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像一塊經年不化的冰山，自內而外都散發出無盡的苦寒，偶爾有陽光照射在冰面上，折射得光打在人身上，極容易讓人誤以為那是他的光芒。

沈書枝沒有忘記自己跟江寒之間的種種糾葛，也沒有忘記陳年往事。

她斂回情緒，沉默著將東西都收拾好，轉身離開了養老院，江寒跟在后面，黑色夾克看上去有些肅然，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錯覺感。

沈書枝態度突然的轉變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

江寒就跟著她，知道她上車離開他才突然伸手擋住了車門，身子前傾，俯在車前，看著她。

沈書枝很平靜，許是剛哭過得原因，臉上淚痕還在，看上去些許憔悴，只是一抬眼，便能惹人心疼不已。

“有事嗎？”

兩人靠得很近，近到沈書枝甚至可以感受到江寒的呼吸，淺淺的，帶著淡淡的煙草味道。

“下車吧，我送你回去。”

江寒漆黑的眼眸里映出沈書枝小小的身影，似是將她裝進了自己的眼里，對視片刻，他終于還是妥協般地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沈書枝現在的情緒，并不適合開車。

聽到他要送自己回去，沈書枝突然就笑了起來，只是笑意并沒有抵達眼睛。

“不用了，謝謝。”

說完她便要關上車門，被江寒擋住了。

“下來。”

他再次開口，這一次，是帶了命令的語氣。

沈書枝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笑意愈發明顯，卻也越發冰冷。

“江警官，我想，我們之間最好是互不打擾，你辦你的案，我做我該做的事情。”

說完看了一眼抓住車門的手，“我要回家了，我弟弟還在家里等我。”

她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不那么冰冷，卻還是讓江寒覺得，面前這個女人，十年不見，竟冷漠得自己認不出來了。

但是江寒并沒有做出任何讓步，目光始終死死盯著沈書枝。

“我已經……”

話還未說出口，一只有力的大手便猝不及防地捉住了她的手臂，沈書枝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江寒拽下了車，許是提前留了意，沈書枝被拽下來的時候，剛好裝進了他的懷里。

堅實的肌肉讓她心臟為之一顫，抬頭，便對上了那雙深不見底的冷眸。

“你……”

“我是警察，我有義務保護你的安全。”

江寒說完，打開后左車門，將她塞了進去，關上車門之前不忘丟下一句：“我說了，你現在的狀態不適合開車。”

幾乎是不能被反駁的話，也是讓沈書枝乖乖閉嘴的理由。

江寒坐進駕駛室，升上車窗，似是帶著無奈般長嘆一口氣，拿起手機打開導航。

車子啟動，緩緩駛離了養老院。

沈書枝坐在后座，望著前面開車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

兩人一路上無話，沈書枝覺得氣氛不太好，遂降下了車窗，想讓自己冷靜一點。

“日后你打算怎么辦？”

意料之中的問題，沈書枝看著窗外，淡淡道：“看情況。”

如今這種情況，她實在想不出自己該怎么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