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枝眼底閃過幾分異樣，但是并沒有著急回答，而是保持了沉默。

她確實不知道那天晚上沈戶離開家去了養老院，她甚至不知道沈戶竟然知道養老院的位置。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沈書枝覺得自己全身冰冷，那種冷不是因為周遭溫度，而是因為沈戶。

她知道江寒此時此刻正看著自己，可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給怎么回答。

“我媽沒有不高興，她一直都盼著小戶出獄，那天見面，是因為八年沒見，突然見面之后，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

在長達一分鐘的沉默之后，沈書枝終于開口說話了，卻是字字為沈戶開脫。

江寒大概率是想到了沈書枝會有這樣的反應，看著她的目光漸漸升起一抹審視。

“那他為什么會出現在養老院？”

他緩緩開口，聲音漸漸失去了溫度。

沈書枝并沒有因為他的語氣而害怕或者緊張，相反，她現在異常地淡定。

對于和江寒的相遇，本來就是超出她的意料的，兩人之間的恩怨，也不允許兩人心平氣和地交流。

“我不知道。”

她直接回道，突然抬起頭看向江寒，那雙眼睛里實在是藏了太多的內容，讓江寒一時間根本看不透。

“如果你想問小戶，我希望你過幾天再問，他剛出獄不久，情緒還不穩定，如果現在你突然找上門，我怕對他的病情有影響。”

這句話算是請求，說得異常平靜，卻帶著擔心。

警方一般調查到線索，肯定會第一時間去確認，這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她現在真的不希望江寒去找沈戶。

“你先問問他，三天后我會找他聊一聊。”

這已經是江寒可以做出的最后的退步了，身為一名警察，他不能耽擱查案的進度。

沈書枝嗯了一聲，點了點頭，說了句謝謝。

“我會找機會問問他的。”

“另外，我希望你這段時間哪里都不要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隨時都需要你配合。”

江寒繼續叮囑道。

沈書枝嗯了一聲：“好。”

“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她看了一下時間，伸手準備開車門離開。

“沈書枝。”

她轉身的時候江寒突然喊了她一聲。

沈書枝回頭，看著她，有點疑惑，“怎么了？”

“注意安全。”

江寒看著她，沉默片刻，方才說出這句話。

沈書枝神色微恙，眼中閃過一絲一樣地情緒，但是很快消散，嗯了一聲，“我知道。”

說完想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

沈書枝打開車門下車，關上車門，站在路邊，朝江寒擺了擺手，是以他先走。

江寒沒有客氣，啟動車子緩緩駛離了沈書枝的視線里。

沈書枝看著消失在道路盡頭的車子，長嘆一口氣，有些迷茫地抬頭看了一眼路燈，裹緊了衣服，轉身上樓去了。

這是老小區，沒有電梯，但是好在只有七層，樓道也很明亮，不會讓人心生恐懼，但是多年前的老住戶，早已經相繼搬離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