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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 青春遠記錄
  • 津禮
  • 5086字
  • 2022-03-07 07:10:00

那女的前腳走安小遠就放開大笑,“太有意思了,你一語中的,戳中要害了。”

白玲瓏嘆了口氣,“這女人悲哀呀!”

“為什么這么說,我還覺得那男人悲哀呢!”

“你沒結婚當然不知道,我沒結婚但我已經體會到結婚后女人們的悲哀了。她們都有一具放浪的身體和一顆保守的心,當然這放浪的身體只會針對自己的男人。但男人呢,也不例外他們也保守,但他們不是保守自己的下體,而是保守自己的嘴巴,吝嗇的不肯吐出一言一語來安慰自己的老婆,就像這女人的丈夫,如果他說幾句好聽的給一個擁抱,正常過著夫妻生活,這女的就不會來找我咨詢了。”

“不會吧,結婚后會變成這樣嗎?”

“當然是,所以我一向喜歡那些油嘴滑舌的男人,最起碼他們不裝,而且會哄的女人開心。現實生活中,一個正常理性的女人如果變成了一個怨婦,那絕對是男人冷出來的,這類男人經常緊閉自己的嘴巴,在外對其他的女人阿諛奉承,嬉笑鬧趣,回到家見到自己的女人就假裝正經,一言不發。即使兩個人在賭氣中,也不會主動開口,反倒是想得到老婆的安慰,TNND你一個男人想讓女人開口哄你安慰你,那你就下輩子投胎轉世做一個女人,要么就這輩子變性成為女人,不知道什么叫男人是鋼女人是水,女人就是水做的生氣容易消氣更容易,開口哄兩句一個臺階就下來了,難不成會要你命。所以以后呀,婚姻中你若遇到的是這類男人,聽我說,趕緊離了。”

“那遇上冥頑不顧的男人呢?”

“已婚女人要想讓自己的男人開口安慰自己,而又明知自己的男人不會,那就不要等了,愿意等的就等到下輩子找另外一個男人結婚,不愿意等的就這輩子離婚再找個男人,再找之前就得了解清楚了約法三章,省得過不下去又得離。”

“怪不得,原來如此。”安小遠想起之前看過的一段話,那時還不太理解。

“什么怪不得?”

“之前朋友圈里有人發表過一段文字,我這會才深刻理解了。”

“什么文字?”白玲瓏問。

“女人和男人生氣最開始可能是因為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氣到最后卻是因為男人的態度問題。”

白玲瓏聽了說:“不錯,我就是對男人這態度有很大的意見,恨不得上去扇他們兩巴掌,都是你的老婆了,又不是真要和你生氣,還不是想讓你這個做老公的安慰兩句,說幾句好聽的話,你倒好,慪什么慪,有個狗屁意思在那里慪氣!在外面對別的女人都能做到什么玩笑都開,回到家就不要裝,回家愛裝的那些男人,自以為他們在那裝高尚呢,可在他們老婆眼里,其實就是在裝孫子,還不好明說出來。”

“明說出來挺好的呀?”

“明說出來和自己體會出來的效果就不一樣,而且你要是直接說出來,要怎么說?說你成天在家裝什么裝,跟孫子一樣?話可不敢這么說,這類男人的通病是,從不以為自己在裝,所以你要是這么明說出來讓男人沒個臺階下,還不知道他們要怎么更裝了。算了,反正不是我們的事,走,沒客戶了,出去吃飯去!”

“對了,快中秋了,你怎么過?”

“回家過呀,難不成還呆在這,你不回去嗎?”

安小遠想給中秋的時候找個伴,她最怕逢節日的時候自己獨身一人,別人都有家可回,她是有家絕不愿再回,“哦,回呀,當然回!”

一年一度中秋節,任盈盈回家了,程虹也帶著孩子讓她婆婆和公公團聚去了,安小遠一個人在房子實在無聊,姚小嬌應該也回家吃月餅賞月亮去了,每一個人都應該團圓去了,她能和誰團圓呢?

