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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 青春遠記錄
  • 津禮
  • 5463字
  • 2022-04-09 07:10:00

(26封了)

三人跟著他來到廚房,看著比自家做糕器具還精致的模具整齊排列,他爺爺驚嘆幾聲妙妙妙,他父母也都對刮眼相看,摸著他的頭說他長大了。

他不躲避,遞上三個燒的金黃的糕點讓他們品嘗,三個人不曾疑惑,同時吃下他遞給的糕點。

“怎么樣?你們來都沒告知莊里其他的人嗎?我多想讓他們也看看我現在的成就。”

三個人面露難色,他父親道:“沒有,我們發現你不告而別,就按著你說的地方找來了,別人只知道你回來了,還不知道你走了呢!”

“噢!”丁天霸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笑問“味道怎樣?”

三人一邊吃著美味一邊無不連口稱贊,卻相繼開始惡心,嘔吐,并抽搐筋骨捂住腹部開始在地上打滾,他冰冷無情地笑看他們一點一滴痛苦,三人才知中計,丁父想站起來與他較量一番,卻也是四肢無力。

待毒性發展到最后,三人皆精神渙散不再動彈。他冷笑著先替母親脫下她身上的衣著,深情說道:“你們方才吃的糕點,知道是什么做成的嗎?你們以為我不知道,我在你們眼里根本就不是兒子,可我依舊當你們是我的父母,所以我特意做了糕點來孝敬你們三老。”

看著三人得知弟弟慘死,眼里迸射出的絕望,他瞇起的眼睛笑成了兩把彎刀,“我之所以這么做,原因還需要你們捫心自問。”

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是你本來已經夠慘,你的親人卻讓你慘上加慘,丁天霸弱小的身子支撐著一顆感知冷暖的心臟,遭遇了親族人的恥笑,還要遭遇父母的凄涼。他逃避了,可他的傷疤一直在痛,他活著只為有朝一日,能讓他們一一償還自己所經歷的這痛和疼。

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三人皆身亡。

他淡定地磨刀剁肉,粉身碎骨,讓他們到了陰曹地府,也無法訴說自己的冤情!

*

感覺報仇雪恨后他金盆洗手,只做著正兒八經的糕點生意,直到那天路上偶遇了楊俊杰。明明沒有他年齡大卻比他高,還把他當小孩嘻皮笑臉著對待,瞬間點燃了他的殺心。

殺了楊俊杰后,用同樣的方法做好糕點,帶去給何仁德品嘗,沒想到竟是出乎意料的美味。于是再后來的十幾年里,他又接連殺了三個人。他殺人的對象,并不是特意的去選擇,只是路上偶然遇到并愿意跟隨他回家,他便把這些人當成獵物,也都是忍饑挨餓慣了有上餐沒下餐的些瘦骨乞丐!

井里和枯樹下,加上炕洞里的李如萍,他這一生,活成了殺人不眨眼的侏儒。

*****

聽他嘴里吐出母親的名字,何翠翠的僥幸沒了,像瘋了一樣撲上去要咬丁天霸。這次沒人敢攔,因為她明顯已經瘋了,誰攔,都有被咬的可能。

丁天霸雖然被綁在木樁上,可一眼看去就跟綁了個小孩毫無區別,石虎捏他腮幫子的時候都得低下身來。何翠翠氣急敗壞一咬,直接咬到了丁天霸的頭蓋骨,“呲啦”一聲響,他頭上的一塊子皮便被咬了下來,血淋淋的血順著頭流了下來。

丁天霸吃痛但忍著,這些年他心理上的痛早讓他麻木不仁,時不時都會自殘享受痛苦,如果挽起他的衣袖更多,就會發現他全身都傷痕累累。現在,他的親人全部用另一個方式陪伴在他左右,他整晚與尸共眠,這點疼和血,嚇不倒他。

看著的眾人只見丁天霸麻木死沉的臉部,脖子,頭上都在滴血,頭上的血最為洶涌,流的他滿臉滿身都是,有人急忙拉住了何翠翠交給石虎,又有人從地上捻起黃土撒在傷口處給他止血。

*

在何仁德的帶領下,無名村的人個個好善積德,平日子抓到小偷都只會移交官府。

開始撈出何仁德尸體時就被派去報官的人這時回來了,跟來的卻只有四個衙役。一見這場面也嚇到了,喝了一聲“都各自回去不準再生事,等天明處置”后,四個人不得不守在丁天霸四旁保護著人犯,閉著眼睛不敢看那森森的白骨,干等天明。

