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第一次與顧言對視，然而她只覺得周遭吵鬧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

目光所及，帶著驚艷，只聽得自己胸腔里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好歡快。

那人清冷出塵，她一見傾心，又帶著些……不知所措。

他立體的五官，高挺的鼻梁，眉間是少見的淡漠疏離，頎長的身軀站在窗邊，捧著杯有一下沒一下囁水。

舉止間顯得優雅，與周遭吵鬧的環境形成了明顯的對比，與眾不同之中又那么地雋秀清逸。

課室里斜照出來的燈光打在他側臉上，面部沒有表情，但在燈光的映襯下也柔和了不少。

手心里水杯的溫度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斂下眼里的驚艷與波瀾，抬眸間看見他與圍在旁邊的女生說什么，微笑著點頭示意，那笑容如沐春風。

直入心底。

第二天，她和隔壁桌的女孩在走廊上聊天吹風。

忽然，她用手肘碰了碰她的，“小瑜，你看那個人，我們班的。”

她順著指尖方向看去，那人正是顧言。

“嗯。”

那頭的他撐著傘從小賣部出來，身影依舊是那么的高挑，人群里一眼就能認出。

這樣的人，她應該望塵莫及吧？

但，有的時候有些緣份真的無法掌控。

兩人徹底有交集是在復讀的那一年。

開學的第一天晚自習，同學們似乎還沒徹底融入高三的奮斗緊張時刻，嘰嘰喳喳地說著暑假里的二三趣事。

經歷了高考失敗的噩耗，她性子變得有些陰郁，話語也漸漸變少，鮮少在同學們面前露出笑容。

不過聽著他們歡快的談話聲，心中的不快有所緩解。

這樣的歡聲笑語一直持續到下晚自習，比在課間時更肆無忌憚，更暢所欲言。

她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再次碰到了顧言。

她的課室在四層的位置，加上剛開學第一天有很多東西還沒整理好，所以大家都急著往寢室走，導致下樓梯時哪哪都是人，擁擠得像一批緩緩前行的蝸牛。

好不容易到了一樓，剛吐出一口濁氣抬步往前走，不料卻看見前面有一抹身影跟記憶中的那個人極其相似，名字就這樣脫口而出：“顧言……”

前面的人大概不確定是不是有人在喊他，左右看了看。

她看清那人的側臉時，呼吸微微一滯。

還真的是他，她的運氣是不是好得不止那么一點星半點？

“顧言！”

這回她非常肯定地喊出他的名字。

顧言聞言回頭，“？”

她有些驚喜地上前，“是我，謝子瑜，我們高二同班的，不知道你記不記得。”

話落，顧言仔細思考了一會，后點了點頭，“有那么一點印象，之前經常跟顧蕁煙走在一起的那個女孩吧？”

“嗯嗯，是呀。好久不見呀。”

“對了，你也回來復讀？”

“是的，我在32班，你呢？”

“我在25，三年25了，可能是幸運數字？”

他們一路聊到宿舍分岔路口才分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才不舍地收回目光。

她想，這一晚，似乎很美好。

他還是當初的模樣，一如當初走廊上的驚鴻一瞥，依然讓她心頭悸動。

沒想到，他們還有緣分站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地方說著話，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失而復得的的喜愛物件一樣，滿滿的歸屬感。

之前她在書上看到這樣一句話，覺得用在他們身上很合適。

“緣分從來都是種很奇妙的存在，無法尋求根源，無法推算，無跡可尋，無法強求，無法掌控。”

然而，經過高三這一年的“偶遇”相處，她以為他也會像她對他那樣也是有感覺的。卻不成想，原來在一開始她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