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人頭
- 不可名狀的它們
- 儒生配木刀
- 3212字
- 2022-01-16 18:16:17
看到眼前這一幕,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相互緊挨著的腐爛人頭,好似花團簇擁一般圍在船底,縱然此時此刻琳瑯滿目這個詞似乎不太適合用來形容這種令人恐慌的東西,但我依然想用其來描述眼前所看到的景象。
那些似乎是因為海水的長期侵泡而過度扭曲變形的頭顱不知為何擁擠而來,海面上并沒有風,海水也沒有絲毫的波動,這些腐爛的人頭似乎受到某種不可名狀的力量操控著,朝我們這邊前來。
站在一旁的寧好夢此時此刻的臉色也不比我好到哪去,但是他卻似乎比我更能保持冷靜,指著下面那些令人膽寒的東西,壓低聲音道:“我們待告訴船上的人!”
我點頭表示同意,因為這種東西絕非我們個人所能解決的。
然而就在我們兩人準備回身告訴船上的人自己所看到的東西時,忽然,我親眼看著位于底部的一顆人頭像是在某種動力的驅使之下,宛如炸彈一般彈射而來!
速度驚人,好似拉滿弦的彈弓,配上精美的羽箭,從船底部向上彈起,飛到半空,緊跟著“咕咚”一聲,砸在了甲板之上。
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伴隨著激起白色的海水,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這突然而來的東西,把船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緊跟著,人群發出驚叫,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樣瘋狂回頭。
就連一向蠻橫作慣了威作福的王老板,也不免臉色難看,驚恐后退:“這...這什么東西!”
“人頭...這是人頭!”
“從哪來的?!”
“船底,好像是船底!”
人群混亂,李一這姑娘嚇得臉色蒼白,躲在自己男朋友身后,盡管如此,她那略顯瘦小的男友趙世此時也難作鎮靜,同王老板再怎么著也不無非是打一架,可此時一顆觸目驚心的人頭落在自己面前,換誰縱然也能平靜接受。
他緊緊握住自己姑娘的手,不停后退。
另一邊船長也是臉色煞白,剛剛損失一名船員被不明就里隱藏在白霧之中的某些東西抓走,此時又忽然從底部飛上來一顆怪異惡心的人頭,他難免精神有些崩潰,臉色可以說是難看到了極點。
“船底怎么可能會有人頭呢?!”
船長大甲此時的情緒不穩,他望著那落在甲板上的腐爛人頭,鼓起勇氣大喊:“都別怕!在海上媽祖會保佑我們的!”
說著,他從旁邊抄起一根船槳,朝那人頭靠近過去。
在所有人緊張注目之下,船長大甲握緊船槳,用頭端部分朝人頭戳了幾下,除了散發出腥臭味之外,沒有任何動靜。
“沒什么好怕的,把它扔下去!趕快!”
在確定這只是一顆沒有任何動靜并產生不了任何威脅的人頭之后,船長大甲急忙招呼兩名船員,用船槳準備將其打回海里。
其余之人幾乎同我一樣,縱然對其的出現感到毫無頭緒,但誰也不愿意在船上看著這么一個令人惡心的東西。
幾名船員神色緊張的拿著船槳走來,分別從兩側將其挑起準備扔進海里。
然而就在船槳觸碰到這顆頭顱底部時,原本那死氣沉沉腐爛的人頭,此時突然像是侵潤過春雨的竹筍一樣活過來!
它自發地從船槳上滾下去,落到甲板上發出一陣顫動。
緊跟著,從頭顱下方斷裂的脖頸處,竟然鉆出數條宛如章魚爪一般的觸手!
它們扭曲著好似人的肢體一般,卻又散發出陣陣惡心的腥臭味,帶著粘稠的綠色液體,竟然支撐著人頭緩緩的立在了甲板之上!
隨后下一秒鐘,不等眾人從驚愕與恐懼之中反應過來,那底部長滿細長觸手的頭顱像是看到了獵物一般,突然彈跳而起,用底部令人頭皮發麻的觸手撲到離自己最近的一名船員臉上。
一瞬間,船員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我站在一側看的最為清楚,因此驚嚇之余幾乎跌坐在甲板上!
我清楚的看到那怪異人頭在撲到船員的臉上之后,其觸手瞬間環抱住船員的整顆腦袋,隨后拼命從兩只耳朵之中鉆進去。
像是打開了閥門的開關,血液從船員的耳朵之中噴涌而出,他拼命掙扎著,身體似乎因為疼痛劇烈顫抖,想要用手將這些觸手從自己的頭上摘下去,然而不管如何費力,那怪異人頭好似鉗子一般,根本無濟于事!
“船長救我!救我!救我!”
這名船員扭曲著身體朝自己的船長跑去,企圖找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船長大甲此時已經是魂不附體,在海上航行半輩子也從未見過這種東西,看著從自己船員耳朵中噴出的血液,還有那散發著惡臭和粘液的觸手,腐爛的人頭更是令人作嘔,他幾乎崩潰!
