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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溫柔的力量

  • 探微
  • 冥龍鬼醫
  • 5815字
  • 2024-03-28 20:38:32

1

“冒昧地問一下,在零上快四十度的天氣里喝熱奶茶,這是什么新的行為藝術么?”

雖然是下午,不過透過窗戶還是能看到外面的熱浪。我和付源待在空調房里百無聊賴地刷手機,直到外面響起外賣的敲門聲才不情不愿的地出去開門。我從門口接過奶茶外賣,驚訝地發現三杯里面居然有一杯熱的,而且那一杯是付源最喜歡的楊枝甘露。

“這你就不懂了吧,夏天喝熱的可以促進新陳代謝,有助于排汗和調節電解質平衡。”

付源正大大咧咧地躺在我的床上,仰著頭玩平板。我把楊枝甘露放在他那邊的床頭柜上,他終于舍得把視線從平板上移開。

“那你為啥不直接去客廳待著,外頭熱得跟蒸籠一樣不是更有助于排汗。”

我半倚靠在床頭,把吸管插進我的雪頂咖啡然后猛吸一口。瞬間冰涼的咖啡混合著清爽的奶油在嘴里混合,由內而外地大降溫。

“我只是想排汗,不想死于熱射病。而且蒸籠好歹還灑點水,外頭純純是一個大烤箱。”

付源坐直,從床頭柜上拿起楊枝甘露,在我一臉鄙夷的目光里掀開了蓋子嘬了一口。

“嘶……哈。小伙子,等你老了胃疼了就知道了,不聽老人言……”

“開心好幾年。付大爺,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子,活得跟二百來歲的老頭子似的有意思么。”

我沖付源翻了個白眼,順勢躺在床上,來回扭動著身體把他擠到床的另一邊。手機里放著電影剪輯解說,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認認真真地看過一部電影了,現在對于電影的了解僅限于抖音上的短視頻。

“就沖你扭的這幾下,前幾天運河城那個漫展沒邀請你去COS個蛆真是他們的損失。”

在絕對的體型優勢下,付源只剩下了口嗨的本事,笑罵一句之后躺了回去。從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就被我壓制得死死的,畢竟一米八六二百來斤的東北壯漢在誰面前都有一定的壓迫感。

我換了個姿勢不想理他,畢竟好不容易止住了汗,我也不想兩個人帶著黏黏糊糊的汗躺在我的床上。

其實不是我們兩個有什么特殊的癖好所以才擠在同一張床上——當然我只能保證我沒有什么特殊癖好,主要原因是沈辭在隔壁付源的房間里面試。本來說好了趁著今天休息叫他來打游戲,晚上出去吃點好的,結果剛開局他就接到了線上面試的邀請。

“可憐我這把晉級賽,差一點到王者了!”

說罷,我狠狠地捶在了付源的大腿上,付源慘叫一聲瞬間坐直了身子。

“敬威你個混球!你再偏一點我就……”

“你就怎么樣?說下去?”

我吸了一口咖啡,一臉戲謔地看著付源。

“你差點把我家未來十八代都結束了。”

“放心,我有分寸,這罪名我可擔不起。”

“我完事了,晚上準備吃點……我有打擾到你們么?”

沈辭推門進來的時候,正看到付源騎在我身上,跟我膠著得難舍難分。不過后來我們復盤了一下,沈辭的視角看我們的確像是在做一些不能明說的活動。

“沒有,你甚至可以加入我們。”

我一個挺身把付源掀起,然后坐在床邊整理了一下被付源抓得皺皺巴巴的衣服。

“那倒是不用了,我沒這方面的癖好。唔……我是說,我支持一切性別的……真愛?”

沈辭一邊從付源手里接過奧利奧奶茶道了聲謝,一邊順勢坐在了床角。

“你面試完了?怎么樣?”

“還可以吧,是天津的一家第三方檢驗機構。”

沈辭把吸管插進奶茶里,不斷攪動著。透過透明的奶茶杯能看到黑色的顆粒在里面旋轉著,像極了愛情。

本人敬威表示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網上的短視頻里動不動就說某某某像極了愛情,但是這句話純粹是作者鬼醫先生想蹭個熱度順便裝一個故作憂傷的……B。

“第三方?公立私立?合同還是編制?”

