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月看著沉默不語的紫竹,紫竹臉上寫滿了無奈的凄苦。
紫竹的樣子似乎讓韓月有想起了什么,她昂了一下頭有說;‘‘別那么想不開,女人生下來就是受苦的,男人永遠是太陽,而女人那,別說是月亮就連最暗的那顆星星都不是,只不過是星與星之間那小小的一片夜空,知道我們山里人把女人叫什么嗎?苦水鳥、苦水鳥知道嗎?一種注定一生受苦卻只能在夜深人靜時才能叫一聲苦的鳥,我原來也是只苦水鳥,現在不是了,因為我有錢了,錢改變了我無法自主受苦的命運。’’
此時韓月的神情已在說話間變的很復雜,即悲情有自豪的,說完最后一句她有看了紫竹一眼,眨眼間有是輕盈的一笑,昂了昂頭學著一只苦水鳥的樣子,苦啊,苦啊的叫著飛走了。
多么矛盾多變的人啊,紫竹不知道韓月究竟經歷了什么,但她敏感的心卻真真切切的感應到了一顆同她一樣悲苦,無奈的心。
撲朔迷離的燈光伴著震耳欲聾的音樂再一次開始了午夜太陽的喧鬧。
紫竹低著頭郁悶的走向吧臺,看到紫竹沒有不做的意思,韓月便果真帶著一個三十歲左右很斯文的男人走過來。
韓月把男人介紹給紫竹說;‘‘紫竹如果不愿意出臺當面拒絕就是了,不用害怕什么。’’
紫竹感激的看著韓月答應道;‘‘知道了。’’
男人充耳不聞的看著紫竹,伸手摸了摸紫竹如絲的長發,瞬間那呆漠的臉上便飛揚起一輪明媚的陽光,他就那么笑著很紳士的邀請紫竹陪他喝杯酒。
盡管男人表現的如此的有教養,紫竹還是緊張的不得了,她害怕男人把她帶進包房,當男人攬著她的肩把她帶到舞池邊上的雅格時,她緊張的神經才松弛了下來,僵硬的身體也變的自然多了。
在雅格的沙發上坐下,男人就向服務生要了三瓶威士忌和幾盤干果點心,紫竹對威士忌有些怯,雖說他的性情沒有中國白酒那么剛烈,但他的溫烈在洋酒中也是數得上的,何況他一下就要了三瓶。于是,紫竹笑著說;‘‘在這有歌有舞,有鮮花有浪漫的午夜太陽里我們喝干紅不是更有情調嗎?’’
‘‘不,不,不,威士忌是世界上最好的酒,她不像葡萄酒那樣淡而無味,也不像其他白酒那樣剛烈的沒有情趣,她很嫵媚,溫柔的就像情人,喝了第一杯你就會想第二杯,喝了第二杯你就會想第三杯,喝了第三杯······’’男人瞇著眼說。一臉的沉醉語氣輕柔神往,聲音也越來越小,一邊說一邊用手掬著紫竹烏黑如絲的長發,聞著淡淡的發香,臉頰在發絲上輕輕的摩擦著。
服務生把酒和干果送來的時候,男人放開了紫竹的長發,親自拔開瓶塞,倒滿酒杯,很興奮的招呼紫竹說;‘‘喂,快來享受一下情人的味道。’’
紫竹無可奈何的端起酒杯,兩只酒杯在空中碰擊出一聲清脆快樂的聲響后杯便見了底,男人瞇起眼睛,用舌尖輕輕滑過嘴唇,停頓了一下,重新把酒倒滿,正如男人說的那樣,他們一連喝下了五杯酒后,男人便不再要求紫竹必須把杯中的酒喝完,擁著紫竹獨自喝著。
也許是心怯的緣故,剛剛放下酒杯紫竹就覺得頭有點暈,好在男人已不再強迫她在喝,她伸手拉過一盤水果自顧自的吃著,男人也不理她,除了喝酒就時不時的用手掬起她的烏黑的長發,一邊聞一邊在臉頰上摩擦,仿佛在感受一種久違的溫情。
男人對紫竹的不感興趣,只對紫竹的頭發很著迷,他會把每一根手指都插進她的發絲里,從上慢慢撫摸過每一根似的輕輕的滑下,紫竹可以感受都他親吻她們時透過發絲吹進她脖子的氣息,她感到很不舒服,她向來不喜歡別人碰她的頭發,何況是這么久的揉搓她的頭發,她想把她的頭發解放出來,才發現她們完全被男人掌控著。
‘‘我們去跳舞吧。’’紫竹在男人的耳邊大聲的說。語氣生硬,焦灼,她極力想擺脫這種掌控。
