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蒼白的是她的臉,枯木般冷淡著,沒有什么表情,滿眼克制。
最后的結果,她收到了林靳初的分手消息,異常的淡定,沒什么失控表現。
她越是這樣,越是可怕。
像是沉浸在黑白世界的夢境,唯有自己,才能與之抗衡,滿眼沉寂,毫不在乎。
“渺姐……”
她略微抬頭,深沉黑色的眸子暗沉無光,隨意睥睨著床邊的幾個人,像是愣住,許久才薄唇微啟,蒼白無力地吐出一句話:“你們走吧,我沒事。”
沈曼看了一眼楊易,他輕蹙眉,與她幾分相同的眸子沉了幾分,迫于她的壓力,輕點了下頭,扯著沈曼離開,那幾個人也消停了了幾分,也跟著離開了。
出了病房后,沈曼瞥向了楊易,眼中都是無奈之色,“大哥,她這樣……不會犯病吧……”
“容易,但是我們只能一次次救她,而不能讓她去治療,她這樣,我很怕小姑小姑父知道……”
楊易揉了揉她的發(fā)頂,他一樣把沈曼當成妹妹,畢竟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
一周后,許渺出院,被安置在那個房子里。
她從出院起,就把自己關在臥室里,一個人待了僅僅一天,楊易和沈曼他們還是沒忍住,砸了門鎖沖了進去。
當時的場景有多可怕,他們幾乎不想再想起了……
地板上是肆意流淌的血,刺眼奪目的是陽光下瘦的不像樣子躺在地板上幾乎沒了氣息的許渺,手里還握著一把刀。
楊易的耳膜都在刺痛,整顆心揪起來一樣難受。
鶴省中心醫(yī)院的搶救室門前,站著一對中年夫妻,男人不怒自威,女人優(yōu)雅高貴,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蹙著眉。
“小易,這是怎么回事?渺渺怎么會自殺啊?”
女人眉眼冷厲,一身墨綠色長旗袍高貴沉穩(wěn),話語間卻頗為有壓力。
楊易垂頭:“小姑,她患有重度抑郁,至于原因……”
他慢慢講了關于許渺初二被校園暴力到最近被林靳初甩了的事,兩個人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這對夫妻就是常年拼搏事業(yè)的許家夫婦,此時的楊賀蘭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了,卻一直壓抑著情緒不敢爆發(fā)。
半晌,醫(yī)生出來讓他們簽了病危通知書。
差不多到了深夜,許渺才被推出來,那是被強行搶救回來的人啊。
楊賀蘭幾乎就受不了了,因為工作而被迫放下的寶貝女兒再見面居然是這個樣子,面色極差。
“不管怎么說,曼曼,小易,還是要謝謝你們,救了渺渺一條命。”
猝不及防的一顆淚從沈曼眼角滑落像是安心一樣。
從那以后的許家夫婦雖然也在忙工作,但是每周會回來陪她一天半天,盡管效果并不好。
許渺自從出院就復了課,但是呢在學校,不學習,甚至比以前更加野性囂張,滿眼的凌寒滿霜,痞氣更濃。
像極了林靳初。
哦……林靳初,他轉學了,去了別的城市,徹底地遠離了她的世界。
這個人卻成了她的禁忌,不能提,提了,會惹上麻煩。
自分手以后,她身邊桃花無數,如果說拎出她的任何一任曖昧對象,都覺得長得有幾分像,尤其是身上那股子痞氣,跟林靳初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事情在高三來了一個轉學生那天有了轉折。
那個轉學生,很高很帥,和林靳初完全相反。
林靳初不算很高,皮膚也不白,呈小麥色。
而他,身高一米八七,溫溫柔柔的像三月暖陽,溫潤纏綿,膚色冷白,真正的溫文如玉傲梅孤雪,溫柔又不失傲骨。
他叫顧洲,包容萬物的洲。
似乎是天意弄人,他成了她同桌,這個整個五中唯一一個囂張但仍受萬人追捧的姑娘。
那天她很隨意地揉了揉眼睛,似乎有幾分不悅地蹙著眉,鼻音挺重,似乎剛睡醒:“啊,你坐這啊新同桌。”
很隨和,低啞的聲音也好聽的緊,更像是嵌在心頭的玫瑰,刺都扎進心口,卻還是愿意擁抱。
“許渺同學你好,我叫顧洲。”
溫溫柔柔的,像鎮(zhèn)定劑一樣扎進了她腦中,滿眼的寒風似乎在她愣的那幾秒鐘化開,綻放出鮮艷招搖的花。
“哦。”
眉頭依舊蹙著,滿身不耐煩又趴在桌上,像是又要入睡。
“顧洲對吧,我想喝檸檬茶,幫我買一下唄。”
聲音從旁邊響起,不輕不重卻也不容拒絕。
真是個霸道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