付源穿上拖鞋走到門口把門關上,剛才沈辭進來的時候沒有關好門,屋里的冷氣散出去了一些。

“好像是政府入股的一家半國企,我也不太懂,反正也不是真的想去。”

“這話說得,像極了個渣男。”

我笑著吐槽一句,然后低下頭繼續翻看美團。

“那你可真是冤枉沈辭了。”

付源走到我旁邊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每個山東人心中都有一個編制夢,私企上班說出去會被家里乃至整個村里鄙視的。”

“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山東人為啥對于編制有這么大的執念。”

我滅掉手機,很認真地打量著面前這兩個山東人。

“想當年那一百單八人自己創業多痛快,到最后居然還是被官家充公了,圖啥?”

我攤開手,看向他們倆。

“圖個穩定唄,主要是因為山東人太多,太卷了。舉個例子,你看看這幾年山東好考卷成什么樣了。”

付源掏出手機,給我看近幾年山東的高考分數線。

“拿走拿走,不想看。所以你們都應該反思一下為什么高考比我高出好幾十分,結果跟我考到同一個學校了。”

付源和沈辭對視一眼,付源問:

“就沖他這話,你想不想干他?”

“想。”

沈辭點點頭。

“那就來吧!”

付源突然發力,我一個沒坐穩,被他摁倒在床上。眼角余光瞥到沈辭把奶茶放在柜子一角,一臉獰笑著也加入了這場混戰。

“啊啊啊啊啊付源沈辭你們兩個混賬!”

這倆狗東西居然在摳我癢癢肉!

“喂?哪位?哦能能啊,怎么了?”

這場鬧劇以能能打來的電話作為休戰標志。我接起電話的時候還有些喘氣,畢竟以一敵二還是有些吃力。電話那頭傳來了能能十分焦急的聲音:

“敬威你們在哪呢,快來警察局,出事了。”

2

“所以……你們仨這是什么造型?逃難風?”

接到能能的求助電話之后,我們仨瘋了一樣地用最快的速度趕到警察局,以至于衣服穿得跟逃難的一樣。付源開車,在不超速的情況下頂著限速踩油門,看得出來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

我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蘇婉正坐在休息區,右手貼滿了創可貼。她的身邊還有兩個警察在詢問著什么,好像是在做筆錄。能能不知去了哪里,只剩下蘇婉一個人。見到我們來了,蘇婉沖我們揮揮手。這種環境下她還能打趣我們,看起來事情不是很糟糕。

付源大步走到蘇婉身邊,把我和沈辭甩在身后,我們小跑著才勉強能跟上付源。

“什么情況?怎么都鬧到警察局了?還有你這手怎么回事?”

警察做好了筆錄,叫蘇婉在休息大廳稍等片刻。剛才在做筆錄的時候我們不方便打擾,見他們走了,我們趕緊圍上去。

“哦,行俠仗義的時候受了點傷。”

蘇婉輕描淡寫地說,全然不顧付源黑得跟鍋底灰一樣的臉。

“哎呀就是……出門打醬油碰到了社會雜毛欺負人。諾,那邊蹲著的就是。”

蘇婉向一邊揚了揚下巴,我說著她的目光往墻角看去,才發現墻角蹲著三個頭發染得跟紅綠燈似的精神小伙加一個精神小妹。此刻他們正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原本的所謂的黑社會氣質蕩然無存。

“那怎么只有你一個人,能能呢?”

我收回目光,問蘇婉。

“她陪著受害者那個小女生進去做筆錄了,應該等會就出來了。”

蘇婉想了想,突然興奮起來:

“哎你們是不知道,剛才我以一敵四那叫一個英姿颯爽。我跟你們講,事情是這樣的。”

以下內容來自于蘇婉的故事,真假自辨。

“話說事情是這樣的……”

“能能你還有洗發水么?我剩得不多了。”

蘇婉在衛生間里想要洗頭發,卻發現瓶子里的洗發水所剩無幾。

“你看看浴室下面的柜子里還有沒有?”