從小到大,自安小遠記事起就特別怕過節,家里的氛圍總是一片冷清,那時候爺爺奶奶還在世,姐姐一講話他們就會配合著發笑,只有父親會不停的往她碗里夾菜。那時候她還不知道父親也是陳家的上門女婿,只是恰好也姓陳而已,或許也不是恰好,爺爺奶奶在給自己的女兒找上門女婿的時候,怕生出的孩子隨了陳姓,女婿心底會有意見,所以才找了陳姓的,母親自是從小也被當作男孩子來養,陳家祖墳定是風水不好,尤其在意男丁偏偏只能生女丁,姐姐的兒子陳繼祖溺水后,她甚至生出一股快意,真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這會她坐在沙發上看著手機,通訊錄里怎么扒拉,都扒拉不出一個能約出來一起過節的人,盯著萬鼎勛的名字發呆了好久,他嗎?算了,如果見面,總是會浮現那天兩具赤身裸體的身子,不見面的時候都會時常想起,見面還有什么意思呢?如果不是那天他和王松果一起在家,難保兩個人不會避開她姐姐又去那家旅館,他們的關系只剩下一見面就上床了嗎?純潔的感覺沒有了,純潔的身子也沒有了,只是這個名字,怎么總能讓她勾起回憶呢?

不知道清潔工楊阿姨有沒有回家,如果沒回家肯定能從她那里聽好多公司里的趣聞,打個電話試試吧!找出馬秋阿姨的名字,撥通了號碼。

“楊阿姨,你在哪呢?”

“在家啊,怎么啦?過中秋節,你給我送祝福來啦?難得你記得阿姨!”

“對啊,想給你說聲中秋快樂呢!”

“嗯,你的祝福阿姨收到啦!謝謝你啦!”

“呵呵,中秋快樂!”

中秋快樂,唯獨她感覺不到快樂,也不是非要有一個人在身邊陪,平常的日子她一個人還不是依舊照樣過,可如果在特殊的節日里讓她一個人,她會感覺自己無比可憐,什么孤苦無依伶仃兮兮的形容詞,她都會往自己身上扣,一直扣到她呼吸困難,喘不過氣,然后就會陷入巨大的悲哀里,無法自拔!

著急地翻看著自己收到的僅有幾條的祝福短信,找黃文棟嗎?凌晨準點的時候給自己發來的短信,并不是其他千篇一律的轉發,字字句句都是他自己編輯好的,眼睛看著發呆,手卻已經自覺地撥出了電話號碼,很快就被接了起來!

“喂,京麟嗎,找我有事?”

“哦,沒事,”沉默了幾秒,“就是看你在哪呢?”

黃文棟的家就在市內,此刻他正在家和家人一起坐在飯桌上吃月餅,聊天,等待中秋晚會的開始,不出意外的話看完晚會還會去看月亮,“哦,我在大街上溜達呢,你呢?”

“是嗎?那你在哪?我去找你?”像是遇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她一陣歡喜。

“你在哪?我去找你吧?”

安小遠想了想,今天音樂廣場肯定很熱鬧,“那我們在音樂廣場見吧!”

“嗯,不見不散!”

再聽到他熟悉和溫暖的聲音,她整個霎時間興奮了起來,在衣櫥里一件一件地比劃著哪件衣服好看,此刻黃文棟也一樣,在鏡子前注視著自己的衣著,左轉右轉,倒像是兩個相互喜歡的人見面之前經常干的事情。

黃文棟先到,看見安小遠過來,伸手就遞上來一個月餅,“你今天肯定沒吃月餅吧?”

