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晨。
鬧鐘響的第五遍,已經八點半了。
她的起床氣大的可怕,最后差點把鬧鐘砸了,隨隨便便拎了一套衣服就換上了,簡簡單單地化了個妝,皺著眉照著鏡子。
鏡子里的姑娘眉間蘊著燥意,脾氣好像很大,膚色冷白,眉毛又細又長,眼妝極淡,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卻又畫了個明艷的紅唇,淡妝濃抹,隨隨便便點了支煙叼在嘴里就出門了。
若非本身長得精致,倒也扛不住這雷人的妝容。
她穿著紅色上衣,像血一樣寬寬松松的,襯得她在光下白的發光,下身是黑色九分褲,身側兩條白線勾出褲袋的形狀。
“許渺?這是勾搭上林靳初了?”
媽的,冤家路窄。
她回頭,不悅地盯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點的女的,那點起床氣全被勾起來了。
“李晴你他媽欠不欠?有病滾遠點治。”滿口臟話,叼著根煙,又艷又匪,她還皺著眉,滿眼的不耐煩。
“你!”她瞥向許渺身后不遠處的人影,輕嗤:“你又有哪一點比得上我姐?”說著,佯裝被推倒向后仰去,直跌坐在地上。
許渺像是高高在上一樣,冷眼旁觀,嗤笑:“你他媽就這點伎倆?言情小說的塑料袋都沒你他媽能裝,國際影后都他媽沒你能演。”
她扔給李晴一個眼神,是輕蔑,也是諷刺。
只轉身,就看見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看好戲的林靳初,他倒是一臉痞壞的笑容。
“渺渺,該走了,大哥在等你。”一如既往的痞子模樣,光也打在他臉上,眸色淺淡溫柔。
只是許渺不會沉浸在這溫柔鄉,即便這被她視為命,和撕心的摯愛。
多久了……她不記得了,似乎初中的人一直未變,變的只有曾經活在痛苦中的人。
她的目光投向他牽著她的那只手,她不知道是不是希望,她只知道她栽了心。
很深,很深。
“林靳初你不要李悅了對嗎?”
身后突如其來的聲音,霎時,她只覺得身前的人僵了一下,渾身的戾氣,側過臉,眸中寒光隱現,她看得見那半張臉,眉毛皺的很緊,總讓她很不舒服。
“操,你他媽聽不懂話?”他還是忍不住罵了人,回頭拉著她離開。
李悅啊,一個和許渺完全相反的人,唯一的交接點,大概就是李悅永遠被她在成績上壓了一頭。
她也是林靳初的前女友,卻不是之一。
林靳初很渾,混跡女人堆里,卻又從不承認和誰的關系,只有曾經的李悅,現在的許渺。
她的腦子好像一團漿糊,有東西瘋狂的攪動著,整個頭像是要炸裂一樣,不清晰,又疼。
駱家私房菜。
他熟練地找到包廂,開門,本來是淡淡的神情,卻又在看見那個精致的白裙子女孩時,滿身的怒意被強行壓下去。
就連許渺都皺了眉,戾氣很重。
“阿初,渺姐,你們來了啊。”李悅倒是沒什么尷尬之處,甚至溫柔淺笑,眉眼彎彎。
可是那眼底,就是無端的妒忌,被笑隱藏著,盯著許渺,讓她很不舒服。
而許渺,聲音低低的,甚至聽不出情緒,一如往常:“誰他媽是你姐……阿初?叫的真他媽親切。”
調子很平,語氣不善,可是他們卻都明白,她可不是什么講道理的人。
她要是講道理,當初就不會有那種事發生。
“我現在,想讓你滾出去。”
她輕蔑一笑,瞥了眼林靳初,“怎么?你跟她一起出去?”
林靳初垂著眸,輕笑,卻不說一句話。
“不出去?”她就站在那,神色淡然,無言的魅惑和骨子里的傲氣,一顰一笑都像是妖精。
李悅終究是沒能厚著臉皮留在這,離開了。
這里的人,卻又都不敢招惹許渺。
就那么某一刻,她的心里不舒服,所有人都會陪著她發泄。
她叼著一根煙,猛吸了一口,紅唇微張吐出煙霧。
“吃飯吧,別因為隨意的人影響了心情。”她是沖著楊易說的,又像是對著所有人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