能能在準備去南京大學報到的東西,前些日子她剛剛接到了擬錄取的喜訊,不過在正式報到之前還有很多東西要處理。

“沒有了,要不你陪我下去買一下吧。”

蘇婉敲了敲能能臥室的門,門沒鎖,正好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你自己去吧,我還有好多東西沒弄完呢。”

能能正坐在桌子前,用手支著下巴。看著電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只覺得太陽穴一陣痙攣。索性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趴在桌子上,希望這個世界明天就毀滅吧。

“好啦,別鬧心了,陪我下去走走。天天在屋里待著,你都不知道現在看著有多憔悴。”

蘇婉順勢坐在能能的床邊,伸出手指戳能能的癢癢肉。

“哎呀你自己去吧,我快忙死了。學姐說得沒錯,考研這種東西,只有在考上的那一刻是開心的。”

能能抬起頭,頭發亂糟糟的貼在臉上,有一種擺爛的美感。

“姑娘,你說的這是人話么?再過幾個月你就要去南京讀大學了哎,哪像我們,還不知道有什么著落呢。”

“大姐,你說的這是人話么?是誰說的哎呀我要是不努力,我就要回天津去繼承家業了。”

能能一臉怨念的陰陽怪氣,蘇婉心虛地避開能能的目光。

“少廢話,你去不去?”

“不想去,懶得動。”

說完,能能順手從旁邊抓起一根皮套,把雜亂的頭發聚到一起扎了個馬尾。

“那就怪不得我啦!”

蘇婉突然站起來,一把抱住能能,把能能壓在身下。

“啊啊啊啊啊蘇婉你大爺!我去,我去還不行嘛!”

最終這場戰斗以能能服軟落幕。

(付源:這畫面似曾相識啊。

沈辭:這不是咱們出門前的劇情。

敬威:作者偷懶了,這段場景原封不動地復制過來的。

鬼醫:安靜,閉嘴。)

“你們就是在買洗發水的路上碰到的這群小混混,然后你們倆就仗義出手了?”

蘇婉在一邊講得眉飛色舞,突然被付源打斷。

“差不多,我們小區側面不是有個小巷子嘛,我和能能有時候會從那里抄近路。從那過去的時候聽到有罵人聲,我們過去就看到這幾個小屁孩一群人欺負那一個小女孩,把她摁在地上踹。”

蘇婉沖著遠處那幾個她口中的小屁孩努努嘴,剛才注意力全在蘇婉身上,也沒仔細看他們幾個。仔細看一眼,不過是十四五歲的樣子,穿著不屬于他們這個年齡的衣服,畫著嚇人的濃妝。

“*的,誰讓這個小*反抗的,不然我們能揍她?”

為首的小太妹一開口就是垃圾話,別說蘇婉了,我都想去給她一巴掌。

這TM是人說的話?

“那你手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沈辭岔開了話題,抱著胳膊站在一旁邊問蘇婉。

“哦你說這個啊,這個是當時我撅折了一根拖把桿,不小心被刮到了。”

蘇婉抬起手看一眼,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只是她這份淡定讓我們心里一驚。大概是大二的時候吧沈辭跟人打架,也是抄起一根拖把桿一腳踹折,沖著對面就要扎過去。還好付源及時把他抱住,才沒釀成大禍。我看向付源,發現他也在看我。從他的眼神里,我能感覺到他跟我在想同一件事。

“蘇婉……這么生猛?”

沈辭小聲地問付源,付源回答:

“我也…剛知道。”

“什么叫我這么生猛?”

蘇婉聽到了他們的討論,有些不滿地站起來。

“你倆少看不起人了,女生就不能見義勇為了?你以為我學跳舞就只會劈叉下腰給別人看?”

說著蘇婉居然抬起腿,眾目睽睽下一腳搭在了付源的肩膀上,做了個標準的一字馬。

“下次再看不起人,小心我一腳把你腦袋旋下來,是不是敬威?”

“啊?跟我有啥關系?”

突然被cue到,我有點懵。

“我們出來了……我去你們這是啥姿勢?”

3

就在蘇婉越說越上頭的時候,能能摟著一個瘦小的女生從談話室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一位女警察。三個人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婉的一字馬,空氣中滿是尷尬。

“你們做完筆錄了?”

蘇婉有些尷尬,放下腿走到能能身邊。

“嗯,本來就是他們欺負人,有監控。”

能能點點頭,扶著女孩在長椅上坐下。不知為何,這個女孩總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所以,你倆這算是見義勇為,做了件好事?”

“算是,但是不提倡。”

一直陪在我們身邊的女警察合上了手里的本子,一臉嚴肅地對我們——或者是對蘇婉說。

“你們兩個女生,再能打也不應該以身犯險,應該第一時間給我們打電話,我們會用最快速度趕過去的。”

我們一行人有些局促地垂著頭,像是犯了錯被教訓的小學生。

“不過小姑娘很勇敢,這種時候能挺身而出,很不錯哦。”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們的失落,女警察換了個語氣,對蘇婉和能能的挺身而出提出了表揚。

“挺身而出不敢當,但是就是看不慣他們幾個欺負人家一個小女生。”

警察帶著那幾個小混混去了審訊室,大廳里只剩下我們幾個。女孩抬起頭,看向我們一行人,我能看到她的眼睛里有淚水和感激。她突然站起身,沖我們鞠了一躬。當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沙啞著開口:

“我……我認得你,你是那個大夫!”