記憶泛黃,卻也清晰可現,高一的后半學期開始,黃文棟這個名字出現,之后的端午節她會提前收到他給的粽子,中秋節會收到他給的月餅,兒童節的禮物平安夜的蘋果,雖然一直拒絕著他的其他禮物,而這些溫情的禮物卻總是無法抗拒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孩和手上的月餅,她突然心疼他,接過月餅,拆開就吃了起來。

看她吃月餅吃的著急,“你別吃太急呀,等下我去買水,馬上就來。”

黃文棟剛走,安小遠的眼淚就流了下來,抬起頭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懸掛在空中的月亮深沉而明亮,如果月亮看得見未來,是否她最后是和他在一起呢?

她不愿意,她已是破爛的身體,有著殘缺的靈魂,她并不完滿,而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孩,那女孩絕對不是自己,如果此刻貪戀他給的溫暖,最終的結局只會傷害他,不等黃文棟回來,她關掉手機,然后悄悄的消失在人群里。

這么多陌生的人們,沒有和家人團聚,都在這里相依為命,他們臉上浮現的開心和歡笑,都是發自內心的嗎?卻聽見不遠處的人群里有人在大喊。

“安小遠,你在哪?”

“安小遠。”

她躲在黑暗里,蹲在地上淚流滿面,不想回應。

可聲音依舊在響起,似乎是不找到她絕不罷休!

“安小遠。”

“安小遠,你在哪?”

人群里議論紛紛,這小伙子這么大嗓門做什么,掃興,三三兩兩的散開。

“你蹲在這里做什么?手機怎么關機了?是不是被小偷偷走了?”黃文棟急切地問,擺攤賣水的很多,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買回來了水,卻發現安小遠不在原地,而且手機也關機,就以為被小偷偷了。

見安小遠不起來,也蹲下來,感覺到她的身體在不停的抽搐,突然讓他想起高一時候的那個小女孩,那時候她也是這樣蹲在地上,身子一上一下的抽搐,泣不成聲。

“喂,你哭什么呢?”

“你管我?”

“怎能不管你,周末都放假了,你也不回家,在這里哭什么?”

黃文棟的母親是學校老師,父親在植物園里上班,周一至周五一般都是和母親在學校里住,逢周末才會回家里住,這個周末臨時有事沒有回家,他也就一個人在操場上打籃球,隱隱約約聽見一陣哭聲,就找到了正在哭的安小遠。

“我哭我該哭的,要你管?”

“你是幾年級幾班的?”

“高一七班的!”黃文棟被她逗樂了,正在哭著的狀態還能問什么答什么,高一七班,自己在高一一班,離七班的教室隔了一層樓。

“你叫什么名字?”

“安小遠。”

“你哭什么呢?”

“你管我?”得,又問回去了。

“你看我手上這是什么?”他起身把玩著籃球,籃球在他的指尖下轉的飛快!

安小遠抬起頭,兩只大大的眼睛已經哭紅,兩片臉頰也是紅彤彤一片,卻依舊能看出來是個小美人,她嘴巴一動一動地說:“不就是籃球嗎?”

“錯了,這是正在飛的籃球!”黃文棟開玩笑,想逗她一笑。沒想到學校還有這樣可愛的女生,母親代的那個高三班的校花姐姐都不及此刻的安小遠。

安小遠一把打下正在轉動的籃球,“我看它還能飛不。”

他沒逗笑她,卻被她給逗笑了。

“哈哈,你說話怎么這么幽默,那你給我說說你哭什么呢?”

“沒哭什么,就是眼睛想哭了。”安小遠哭是因為得知自己的奶奶去世了,她雖然不喜歡自己的家人,但當時還不至于厭惡深刻,所以就哭的稀里嘩啦的。

“那你嘴巴想笑不?”黃文棟的手已經放在了她兩邊顴骨處,把她的嘴巴往上提,呈現出一個笑臉出來。

又被安小遠一手打下去,“男女授受不親。”

“對了,你吃東西沒?我這里還有吃的呢?”他來操場的時候帶了幾包零食。

“騙人好玩嗎?”

