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這不是李兄嗎？”裴文靖故作驚訝道。
李柏達情緒低落沒理會他，緩緩轉身走出人群，隨從小廝發現欲要說什么又憋了回去。
裴文靖戲謔的笑雙眼瞟向榜單念：“李柏達，畫作乙上級。嘖嘖......色-欲過多影響發揮啊。”
在布告欄圍觀的都是隨從小廝和丫鬟，恐怕全考生也就他裴文靖沒有隨身伴讀的仆人。
“裴公子，我看到你的名字啦！”某丫鬟開心的說，“裴文靖，畫作乙上級！”
哪？裴文靖趕緊去瞧，一看，頓時，心情美麗了。
這時，阿落再一次揚聲道：“都讓一讓啊！接下來進入最重要的環節，那就是揭曉甲上級名單！”
阿落話落，就有一小丫鬟的出聲道：“肯定有我家小姐的名字。”
聽著如此驕傲的語氣，隨從小廝丫鬟們都沒有反駁，因為都知道她家小姐是誰。
長士子滿臉堆笑的前來，甲上級榜單將由他公布。
這時原本遠處打鬧、靜坐的考生們都來了，隨從們都到各自的主子跟前一起等待著。
大家都想看甲上級畫作的是什么樣的。
片刻的雅雀無聲隨著長士子手拿一幅畫卷的那一刻起。
“沅夫子命題【竹鎖橋邊賣酒家】，獲得畫作甲上級的考生是......穆璟良！”長士子朗聲道。
他言罷將畫卷一扯，畫卷上的內容展落而開。
那是栩栩如生的黑白，隱墨而成的山外山，一泓溪水，小橋橫臥，橋邊則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在那竹林深處中有一間茅草屋并未有任何酒家的樣子，只掛著一幅迎風招展的“酒”簾。
一女子品評道：“這幅畫的構圖是從'虛'字入手，使人浮想聯翩，當真是別出心裁。”
她的聲音溫婉柔和，如風鈴般悅耳動人。
眾人聞言紛紛將視線轉向來人。
“真漂亮。”有人小聲道。
“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蘇念語。”有人驚艷。
“人比花嬌啊。”有人驚嘆。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有人賦詩。
......
這些人私下的話語，對于從小美到大的蘇念語早已司空見慣了。
“小姐！”小丫鬟高興的迎來。
女子溫柔輕捏了一下她的鼻翼，低聲道：“阿禾，你再這么樣冒冒失失的，小姐我可得趕你回去了。還是阿蘭跟著我出來好些，比你穩重多了。”
“小姐，不嘛不嘛。”
小丫鬟阿禾一頓撒嬌帶賣萌的看著她，蘇念語輕嘆拿她沒折。
阿禾的身高比蘇念語矮上一頭，加上這張娃娃臉，讓人看起來都覺得她還很小像個沒張開的八九歲小孩，其實不是，她年芳已雙十年華。
“蘇，蘇姑娘。”李柏達上前打招呼有些結巴道。
阿禾見李柏達面紅耳赤輕笑出聲。
蘇念語聞言輕頷首，卻未曾看他一眼，目光從阿禾身上離去轉向布告欄上的那幅畫。
長士子已把穆璟良的木牌和畫卷一起掛在了甲上級的榜單上。
“嗯哼！”長士子假咳一聲，笑道：“蘇姑娘來了。”
蘇念語微微一禮：“長士子，有勞。”
于是長士子拿起第二幅畫卷，繼續高聲言：“接下來是殊夫子命題【野渡無人舟自橫】。”
“獲得畫作甲上級的考生是......蘇念語！”
隨著長士話落，畫卷上的內容徐徐展開。
裴文靖一看，他很快就品評出這畫的妙處在哪。
“原來'野渡無人'不一定是船上沒有人，只是沒有坐船的人，比起那些只有船沒有人的畫作。
這幅畫里的船工無事可做，景中有情，是當之無愧，獨具匠心的第一名。”
蘇念語的畫，畫的是月下泊舟的一位老翁因無人坐船便罷釣魚，于竹影曳清幽之中坐睡，夢華胥。