女孩的一句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匯聚到我的身上,也我瞬間回憶起,她就是之前在搶救室吞藥的女孩。

“什么情況?你們認識?”

蘇婉瞪大了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我。

“嗯,之前在醫院急診見過。”

“她不會就是……你跟我說的那個女孩吧?”

付源大概是想起了這個故事,我沖他點了點頭。

“啥情況?你倆在打什么啞謎……哎你別拽我。”

“來我給你們解釋一下,這個故事說來話長。”

付源不等能能說完,就拉著她去到一邊,連帶著蘇婉和沈辭。

“你……還疼么?”

我在距離女孩相隔兩個空的座位坐下,有些遲疑地開口。女孩沉默著沒有回答,我也不急,只是這樣安靜地看著她。空蕩蕩的大廳里只有那四人竊竊私語的聲音,我時不時還能感受到他們拋開的探究的目光。

“我……我還手了。”

掙扎半晌,女孩給出了一個答非所問的回答。

“還手就對了。”

蘇婉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過來,走到女孩身邊,把她摟在懷里。

“你的善良換不來惡人的良心發現,只會讓他們變本加厲。”

看著能能和蘇婉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導女孩,我識趣地默默起身,和付源沈辭一起退到門外不打擾她們。

這一刻是獨屬于她們的溫柔和勇敢,我們不該打擾。

“來一根?”

付源從口袋里掏出煙盒遞給我和沈辭,沈辭伸手接了一根,我瞥了一眼,付源識趣地收回了煙。

“從前只覺得蘇婉脾氣好,沒想到她也有這么放飛自我的一天。”

付源沒有接沈辭的話,只是向屋里淡淡地暼了一眼,緩緩吐出一口煙。

“那是你沒有認識到真正的蘇婉。”

“真正的蘇婉,是什么樣的?”

付源的話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好像在一起同窗了四年,我并沒有認真地深入地去了解過這群老朋友。

就像我們一直調侃田哥是陽光暖男,卻鮮有人知他也有在深夜迷茫崩潰的時候。

就像我們只知道日成游戲打得厲害,可是有一次酒后他痛哭,他并不在乎游戲,他只是舍不得我們這一群會陪他打游戲的朋友們。

“蘇婉啊……”

付源抬起頭想了想,突然笑了:

“如果用一句話形容她,那就是她不是一個能用一句話形容出來的女生。”

付源把煙頭扔在地上踩滅。

“她可以溫柔,可以在舞臺上發光,她也可以挺身而出,勇敢地對抗一切不公。”

“你這話說得好像是在演講。你……對人家有意思?”

我把手搭在付源的肩膀上,半開玩笑似的問他。

“或許吧。不過更多的是欣賞。”

一瞬間付源有些怔愣,不過下一秒就恢復了笑容。

“我欣賞她的勇敢灑脫,我希望我也能總有這樣的力量。”

“這就是你想去支教的原因?”

沈辭突然開口,看起來他也知道付源的想法。

付源點點頭。

“我只有一輩子這么長,我想給世界留下一些好的印記。”

“加油吧。我下周要回家一趟,有一家醫院要我去線下面試,我想去試試。”

外面燈光昏暗,不過我能看到沈辭的眼睛在發亮。

我有多久沒有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這樣閃爍的,充滿希望的光了呢?

我記得初次見面的那年夏天,那個少年的眼中閃著同樣的光。只是后來啊,荒唐雨熄了少年目,我們匆匆陌路。

“加油,一切順利。”

我拍了拍沈辭的肩膀,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笑泯恩仇,不過這句話是我衷心的祝福。

“你們聊什么呢?咱們走吧。”

談話間,能能和蘇婉帶著女孩走了出來,我第一次在女孩的臉上看到笑——只是還有些許的拘謹。

月亮已經爬上了樹梢,不過今天的月亮看起來格外的皎潔。

“走啊,我和能能商量好了,今晚請你們吃飯。火鍋去不去?”

“蘇女士發話了哪有不去的道理,關鍵是還不用花錢。走,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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