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身世和人設
- 不入流小仙人
- 浮云古
- 2332字
- 2022-01-31 00:01:00
像丟了魂兒似的走了小半個時辰,滕云的腦瓜子仍在嗡嗡作響,思維陷在泥淖中,舉步維艱。
力扛八百斤的翊龍也罷,不假外物飛天也好,都未帶給他這么大的震撼。
他曾在電視機前見識過六七萬噸的鋼鐵被吊運,還曾親自乘坐飛機翱翔天空,卻未見過萬仞高山憑空消失!
在他如墜云霧中之際,他又目睹大師兄轉身離去,湮沒于虛空之中,上演活生生的人間蒸發!
身為一名勉強稱得上優秀的理工科男生,他必須動手實驗,親自驗證才能相信見到的一切。
于是,他像個傻子似的朝大嵇消失的地方走一步,退回來,走一步,退回來,走一步,退回來……
他累得像剛干過什么壞事似的,“哈哈”地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珠啪嗒啪嗒地掉在地上。
日上三竿,太陽懸浮在半空中,嘲笑滕云似的撒下親切而惡毒的光熱。
滕云用袖子擦干臉上的汗水,挑釁地瞪了一眼太陽,給自己定了個小目標——不遠處路邊那棵半死不活的老樹。
有了目標,他又不服輸地跟現實較勁,不肯面對現實,腦海中卻回蕩起大嵇親切的叮囑。
“小師弟,人心險惡,莫要沖動行事,實在堅持不下去便回來,大青山永遠是你的家。”
他剛想說“大師兄,大青山看不到了,我如何回來。”大嵇轉身消失了。
他連罵娘的力氣都沒有了,不得不朝著目標前行。
那棵歪脖子樹看上去只有五百米,走起來才知道何止五百米,說不定有五千米,一萬米。
滕云認為他丟了“理工科”這塊金字招牌的臉,穿越到異世界竟然不識數了。
走啊,走啊,走啊走,他的額頭滿上汗水,頭發緊緊地趴在腦門上,好像擔心主人將它們丟棄似的。他的衣服貼在身上,東一塊西一塊的斑駁圖案。
他雖狼狽不堪,不僅不覺得累,渾身還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除了腦子有些不夠用。
三天之內的所見所聞已徹底顛覆他前世的認知,或者說他在前世學的那些知識,積攢的經驗和微小智慧在這里毫無用處。
他又罵了一次“命運之神”,咕噥著“冷靜,鎮定,低調”寬慰自己,思索接下來如何應對。
思來想去,瞻前顧后,他還是覺得應當完成小目標。他加快腳步,越走越快,最后索性跑起來。
“‘飛’是不是不用學,想跑一樣,想想就行?”
荒誕卻機靈的念頭浮上心間,他決定趁四下無人之際,試一試。人生在世,試都不敢,豈不是白活一場?
失去才知珍惜。他已白活過一次,不想再白活一次。
不知不覺間,他為新的一生奠定下基調。
飛!大跳算“飛”的話,他做到了。
走起!確實走了,但沒“起”來。
急急如律令!他并起食指和中指,念念有詞,像個演戲不認真的半吊子演員。
……
他試過所有能想到的與“飛”沾邊的詞語和動作,甚至像只老母雞似的撲棱雙臂,都沒有得償所愿。
好消息是,他一頓瞎折騰,不僅打發時光,還拉近與那棵老樹的距離。
終于,他如愿地完成設定的小目標,“有驚無恐”地站在大樹底下。
然后,他抬頭仰望,發現自己錯了。眼前的老樹比他前世所見的最高的樹都高,都粗,高約三十米,至少五個人手牽手才能合抱過來。
“我的天吶!我的地吶!我的老天爺吶!”滕云舔了舔嘴唇,眨了眨眼睛。“不管了,先坐下來休息休息。”
言出必行,他一屁股坐在一塊拱出地面的樹根上,倚在灰黑色的樹干上。
他環顧四周,左右張望,沒有發現有價值的事物。他猛然記起大師兄交給他的包裹,從后背甩到前面,解開。
“嘿,大師兄倒是個實在人,誠不我欺也。”
望著兩尺見方的布片上亂糟糟的“禮物”,他欲哭無淚。“我想著做個既有錢又帥的公子哥,你們竟剝奪我的夢想,好不知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你們這群低級趣味的庸俗之徒!”
發泄憤懣之后,他伸手扒拉包裹中的物品。
銅錢和清朝的銅錢相似,幾乎可以說一模一樣,沒有什么好看的。銀子和金子嘛,他只見過銀戒指和金戒指。
他本著“發現與探索”的精神,左手拿起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銀子,右手拿起那錠金子,顛了顛,得出“金子更值錢”的正確結論。
《玄明清心經》?他隨手翻了幾頁,隨手丟到一邊。
真正引起滕云興趣的是那紙帛書。據大師兄所言,帛書記載著滕云的身世!
“第五任小師弟,原名勾闌,十六歲,大鐸國觜州人氏,父母雙亡,無兄弟姐妹,孤身一人,相貌英俊,粗通典籍,無所擅長,四處流浪,仗口才耳,仰人鼻息。”
人設!垮塌的人設,赤裸裸的埋汰人!
滕云不忿,再次低頭看向帛書。“怎么回事?!”
帛書上的字跡漸漸淡去,好像蒸干的水漬。接著,帛書變得越來越輕薄,越來越透明,有如完全燃燒產生的灰燼,消散在空中。
他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神情茫然而恍惚。
“大鐸國什么州,勾闌?臥槽,為什么不干脆叫我‘秦樓’?”他一忍再忍,實在沒憋住,口吐芬芳。“‘粗通典籍’?我粗你個錘子!”
冷靜之后,他意識到一件事——帛書上的文字和簡體漢字完全相同,他竟能看懂,除了那個生僻字!
他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蹙起眉頭,陷入深思。
“那些神叨叨的物理學家提出的‘平行世界’假說是真的?還是說地球和這個未知世界皆傳承于某個更先進的文明,所以才有相同的文字和貨幣?”
未知的事情既能勾起求知欲,還能讓人癲狂。
為了避免不幸事件的發生,滕云放棄胡思亂想,專注眼前,活在當下。
然而,他那異常活躍的思維不想這么放過他,將另一道能夠把人逼瘋的問題丟給他。
帛書化為虛無,衣服,什么破爛經書和金子是不是……
他手忙腳亂地拿起金子,忙不迭地放進嘴里,用盡力氣咬下去。
“哎呦,咳咳咳!”
金子差點硌掉他的牙齒,他差點被金子噎死!
他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懸著的心臟落回胸膛里。
起得那么早,神經高度緊繃,大起大落,忙著趕路……所有因素加在一起的后果是,困意有如洶涌的波浪撲上來,滕云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胡亂地系好包裹,放在后腦勺做枕頭,靠在大樹上,準備小憩片刻。
很快,他就進入甜蜜的夢鄉。
在夢中,他被數不清的女人環繞著,簇擁著。她們都在沖他獻殷勤,沖他討好地笑。他的視線掠過一張張渴盼的臉龐,手指指向一個嬌羞而興奮的美艷少婦。
“啊!”
少婦發出刺穿耳膜的尖叫,撲向滕云。
滕云感到臉上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