男人好像沉在夢里,聽到耳邊的聲音朦朧著眼睛抬起頭,嗯了一聲松開了紫竹的頭發,慢慢的站起來拉著紫竹走進了舞池。
兩人的步子很亂,看上去都有些醉,兩人步態不穩的跟著音樂旋轉起來,旋轉的燈,旋轉的人,旋轉的自己讓紫竹的頭變的迷糊起來,一個趔趄讓她本能的抱住了男人的脖子,眼前卻閃爍出無數顆美麗的星星,紫竹奇怪她以前怎么就從來沒有看見過如此星光燦爛的夜空,她癡癡的看著找尋著她期待的那兩顆星。
不知過了多久,當紫竹重新感到一種陌生的的氣息透過發絲吹進她的脖子時,她眼前的星空便消失了,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移動了一下緊貼著男人的身體,她想她是喝多了,猛然間發覺男人的手不老實的伸進了她的衣服,一種被侵犯的本能的憤怒讓她用力推開了男人,一巴掌就扇在了男人的臉上。
男人被這意外的突如其來的一耳光打得有些發懵,但他的意識還是清醒的,幾乎在同時就敏捷的回了紫竹一個耳光。
紫竹本能的躲閃了一下,巴掌打空了,男人惱羞成怒的瞪著紫竹罵了起來。
紫竹的大腦在男人的叫罵聲中徹底清醒了過來,一種從末有過的恐懼從心底升起,她無法知道男人接下來會對她做什么。
周圍旋轉的人們好奇的停了下來看著他們,還好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沒在有新的動作,只是指著紫竹的鼻子破口大罵著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紫竹象被一層層當眾扒去了衣服赤裸裸的站在那,她可以感覺到人們在明白后投向她的輕蔑,鄙夷的目光,這讓她羞辱難耐但她卻像是傻了依然站著不知道動。
過了一會又過了一會,當越來越多的人在旋轉中好奇的停下來時,不知是誰跑過來推了她一把,她這才醒悟似的不顧一切的朝衛生間跑去,男人的叫罵聲立刻在身后被喧鬧淹沒了。
紫竹跑進衛生間反而冷靜了下來,恐懼在心中頓時蕩然無存,她瞧著鏡子里頭發凌亂,濃妝艷抹,衣衫不整的自己,在配上方才男人那不堪入耳的旁白,紫竹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鬼,真的很像【聊齋】里那個無臉的女鬼,想到這紫竹自嘲般的大笑起來,笑的是淚雨滂沱。
曇姨走進衛生間的時候,紫竹正在用水洗著自己的臉,在鏡中看見曇姨進來,她抬起頭伸手拿過一張紙巾慢慢擦著臉上的水珠,抱歉的說;‘‘對不起,曇姨,我忘了我是來坐臺的。’’
‘‘做不來就算了吧,就是有再多的錢也留不住你父親,治療與不治療結果都是一樣的,錢是改變不了什么的。’’曇姨說。說的坦白,殘酷,語氣卻是柔和的。
‘‘曇姨你錯了,治療與不治療的結果是一樣的,但他的過程是不一樣的,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給你惹麻煩,錢雖留不住父親的命,但他能改變劇烈疼痛對父親肉體上的摧殘,不至于一天天的延續到最后活活疼死,你沒有看見過那種疼痛,那種疼痛就像······象一個惡魔在發善,他寬容的讓你的心臟每天都在跳動,卻每時每刻都會張開嘴把你撕咬的遍體鱗傷,血淋淋的讓你慘不忍睹。’’
紫竹說到這停了下來痛苦的閉上眼睛,待了一會有說:‘‘如果從十一歲開始,有整整七年的時間你化的每一分錢里就有一半是你的父親瞞著你去賣血換來的,就是這一點你忍心就那么看著他受罪而等著什么也不做嗎?’’紫竹說。語氣平淡,聲音不大卻讓人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