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做生意似的，還談上了，其實杜沐卿的目光一秒都沒有離開過對方的手。

杜沐卿往前走了幾步：“不信的話我們可以先加個聯系方式，我現在就把他們推給你。”

嗯，一定意義上來說，她也是可以做傳銷的。

那人終于將手底下的人放開了，退出直播界面打開微信掃杜沐卿的二維碼。

杜沐卿看準時機，一把將人撈了過來。

那女子再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被杜沐卿壓住了，掙扎間眸中兇光畢露，抬腳踹在了一邊還沒有走掉的人身上。

那人站立不穩，往后倒去，可身后就是萬丈高樓。

在她的尖叫聲中，眾人亂作一團。

有人猛沖過去，堪堪抓住了那墜落的人。

胳膊因為巨大的拉扯力道在欄桿上拉出一道又深又長的血口，滴答滴答全落在了那女子臉上。

“救救我。”她央求。

血腥味使得宋亦安的腦子更加冷血。

利己主義至上，讓他很想就此松開手。

為什么要為了這些不必要的人，傷害到自己呢？

她們自己的選擇不是嗎？

都是些下等貨色。

宋亦安的手松了些力道。

那人感覺到了他的情緒變化，驚恐的瞪大了雙眼，死命的搖頭：“不要……”

“亦安！”身后傳來杜沐卿聲嘶力竭的呼喊。

宋亦安抿唇，收緊手臂，將人一寸寸的往上拉。

有人奔至身側，幫著他將人拉了上來。

宋亦安一言不發，耷拉著受傷的手臂在邊緣站著，往下看。

巍峨高聳，雪往他臉上落。

風太大了，刮得臉生疼，連帶著胳膊都疼痛難忍起來。

宋亦安想到杜沐卿。

她很怕冷。

我得回去。

他木訥的轉身，看見一人迎了過來，滿目的擔憂。

宋亦安覺得松了口氣，想伸手抱住對方，下一瞬卻沒了力氣，直直的倒在了她身上。

……

林原的公寓里。

陳殊攤開在沙發上的腿被人狠狠踹了一下。

“又怎么了？”他不滿的看向來人。

“你最好解釋清楚，這個直播的是怎么混進去的。”

陸摯誠臉上絲毫笑意也無，面沉如水。

陳殊避重就輕：“反正目的達到了不是嘛，過程怎么樣并不是很重要。”

陸摯誠眸中怒火涌動：“你沒有遵循我的想法，變動也沒有任何通知。”

陳殊依舊笑著看他，一雙狐貍眼半瞇。

“養只寵物都不會百分百的順從，更何況，我們只是單純的合作關系不是嘛~”

兩人對視間，整個屋子的氣氛都開始凝滯。

……

宋亦安就地被帶去診治，杜沐卿陪著。

林原將涉事人員全都帶回去，一一審訊并且同步報告在專案組小群里。

人數太多，夏嵐那一隊人全都用上了也沒夠，于是周玉生也被從家里扒拉過來幫忙。

[她們說自己算是一個組織，由柏琦玉帶領的，都是因為情傷或者外貌問題，柏琦玉會定期開導她們，問她們認不認識陳殊，有的說認識，有的說不認識。]

[G的話，她們說是柏琦玉給她們定的標志，見到這個標志就算是知道自己人干了什么等等，發號施令也大多用這個作為通知加密。]

杜沐卿打了電話過去。

“有問題，這么說來，在之前新聞報道的時候她們就知道柏琦玉是兇手，但是將近五十個人，沒有一個上報，這次攔截下來的自殺者一共三十二人，還剩下十幾個，看來并不是很信服柏琦玉。”

“能讓她們一言不發，除了事不關己，也說明幕后黑手對她們的洗腦有一定的作用，但柏琦玉并沒有這樣的能力。”

杜沐卿做了結論：“反復詢問那十幾個人的口供，從中找到破綻，鎖定陳殊，之前調查過的也再捋一遍，一定在哪里存在疏漏。”

掛斷電話，杜沐卿回到病房里，伸手試了試宋亦安額頭的溫度。

他起了高燒，手臂上傷口因為創傷面太大，外加天臺邊緣的棱角處實在不干凈，還落了腐朽氧化的鐵屑進去，有些感染。

有好事者將錄像發到了網上，不少人都在震驚，R市歷年來可從未有過集體自殺出現。

R市警局很快做出反應，給出解釋。

“涉事共三十二人，經審訊已承認被宣傳洗腦，目前已經送往心理中心進行救治，此外，十二月三日及四日的東街殺人案，是該團伙領頭人所為，具體原因仍在調查中，請大家勿傳謠信謠，相信警方的能力。”

這話題熱度居高不下，但警方給出了聲明之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再網上多談，偶爾線下嘮上幾句。

過去了三天，熱度終于有所下降。

宋亦安第二天退了高燒，第三天傍晚的時候轉醒。

林原在一旁候著，原本已經昏昏欲睡，見他睜眼還以為是眼花了，直到自家隊長那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身上才讓他一個寒顫才猛然起身。

磕磕絆絆的開口：“老大……你你，醒了，我…，我去找沐卿。”

他火速溜出門，給出門買水果的杜沐卿打電話：“宋隊醒了，沐卿你快些回來。”

杜沐卿在醫院的超市里聽到這句，什么也沒顧上，蘋果拿成了西紅柿也沒發現，火速付了錢就往回跑。

前幾日的雪實在是大，人工只清理了路中央的道，樹木上倒是還掛著，欲落不落的也不化開。

夕陽的余暉落在路邊清理出來的小雪堆上，折射出暖色的黃光來。

宋亦安站在二樓的陽臺上，看見杜沐卿從遠處跑過來，從小小的一個黑點，變成小小的一團，再到逐漸有了輪廓變得清晰，站定在樓底下仰頭看他。

兩人誰也沒開口。

杜沐卿第一次感覺到有些窘迫，轉移視線般的低頭從袋子里想拿蘋果，發現自己只買了一掛香蕉和一顆紅彤彤的西紅柿。

于是她拿出那個西紅柿，在樓底下對著宋亦安比劃了幾下。

大意是，給你買了水果，西紅柿很甜的。

宋亦安的嘴角止不住上揚。

夕陽的余暉將女子的頭發襯得像是染了金黃，她一抬眸一揮手間，都帶了無盡的活力，讓人不自覺就心生向往。

愛是什么？

是2121里的兩顆紅番茄。

也是夕陽下，冰雪間，女子那一抹明媚的笑。

愛意啊，可與日月爭輝。

G是什么？

不過是人受惡意驅使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