此時,已經過了丑時(凌晨三點)。

石虎抱著渾身冰冷且不停抖著的婆姨,林飛差遣了眾人先去歇息,摸了摸驚魂未定的心臟,這一天,過的跟走了一趟鬼門關似的。

“虎子,你得再跑一趟。”何翠翠已經疲力不支,依舊惦念著母親。

“去哪里?”林飛問。

“去找道士。”何翠翠心里確定,她的父母已經雙雙出事。既然那道士能招魂,自然也能找尸,好歹她要將母親找到,把父母合葬在一起。

“我去吧!虎子陪你,你們也先回去,”他看了看平放在木板上四肢彎曲的老爺子尸體,“待這里難受!”

“走吧!”石虎道。

“不走,我要陪著爹爹。”

“走吧,家里還有石頭和月圓呢,活人要緊。”

是啊!活人要緊!

從東方漸露出絲絲魚肚白的時候,林飛將道士找了來,這時何翠翠已經躺下沉睡,石虎不愿叫醒她。

這道士來自茅山名號實虛,原名彭三乾,平日里大家都直稱呼他為道長,他說自己來自茅山,也并無人去求證。善于驅鬼降妖下結界,但從不殺鬼只殺妖,幫人畫符念咒解各疑難雜癥,祈福禳災!

彭三乾站在一片廢墟之中,嘴里吐出喃喃咒語,手里的鎮尸釘“嗖嗖......”騰空,來回在空里繞了幾個圈之后,有些散落在坍塌一半的炕頭,有些依舊在空里打轉。散落的那些鐵釘,在廢墟中驀然升起股股黑煙,瞬間消散不見。

林飛看這幾個爛鐵釘子不但能飛天,能找尸體還能自燃?傻了眼呆立著不動。石虎急忙在鐵釘散落的地方去挖,果真挖出一具已經燒焦不成人形的尸體,但還是可以看出來正是李如萍。

“快去叫人。”石虎道。

“哦。”

“快去叫人!”石虎重復道。

“哦,叫人做什么?”林飛回過了神不解道。

“叫男人挖墓冢,看誰家有現成的棺材和老衣,先將二老合葬了!”

“哦,這就去辦!”林飛理會了他的意思,這慘狀不止何翠翠不能見,就是村子的任何人見了都不好,都會生堵記一輩子。

*

彭三乾見空中的鎮尸釘一邊打轉一邊極度抖動,大喝一聲“去”,那鎮尸釘直直的向屋后飛去,他一并跟著。

石虎將母親拉出來,背進廚房和父親放在一起蓋好,跟著道長走到后院角落的枯樹處。

“這里也有?”他實在不敢相信,竟然還有更多的尸體藏在這祥和的無名村里。

彭三乾臉上的表情顯然一亮,“嘿,是童子尸。”

“又是小孩?”

“哪里還有小孩的尸體?”彭三乾頓時有些激動,他超度亡魂兼收尸,只收童子尸,平日子難遇一個,今天一次遇兩,實在不枉此行。

“廚房里還有個看起來小孩樣子的尸體。”

“我去看看,這底下的尸體你莫動,一會我來。”他指著枯樹道,又取出一張靈符念了咒語,那原本金黃色的靈符頓時變成了血紅色,定定立在枯樹下懸在半空,一閃一閃地泛著紅光。

“哦。”

*

到了廚房,彭三乾先瞥見四個垂頭喪氣的衙役,個個耷拉腦袋靠著木樁似乎睡著了。

“這幫飯桶。”罵了一句后便不作理會,對著地上的白骨堆微微一笑,猛然瞪起雙眼怒視尸體,拿出一把把糯米撒上,又抽出銅錢劍對著尸體一陣比劃,直至額頭冒虛汗。

“這怨氣夠深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好在都是平常人,要是有一個難纏的,你們這村子早就雞犬不寧了。”

“剛才是?”石虎看的心中生凜,不信的人看到這一切,定當以為是在裝神弄鬼。

“驅邪啊,不驅邪等著邪氣吃人啊?”

“哦,”石虎見識了他的能力,是常人不能想象之神力,問道:“不知道長是否能招魂?”

“招誰的魂?”

