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結束那天。

“顧言，我、我喜歡你！”

她緊張又有些激動的聲音在空曠的操場上響起。

她還記得那天晚上，月光如水，溫柔了歲月，卻涼了她的心。

耳邊能清晰地聽見蟋蟀蟲鳴的叫聲，還有微風滑過臉頰，捎起發絲的輕微聲和撲通撲通跳得正歡的心跳聲。

月光下，她緊捏著衣角，即使心臟快要跳到嗓子眼上了，但那雙大眼在月光下卻顯得格外明亮。

對面站著的人目光只眺望遠處的路燈，許久，直到他說：“哦，是這樣的嗎！”

她錯愕地抬起頭，有些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氣氛一時間凝固，她只好繼續沒話找話：“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的，但就是喜歡了，我、我……”

話還沒說完，他接下來的動作已經告訴了她答案。

她聽見他說了句“抱歉”，然后轉身走了。

這一刻，她不得不認清現實，他是真的不喜歡她，哪怕一點也沒有。

那天晚上，她縮在被窩里哭了很久、很久……

后來，上大學后，天各一方，漸漸少了聯系，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現在想起來覺得有些恍惚。

可即使這樣，她心底還是有不明情緒。

有時看到或者聽到與他有關的事，會忍不住去想，去探究。

有時也會忍不住問自己，這算喜歡嗎？還是在執著什么？

他們都說，青春期的喜歡，既深刻又純粹。

但人，有時候真的好奇怪，明明越想忘記的東西就記得越清楚越深刻。

……

跨年那天晚上，無月，夜色如墨，只有寥寥幾顆星星光線微弱地發著光，忽閃忽閃的。

謝子瑜披著小棉襖站在陽臺等待新年的第一場煙花，即使小臉被風刮得冷冰冰的，但一想到等下的煙花就忍不住激動地搓了搓手，那雙大眼里迸發著得的光芒，藏都藏不住。

鐘聲敲響，零點整，預示著新的一年，新的一天到來了。

煙花爆竹聲轟隆轟隆響，由遠及近，嚇得狗子們不停地吠叫，四處逃竄。

這時，正前方“啪啪啪”的幾聲——

煙花齊發，漫天火焰，震耳欲聾，響徹天際。

謝子瑜“哇”地一聲，趕緊掏出手機打開錄像，把煙花齊放的盛景拍了下來，附和一句“新年快樂”，隨后打開微信給廣大好友送祝福。

指尖在蕭清聿這一欄停住了，糾結再糾結。最終敵不過自己的心，點了發送。

發個祝福應該不過分吧？

“老師，新年快樂！”

蕭清聿這邊已經洗完澡坐在書桌旁看書，午夜的夜晚，骨節分明的大手翻動著書頁。

白色燈光下，男人看得尤為專注，絲毫不受外部噪音的影響。

放在一旁的手機一直“叮咚”響個不停，直到一本書看完，合上書頁才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里面都是親朋好友發來的祝福語。

正準備關閉頁面，這時置頂的“小魚兒”發來兩條信息。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視頻和一句“新年快樂”。

看到此處，他嘴角微微揚起了弧度，連燈光都柔和了他面部線條，修長的手指敲了幾下屏幕。

“新年快樂！”小朋友。

望著窗外夜色中的煙火，回憶像走馬觀花般掠過腦海。

他想，他應該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