眾人皆追捧欣賞，聽裴文婧的點題之處便是一番贊嘆。
“恭喜蘇姑娘！”
長士子微笑道賀完于是準備離開。
有人見他欲走，便提出疑問：“長士子別走啊，還剩下闞先生的命題【嫩綠枝頭紅一點】沒布榜呢。”
“是啊，長士子，闞先生的命題榜首是誰啊？”有人立馬附和問。
“哦對，瞧我忙著都把正事給忘了跟大家說。”長士子聞言即轉身。
“這闞先生的命題榜首呢，將推遲到統招日結束后公布，也就是五天之后。”
長士子話已至此，投以眾人迷之微笑，而后負手帶著阿落一起離場。
“啊這是為什么？”
眾人一聽都紛紛露出一臉的不解，按照往屆的統招慣例，可沒有推遲布榜一說。
“難道那位學子的畫作超然，居于穆公子和蘇姑娘之上？”
“不，也有可能那位學子觸犯了我朝律法？因其家世顯赫的原因，才會被推遲等統招結束之后公布。”
“也有可能是得罪了闞先生，畫了一幅有辱斯文的畫，想必等統招結束后讓大家引以為戒，并告知其父母親以后好好管教。”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猜測著。
“這位仁兄，冒昧的問一下，你們說的那位學子是誰啊？”
徐嘉彧剛來就聞言了大概的信息好奇的問。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被問的某男學子聳肩。
“嗐，咱回去吧。申初考舞技呢，得養足精神了，到時好去看美女們跳舞啊。”另一男學子說話的語調，越到后面就變了色味兒。
“不是有一男的也報考了嘛，那才讓人更加期待。”另外一男學子也出聲道。
此話一出，眾人都轉向了興致。
“是啊，也不知道是哪位男學子跳舞。”
“咱現在回去午個休，先養精蓄銳，屆時再去新鴻考場看不就知了，走吧。”
“嗯，走。”
畫作已放完榜，得知結果的學子們也就沒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
布告欄一下子變得門可羅雀。
徐嘉彧旋即收回扇，用手扇輕敲著自己的腦門思索著什么。
片刻，見穆璟良也過來了，兩人相視一笑，一起漫步上前盡情端詳起榜單。
“阿良，可以啊，甲上級。”
徐嘉彧一眼就看到那副畫和木牌。
“你也不錯，甲級。”
穆璟良也很快找到了他的結果。
“這是蘇小姐的畫作......”徐嘉彧欣賞地點了點頭“倒挺別出心裁的，也不難怪不甲上，是吧，阿良？”
見人沒回應，徐嘉彧狐疑地湊過來問：“阿良你在看什么呢？”
“自然是看榜單。”
“那你是在看誰的榜單？說出來我跟你一起找找看。”
“不用了，估計真的是結束了才知道。”
這時有人強行掰開了他們：“麻煩讓讓，我看看。”
來人者正是十一。
十一踮著腳尖，胖乎乎的手指在乙級榜單上仔細搜尋，又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乙上級的名單，就是找不到“君一笑”三個字。
“奇怪...”他撓撓頭，轉向身旁的青止，“你家小姐真沒上榜？”
青止咬著嘴唇，眼眶微紅：“小姐的畫作...真的是丙級嗎？”
十一見她要哭的樣子，連忙擺手：“別急別急！丙級名單本來就不公布，說不定笑佬大根本沒交卷呢！”
他拍拍腰間鼓鼓的荷包，故作豪邁：“不就是三個月的月例嘛！本皇子...啊不是，本少爺一點都不心疼！”
青止破涕為笑：“十一少爺，您對小姐真好。”
“那當然！”十一挺起圓滾滾的肚子，“走，咱們找笑佬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