石虎揭開蓋在爹娘頭上的席草,“昨日里有小鬼附在我兒子身上,告知爹被殘害的事,那小鬼說只要能招來魂,就可以救人性命,不知現在能救不能?”

“救你個根根子,命燈燃盡魂靈已皈,你看看這兩人的慘狀,像能救活的樣子不!”彭三乾不怕遇見無知的,就怕遇見無知又無畏的。要是聽信了鬼話所言,救人不成反倒將人變成了僵尸,那時候所有人都跟著受災。

“不能救嗎?那小鬼講......”

“講你個根根子,鬼的話能信嗎?鬼讓你把命讓出來,你也照做么?”

“哦。”

*

石虎不敢再提問,皺著額頭出去找林飛,迎頭碰見林飛婆姨拿著兩套嶄新的老人衣服。

“快,給老爺子和嬸嬸換上,一會人就都來了。”

“棺材備好了嗎?”

“好了,都是用的老杜家媳婦給他爹媽準備的,當時咱還罵人家不孝,說嫌二老沒用只盼著死呢,這倒好,唉!”

“你出去,我來換!”石虎接過衣服準備給爹媽換上。

彭三乾見尸體一具佝僂彎曲一具燒焦粘膩,這傻子還生生準備給換衣,嘆了一口氣。拿出靈符念了起尸咒和木偶咒,靈符飄至兩人的額頭正中央和衣服上,何仁德和李如萍的尸體便倏地直直站起,嚇得石虎一個趔趄倒退在地,那放在地上的衣服自動展開,分別穿到了兩人身上。

隨著彭三乾一聲“倒”,兩人的尸體已經穿戴完好,平躺在了地上,何仁德原來彎曲的雙腿,也已經直直伸展。

*

“鬼,鬼啊......有鬼!”

突然尖叫聲連連,原來是四個衙役目睹了這個場面,正個個發抖嚇得要命。

“吵你們個根根子。”彭三乾叫道,隨即廚房內刮過一陣冰寒刺骨的陰風,火把一瞬間全滅,只聽得鬼聲凄凄切切。那四個衙役也不管人犯不人犯,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廚房。

石虎見道長拋靈符念咒語,知道這一切都是他故意做的假象,所以并不慌張。

四個衙役一哄而散,屋里的鬼聲和陰風便化為烏有,仿佛從沒有來過一樣。

彭三乾這時才看見木樁中間竟然綁著一個血淋淋的小孩,急忙湊到石虎跟前盯著丁天霸疑問道:“這是人犯?難道是小孩作案?”

“哦,他不是小孩,今年已經四十有多了。”

“四十多?”彭三乾活到現在還沒見過侏儒,只聽到過有這種奇人。

“具體多大清楚,只知道二十年前我爹爹收留他在這里,之后就一直靠做糕點為生,沒想到竟然害了這么多人。”

“有沒有娶妻生子?”

“沒有,一直就一個人過活。”

“老小孩?”彭三乾一驚,今天真是撿到寶了。

*

這會天已大亮,清澈的湛藍彌漫在天際,一片明麗晴朗。

外面漸漸喧鬧起來,先是村子人抬著棺材進來,緊接著官府的人跟著也來了。

林飛和石虎兩人留在廚房里,把何仁德和李如萍的尸體搬進棺材,等彭三乾做法一番超度完畢蓋上蓋子,匆匆下了葬。

知府王生財聽說侏儒殺人,也因著沒見過侏儒才好奇地跟著來了,坐在八抬大轎里準備看戲,卻看到實虛道長也在場趕緊下了轎,彭三乾可是孫文才身邊的紅人,他不敢不敬。

“怎么還勞道長大駕,竟然來了這荒村野地?”

“喲,今日倒是第一次見王大人親臨現場呢,稀奇,稀奇......”彭三乾連道幾聲稀奇。

“哪里哪里,都是應該的!可不是小案,可不是小案呢!”說完對著衙役道:“怎么不見人犯?”

丁天霸被兩名壯士押解著跪在地上,剛一放手,他短小的身子便直直地爬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若在平時不行跪禮,王生財早叫囂著讓屬下杖責了,“怎么回事?”

“啟稟大人,此人魂神皆散,無力支撐身體。”

“也罷也罷!”

*

彭三乾早已摸透了丁天霸的童子身準備據為己有,皺起了眉頭冷哼一聲問道:“不知王大人準備怎么處理這人犯呢?”

