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跟著時間走，日復一日，每天像是復制粘貼。

她依舊傲得像朵玫瑰，眉眼彎彎，從未帶過一絲情，清冷禁欲，舉手投足間卻又勾起別人的欲望。

每每看見那個和林靳初完全相反的顧洲，她就總能想起那個令她痛絕的人。

某周四的晚自習。

隨意倚在墻上的姑娘聽著歌，耳機線順著兩側聚攏在腹部，黑色底色的上衣領口有些松，露出接近心口的紋身——Tu m'as manqué

是法語，意思是我很想你。

是無法割舍的愛意，還是已經折斷了的驕傲。

她不清楚，也不愿意弄清楚這些。她只知道，她的心被折磨得破碎不堪。

即便是一如既往地囂張，也像是什么東西在改變。

怦——

滿身傲骨盡數粉碎了，散落了一地，沒人知道，顧洲卻看出來了。

肉眼可見，再無半分光彩。

那雙墨瞳，剩下的只有冰冷和絕望。

她追隨著林靳初，他就追隨著她。

一個祈禱著劫后余生是溫潤陽光，另一個就是賜予她光。

他們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她睜開了閉著的雙眼妖里妖氣地看著他，他一如既往溫柔地看著她。

“顧洲，談個戀愛嗎？”

微愣，卻又像是達成目的一般勾著嘴角。

他把她抵在墻上，身上的煙火氣濃郁了幾分，淺棕色桃花眼微彎，眼角的淺痣也隨之牽動。

“好啊，聽你的，渺姐……”

那一刻，就連顧洲都像個清冷的妖精，勾人又圣潔。

而他身下的才是個真的妖精，一顰一笑都是誘惑，看一眼都覺得受不住的妖精……

許渺微昂頭，坐在那輕挑眉，看著他低下頭，溫柔淺笑揉著她的頭發，一點思緒也直接被他勾走了。

曖昧的人結束了曖昧，混亂時間的人也消停了一陣。

他完全不在她認定的標準，卻是她第二個承認的男朋友。

溫柔的神明降落，卻虔誠地吻著她的額頭。

他們談到了高三畢業，很自然地分開了。

她眉眼彎彎，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只是隨意地勾著唇，沒什么傲氣，隨口一句“畢業了”，放棄了一切希望，心甘情愿地墮落。

而顧洲似乎也明白什么，沈曼也安慰了他幾句，隨口就把她曾經的事說了點。

幾年前的事，一直擱在她心里，是對所有人的憎惡，動手的沒動手的，在許渺眼里都一樣。

好像初二吧，她還是很溫柔的，明艷的五官總帶著笑。

可是這樣一個講道理的姑娘，還是逃不過校園欺凌。

當時的她，也是隨五中的校花，一直都是，風格不一樣罷了，只不過現在的她，是所有男人甘愿對她臣服。

那會很出名的小太妹安心，嫉妒她的那張臉，明里暗里給她使絆子。

以暴制暴不能解決問題，可是她不得不使用暴力，她的觀念里，沒有講道理。

你知道嗎？

這個姑娘在被找到的時候，多慘……

只是隨意蜷縮在陽臺的角落，頭輕輕倚著墻，眼睛空洞無神。

她看見過兩次，一次是被欺凌后的那個假期，一次則是和林靳初分手。

好像已經墜落谷底，完全自我遺棄，完完全全的沒法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