望著跑過來的船員,大甲根本不敢靠近,本能之下向一側躲閃過去。
此時那被長滿觸手的人頭抱住腦袋的船員,失去了眼前的視線,整個人撞到船舷上來不及收力,慘叫著身子翻了下去,“噗通”一聲掉進海里,瞬間陷入一片死寂,沒了動靜。
船上所有人還沒有從驚慌之后回過神來,死一般怔在原地,一個個面色蒼白。
我顫顫巍巍站起身子,就聽到王老板那帶著恐懼的怒吼聲:“這他娘到底是什么東西?!有沒有上過學的,誰能站出來解釋一下?!”
“怪物...一定是怪物!”船長大甲此刻神情慌亂到了極點,內心的恐懼導致說話都變得不清晰起來。
“我害怕...我們該怎么辦?”
年輕的情侶兩人顯然嚇得不輕,臉色發白。
盡管趙世在盡力安慰自己的女朋友來穩定情緒,但此時此刻任何寬慰的話語似乎都顯得微不足道。
尤其是趙世本人的臉色難看程度幾乎同船長大甲是不分上下,跟別提安慰別人了。
反觀那三個穿著風衣的神秘人,也均是神色凝重,不知道是處于驚嚇還是別的原因,表情比先前更是顯得死板,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只有寧好夢倒很快恢復心神,他咽了口唾液,起身不安道:“我們剛才看到,船底下還有不少這種奇怪的人頭,不知道會發生什么,我們必須現在就劃船離開這里!”
“劃船!劃船!”
船長大甲似乎一分鐘也不愿意在這片白色的海域上再待下去,急忙揮手讓剩下的船員跟著自己前往船艙,然而就在眾人剛要行動時,忽然從船底部傳來接二連三好似鞭炮一般的海水“咕咚”聲!
聽到這聲音,我心頭驟然一顫,腦海中涌現出一個畫面,幾乎感到絕望!
緊跟著不到兩秒鐘的時間,眼前的景象果然驗證了我腦海之中所想到的場景。
數不清的人頭從船底部如同炮彈一樣彈射上來,夾雜著腥臭味以及那如同牛奶一般純白色的海水,僅僅是一瞬間,雨點般密集的怪異頭顱開始從天而降,“砰砰砰”瘋狂砸落在甲板之上,開始四處滾動!
這人頭降落的密集程度幾乎讓我想起兒時所看到的冰雹一樣,瘋狂到了極點,砸的整艘船甲板震動不止,待其落到船上之后,從底部長出的觸手便開始尋找目標一般朝我們攻擊而來!
所有人臉色蒼白到了極點,抱著頭驚慌失措尖叫著往船艙下面跑!
身后密密麻麻的人頭鋪滿甲板,擁擠著瘋狂跳躍而來。
此時已經不止是甲板上,就連船帆以及船桿上,甚至船頭的舵輪上都是人頭,仿佛乘坐這艘船只的不是我們,而是這些不知從何而來令人感到恐懼的頭顱!
人群紛紛朝艙門擠去,然而那狹小的空間根本無法同時擠進去第二個人,再瘋狂推擠之間,我不知道被誰用手硬是給推到了后面。
回頭的一瞬間,看到如同潮水般蜂擁而來長滿觸手的人頭,我幾乎絕望到了極點!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恐懼!
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可能就要死在這里了!
然而這時,我卻看到王老板手里掄著船槳,正瘋狂拍打著那朝自己跳躍而來的人頭。
他嘴中破罵有聲,臉上的表情可謂猙獰至極,就好像那人頭偷走了他苦苦尋找的金項鏈一樣,先是將飛來的人頭狠狠拍在地上,宛如打棒球,緊跟著幾乎用盡全部力氣,握緊船槳拼命砸了下去。
一瞬間,那散發著腥臭味的人頭像是西瓜一樣被打爛,粘稠的液體開始四處迸濺。
那些細小的觸手扭曲著散落各處,其中有部分幾乎差點甩到我的嘴上,嚇得我臉色蒼白急忙躲開。
“進不去了!拿好船槳保護自己!”
另一邊,寧好夢同我一樣沒能以最快的速度擠進下方的艙門之中,被迫之下只能順手從旁邊朝我扔過來一只船槳,隨后開始像個戰士一樣瘋狂揮舞手中的武器。
此時此刻場面混亂到了極點,我已經無暇顧及更多,只能咬緊牙關,盡力揮動手中的船槳將那些無法深究其出現原因的人頭給盡力打開。
然而我作為一名學者,本身體力就跟不上,更別提在此時慌亂時刻了,人頭數量之多密密麻麻,長著觸手蜂擁而來,盡管我已經盡自己的能力去防御,但還是免不了有所逃漏,其中幾只人頭的觸手環抱到我的腳踝之上。
緊跟著,我便感到整個腳踝一陣刺痛,幾乎差點失去力氣。
拼命甩動腿部之際,便清楚的看到從那人頭脖頸下方的中央處,也就是扭曲紛雜的觸手之中,伸出一根宛如刺狀的堅硬之物,深深扎進我的皮膚之中,幾乎疼痛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