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齊昧,因為藥的緣故,很快入睡,那一晚,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噩夢,夢里全是打罵聲,追逐聲,還有火烤的聲音,有觸目驚心的血,有各種各樣的工具,揮向她,扔向她,那個女人猙獰的面孔對著她,罵她時噴出來的口水骯臟惡心。
醒來時,已是早上七點鐘,鬧鐘沒響,昨天沒帶手機,回來時已經沒電了,只顧著充電,忘記了定鬧鐘,她被噩夢嚇到,是梁寧的敲門聲救了她。
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出門,出了小區,看到了梁慧,梁寧的親媽,齊昧的后媽。
“小寧,昧昧。”
“媽,你怎么來了?”
“阿姨好。”
梁寧這個禮拜都沒回家,她自然擔心,換了床能不能睡好,爺爺奶奶做的飯可口嗎?天氣不好,衣服帶夠了沒有啊?
這一大早,就跑過來,是因為她爸媽過去了,家里小的有人看著,她趕緊過來看看,而且今天還有考試。
“你們今天不是有考試嗎?媽媽給你們送點補品過來,緊趕慢趕的,還是來晚了。”
說著從包里掏出兩瓶黃褐色的東西,先給齊昧,再給梁寧。
“媽媽送你們去學校吧,你們兩個在車上喝。”
看一眼時間,確實不早了,等公交的話怕是會遲到。
“行行行,媽,趕緊走吧。”
兩個人跟在媽媽后面上了車,一路上,梁慧努力找話題,和齊昧聊天,齊昧也只是有問必答,不多說一句。
時不時地,有梁寧幫襯兩句,這一路,齊昧甚是心累,她能感覺到梁慧放在她身上的目光,這很令她難受,她原本因為著涼,雖說喝了藥,但確實不太舒服,她只想熬過今天的考試,其他時間,只想像梁寧一樣,呼呼大睡。
終于到了校門口,兩人下車,梁慧又叮囑很多,兩人乖乖聽著,等她說完,兩人百米沖刺般跑向學校。
進教室前,梁寧又叮囑道:“這次考試對你我不重要,身體是第一位的,考試的時候,不舒服了,趕緊跟老師說,知道沒?”
“知道了知道了。”
好像大家都很有默契一樣,梁寧沒有像往常那樣,在除老班之外的課,都往宋丘的座位那邊去,而宋丘,也如此,早早的來了,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再也沒有半點要換座位的意思。
齊昧看到他,低著頭,在看書,心里也沒有任何的膽怯和退縮,關于昨天發生的事,晚上說的話,并沒有覺得不好意思,和害羞。
反倒是宋丘,察覺到齊昧坐下時,身體僵了一瞬,也不敢打招呼,不敢抬頭看,一心撲在課本上。
齊昧把書包往桌子上一放,‘嘭’的一聲,嚇到了宋丘,他也只是低著頭,眼都不抬一下。
齊昧坐下,特意把凳子拉過去,離他近一些,搶過他的書,皺著眉頭說:“同桌,你看什么呢?我怎么看不到字啊?”
宋丘眼神閃躲,把書搶了回來,嘟嘟囔囔道:“誰說沒字,這不...”
他一看,一整頁上,除了前面的幾個字母,后面全是一堆的,答案:略。
一下子臉紅耳赤,逗樂了齊昧,整個人笑到肩膀顫抖,頭骨疼。
“別笑了。”宋丘板起臉,試圖壓制齊昧。
可齊昧一點不吃這套,只覺得他惱羞成怒,有趣的很。
“好了好了不笑了。”直到宋丘的眼神越發陰冷,齊昧才止住笑聲,她怕真的把人惹生氣了,現在可不比以前了,真生氣了的話,她還得哄,算了算了,哄人的技術,她可沒有。
“喂,昨天表白的人是我,你為什么做出一副羞的不敢見人的模樣啊?”
宋丘著急反駁:“你說什么屁話,誰羞了?你淋雨淋傻了吧。”
齊昧才不跟他一般見識,“行叭,我傻,您是宋學神,您厲害咯,預祝今天考出好成績,考出風采呀。”
“嘿——”宋丘無奈了。
還想著她今天生病了,溫柔一點,柔弱一點,他好獻個殷勤,保護一下,彰顯一下自己的體貼入微,好家伙,一來就跟他嗆,這跟昨晚說會喜歡他喜歡到死的,是一個人?
還有五分鐘,班級里的人開始動起來,考試是在另外一棟樓,離考試還有15分鐘,大家開始陸陸續續前往考場。
齊昧和林婭手拉著手一起走,兩人是在一個考場的,宋丘和譚曉魚分到了一個考場。
對于昨天的事,譚曉魚極其好奇,但又打聽不到,出了一中,他的情報雷達,大打折扣,便想著從宋丘這邊套點消息。
“宋哥,昨天發生什么了?老大有被欺負嗎?有沒有狠狠收拾劉薇?那個女的,就該被收拾,整天吊著一張臉,看誰都像欠她錢似的,好好收拾收拾她。”
譚曉魚對劉薇很是不滿,話語間恨不得將此人生吞活剝了。
“譚曉魚,我告訴你,這件事到此為止,你要是敢多說一個字,我就替你們老大宰了你。”
“知道知道,我譚曉魚,唯老大是也,只要對老大好,怎么都行。”
“那就行了。”
“欸。”
嗯?不對,他不是打聽情報的嗎?怎么一個字沒套著,還被人宰啊,再說了,他憑什么替老大宰啊,他算老幾啊。
轉而一想,算了算了,昨天要不是他,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那個馮森啊,可真是個禍害,昨天他趕過去沒有啊,得找他談談話,讓他離老大遠一點。
上午考語文,老班是監考老師之一,他辭職的事,還沒幾個人知道,只要譚曉魚壓下消息,校方那邊不出通告前,誰都不會知道。
考試不能分心,齊昧撐著暈暈乎乎的小腦袋,面對卷子上的一堆文字,有些頭疼。
還是沒有休息好。
一場考完,梁寧非常難得沒有在補覺,過來找齊昧,看她在睡覺便走了,宋丘也過來了,送了一盒熱的酸奶,進考場前放到小賣部去熱,剛拿回來的,不想打擾她,放下便走了。
齊昧在考試前兩分鐘醒來,看到酸奶,懵了一瞬,拿在手心里,還是熱的。
她不用問,也不用想,除了宋丘,沒別人,可是,是只有她有,還是易琳也有。
齊昧,你還在吃醋嗎?
鈴響聲,打斷了她的思緒,把酸奶揣進兜里,在座位上坐好,等待老師發試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