我教你！”

“不是很想學呢，看著都暈暈的。”她說。

她姐姐插話說道：“誰同意你教我妹妹打麻將了，說小了這是娛樂，說大了就是賭博，不許教，小鳥。”

“你說不許教，不教就是了，急嚷什么！等下，我碰你的小鳥。”姜燁從鍋里拿出她姐姐剛打的牌。

安小遠心里問自己來這里到底想干嘛！可她自從知道姜燁回來，就無意識的想找機會回來，回來了又找機會來他在的地方，想看看他的樣子，看看他的變化。

姜燁還是姜燁本人卻不再是當年的他，她還是她卻也不是當年的自己，過去發生的事情不能重演，即使刻意重復，心境也全是另一番滋味。

可一房子的人里面，她依舊是那個只看得見他，感受得到他的那個安小遠，只在意他，姐姐在旁邊的感受，也只有皮毛那么淺，空氣那般輕。

她會永遠這么在意他？對他的感情會永恒嗎？

可永恒，只有無盡重復升起又落下的太陽，還有無盡自西向東永遠自轉的地球，整個宇宙，只有它們之間才有永恒。

如果姜燁是地球，那她就是月亮，如果他是太陽，那自己就是地球，無論是什么星體，她永遠是圍繞著他轉的另一顆，如果這么打比方，他們之間就會永恒嗎？

想到自己會用太陽系運行規律打比方，又感悟如果它們也有思想，該有多嘲笑口口聲聲說著永恒的人類，該有多嘲笑人類口中的感情，和所謂一生一世的承諾。

人類的永恒，是笑話，是只有死人才會擁有的不經。

“我得回去了！”感覺再坐下去，不知道自己的情緒會波動成什么，會不會起浪，會不會狂風暴雨，會不會被黑暗吞噬，她得趕緊離開，即使驟雨要來，也得在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

“這么快就要走？”姜燁問。

“在這也沒事，來之前我爸做飯呢，過來想問問我姐吃飯不，沒想到你也在！”說出自己來這里的借口，早就想好的，來的路上重復了幾多遍的。

姜燁看了看她姐問：“你回不回去吃飯啊？”

她姐哦了一聲說：“我還不餓，早著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就算姐姐突然真的說要回家吃飯，她也不必擔心自己撒的謊不得圓，剛才和父親兩個人沒有吃完還剩了很多。

“等等，”姜燁拉住站起來準備要走的她說：“等我玩完了這把！”

她的身體陡然觸電，這是她和他之間的第一次親密接觸，在她十八歲生日，她正式成人的那一天，她許下的愿望，是要將自己送給他。

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空氣凝滯了。

她姐姐頗感意外地看著兩個人問：“怎么，你還有話和我妹妹說不成！中途退場可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呀！”

“那可不是有話說，想當年你妹妹救過我命呢！你說是吧！”姜燁笑著回答。

明明是應該看著她問‘你說是吧’，他卻看著姐姐笑的一臉燦爛，她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似曾相識的感覺，當初她就是被這笑容迷上的，一發不可收拾，現在他已經長成了少年，笑容從天真到無邪，卻更能讓人淪陷。

她想回答他說不是，又怕說多了兩個人的關系更會讓姐姐多想：“都什么時候的事了你還記得！”

“老板你就先頂著吧，我出去一下。”姜燁對老板說，教了臺費和她一起出來。

兩個人沒往家里，往村外的一處方向走去！

安小遠只知道踩在腳下的，是路，并不知道這路通往哪里，只知道和她并列而行的人，攪亂了她的記憶，驚醒了她心緒的沉睡。

下午時分，天氣有點微寒，整條街道籠罩著一片靜謐，偶爾看見的，只有清潔工人正在慢慢地打掃著路上的落葉，凝滯在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顯得十分沉悶。

“真稀奇，竟還能在這里看見你，你姐姐之前說你以后不回來了呢。”姜燁先開口講。

“是啊，真稀奇，竟能在這里看見你，仿佛回到上學時期一樣。”

“呵呵，你姐還說你進了一家大公司上班，混的真不錯。”

“是啊，進了一家大公司，可沒什么混到不錯，倒是你，聽說要結婚了？”

“你干嘛總重復我的話？不過你姐傳的挺快的，我只說準備找對象沒說結婚，怎么，你有意見？如果你說不讓我結，我真就不結了！”

說這么不負責任的話出來，她也是醉了。男人的話，女人總是難以區分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意，如果混淆了，全當假意來聽是最理智的辦法，她‘噗哧’一笑，說：“跟我有什么關系？”

“呵呵，我開玩笑的！你不問我準老婆是誰嗎？”

她慶幸自己聽到的時候，沒有心直口快地跟著他的話上鉤，如果她作真聽了，情節不變，難堪的是自己。

他老婆，已經這么親密了？腦海浮現起王松果的模樣，笑著撒謊，“我姐姐說是松果呀！”

姜燁聽了先是笑，后來變得大笑，又站住看著她的眼睛問：“你姐姐說的嗎？你確定？”

被他笑的心慌，這一問更加心慌，畢竟姐姐沒有這么說過，一切都是她的揣測。

“我不確定，但我知道的消息是這樣的。”

圓謊是一門技術，撒謊的內容如果有疏漏，會不會圓謊就顯得尤為重要，而安小遠，雖然心直口快，但彌補謊話的漏洞，也是輕車熟路。

“呵呵，我就說，我又沒有跟你姐姐說過她的名字，”他話鋒一轉，轉到她姐姐身上，笑著說：“你姐姐跟你長得挺像的，我剛見到她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為什么嚇一跳？活見鬼了嗎？”她試著把氣氛往輕松的降。心里想，如果她在路上見到了一個和他長相相似的人，畢定會調節不好自己的神經，不止會被嚇到，更會驚住。而一切的原因，只是因為這人曾經朝思暮想魂牽夢縈過，迫切的想見到過。

“怎么說話呢，還不是高興激動的，后來知道是你姐姐，她還挺幽默的，比起你來。”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語氣歡快起來。

“呵呵，是嗎，我的確沒什么幽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