“我怎么騙你了?”他不解。

“你全身上下就手里拿了個籃球,哪里還有吃的?籃球能吃嗎?”安小遠確實有點餓了,卻見他的口袋并不像是裝有吃的東西。

黃文棟一笑,跑到籃球架下拿來自己帶著的零食,“你看,這些能不能吃?”

“能。”拿起一包就吃了起來。

等她吃完,黃文棟又問,“你剛才哭什么呢?”

“哭我奶奶。”

“哦,那你為什么要蹲在這里哭?”

“這里沒人。”

“哦,難道我不是人嗎?”

“你例外,對了,這學校好像沒幾個男生是寄宿的吧,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我以前也沒見過你呀!不過現在見了,就當認識了,我叫黃文棟。”

“黃文棟,黃色的蚊子洞。”

“干嘛給人起外號呀?”

“沒起外號,是在記你名字呢。”

黃文棟笑的啞然,“那記住了嗎?”

“暫時記住了。”

“你可別暫時記住,我還會去找你的。”

“找我做什么?”

“哦,哦,找你玩呀!”

后來他一下課就會去安小遠的班里找她玩,剛開始兩個人有說有笑,還認識了跟她要好的任盈盈。很快,愛情就在他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于是他開始送東西,他不知道除此之外還能怎么表達他的心意,如此一來,安小遠便有意開始疏遠他了。

看著此刻的情景,像極了初識的時候,腦海里泛起那時的記憶,雖然有痛苦,但更多的是甜蜜。

“喂,你哭什么呢?”

“哭你呢!”

“你怎么不說你管我了?”他清晰地記得,當時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她說你管我,他答怎能不管你。

“我為什么要說你管我?我才不要你管我。”安小遠同樣想起了他們兩個初次相識的情景,后來黃文棟對她發生感情,她再怎么拒絕都制止不了他之后,她就后悔那天,自己為什么要跑去操場哭。

“那你抬頭看看我手上這是什么?”看著安小遠抬起的頭,他的開心蔓延到整個全身,和當年的那個小女生如出一轍。

“給我喝的水。”

“你憑什么說是給你喝的水,這是給我喝的。”說完擰起蓋子喝起來,咕咚咕咚的水聲一直咽到他肚子里。

“我要洗臉。”

“接水。”他拿起另外一瓶水邊倒邊說,“你哭我做什么?”

安小遠兩只手在臉部上下洗漱,像只小貓一樣,“我哭天底下怎么有你這樣的傻子,連時間都拿你沒轍。”她以為時間逝去,他沒有自己的消息,自會漸漸把她忘卻。可她自己都忘不掉萬鼎勛,憑什么就斷定黃文棟能忘掉她。

“時間肯定拿我沒轍,它只會在人臉上爬皺紋,其他什么都不會,不信你看。”他指著自己眼角的皺紋說。

“太黑了,看不見,找吃的走吧!”

他鼓起勇氣拉起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外衣口袋里,“走。”

安小遠毫無防備的身體陡然驚住,她的手在接觸到他手心的那一瞬間,他身上的體溫便順著這只手,透過她的肌膚,源源不斷地傳入到她的身體里,兩手交匯的地方,能感受到彼此血液里的輕微搏動,像極了心跳。她也不抽回,任由自己的手被這只溫暖的掌心牽著。

或許此刻掌管她靈魂的主人,是貪婪,在這樣的日子里她拒絕不了這樣的溫暖,可能任何時候她都拒絕不了,如果當年,他也像此刻,能夠這般直截了當的把自己的手牽進他的手里,或許她現在會和程虹一樣,生了一個人的孩子,做著一個人的妻子。

原來不止他的聲音能讓她感覺到溫暖。

更讓她吃驚和意外的是,和黃文棟在一起,她竟然,絲毫都沒有感覺到對不起黃大海。按道理,此刻她應該像和萬鼎勛在一起時候的那樣,有對黃大海的背叛感和歉疚感,可是,為什么,一絲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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