王生財好不容易遇見不喊冤的人犯,正欲威風凜凜地下令當眾行車裂之刑,琢磨不住彭三乾話里的意思,怯問道:“依道長之見,如何是好呢?”

“小小侏儒,沒必要大動干戈的,交給我就行。”

他這話一出口,在場的人情緒瞬間激化,鬧騰喊著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石虎率先上前道:“這恐怕不行,他不死不能了卻無名村的眾怒,他不但得死,還得死的更殘忍才是!”

“對,處置這種大逆不道的罪犯,就該行極刑。”王生財道。

彭三乾把玩著手上的八卦鏡,照了照王生財的太陽穴,笑道:“我又沒說不讓他死,他怎么死由你們處置,只是他的尸體得由我處置。”

“是是是,聽道長的。”王生財喜上眉梢,坐直了身子喝道:“還不準備刑具,準備行車裂。”

有仆人上前稟道:“大人,只有您這一輛馬車,沒有其他馬車了,行不成車裂。”

王生財在這無奈關頭,腦子竟開了竅道:“他那么小,派五個壯丁就行,還用得著馬車拉嗎?”

*

丁天霸的頭部和四肢分別被繩子綁住,又打了死結,五個壯丁背著繩子分別向五個方向站好,王生財一聲令下,壯丁齊施力,卻并沒有頓時撕開,一直僵持著。

圍看的眾人望著壯丁猙獰的臉部和繩子中央弱小的身子,有人已經不忍心再看。林飛心里也生出了一絲心疼和憐憫,看石虎臉上的表情,也和自己一樣有了惻隱之心。全場只有王生財一人,緊張兮兮地盯著丁天霸的軀體,心里喊著“裂、裂、裂......”

整個行刑過程中,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丁天霸竟然一聲不吭。車裂是硬生生把骨肉撕開的極刑,就算沒有撕開也會疼痛難忍,可丁天霸卻只面部朝天死盯著太陽,似乎他不是受刑人只是曬著太陽,他的倔強引得人們的同情,卻也都不說什么!

昨夜,丁天霸讓眾人猜李如萍身在哪里,詭笑過那一長串之后,至現在都沒有再開口說過一個字,只有彭三乾知道其中原因,因為在他感知丁天霸身子的時候,并不能感覺到他的舌苔,可見他已經自行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舌頭受刑是地獄的第一層,凡在世時挑撥離間誹謗害人之人,皆會入拔舌地獄。有小鬼來掰開受刑人的嘴,用鐵鉗子夾住舌頭,慢慢拉長,悠悠緊拽,讓受刑人生生體會憑空捏造的苦痛。但彭三乾不知道的是,丁天霸不但咬斷了自己的舌頭,還生生咀嚼咽了下去。

*

王生財看的著急,卻聽彭三乾道:“他已經斷氣了!”

得知丁天霸已死眾人皆驚訝,卻也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

“斷氣了?”王生財不信。

拽繩子的壯丁悄聲向旁人問道:“你剛才綁頭部的時候,沒看看這人還有呼吸沒,我剛綁胳膊的時候怎么覺得冰冰涼的,明明已經死了呀。”

“小點聲,大人來的路上都興致勃勃的準備看車裂,連案子都沒審直接開裂,誰敢說他已經死了裂不成。”

......

“人已經死了,該遭的罪也都遭了,你們跟他有冤仇的也就放下吧!”彭三乾道。

王生財聽道長發了話,只好望著眾人道:“既然犯人已經死了,那就將尸體交給道長,其他的尸體是幾具來著?反正不管死了幾個人,立馬挖個大坑都給埋了,案子就這么結了。”說完看著彭三乾,想從他表情里看出自己哪里有沒有做的不對,見彭三乾并不理會,便又說道:“我這就回府了,不知道長是否愿意賞臉一同回城呢!”

“你先去吧,我這事還沒處理完。”彭三乾擺手說道,王生財一來帶了這么多人手,跟蒼蠅一樣正攪的他心煩。

“好好好。”王生財笑道。

王生財走后,石虎問彭三乾:“這些人死的不明不白,連是誰都不知道,就這么結案了嗎?”

“冤有頭債有主,到了陰曹地府閻羅王自會明斷,先挖了坑都埋了吧!把那具小孩的尸體留著,還有后面樹下的那具也挖出來,我要帶回去的。”

石虎不明白,他要小孩和丁天霸的尸體作何用,但也不敢多問只照做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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