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隨州大學開學。
入秋的天氣格外的冷,是個陰天,風很大。
許渺那副妖精一樣的五官,沒化妝也足夠精致,只是唇色微微發白。
她穿著白色長版衛衣,頭發也隨意扎起來,樣貌惹眼。
這是她等他的第二年了。
一切都太刻意了,她以為隱藏的很好,卻也在暴露著。
早上剛剛吃了兩片藥,這會只覺得頭疼的可怕,眉蹙得更緊。
“許渺。”
聲音是她身后的,淺淺淡淡還挺溫柔的,帶著一絲慵懶調子。她回頭,撞上那雙溫潤的眸子,看他揚唇淺笑,微愣:“你怎么來了?”
顧洲淺淺一笑,朝她走過去,揉揉她的發頂。
“因為知道你在這,所以我來了。”
只是愣了一下吧,隨意扯著唇角,擺了擺手,勾唇:“你也報這個學校了,我看過官網,省二,你有點自甘墮落啊。”
頭疼并未緩解半分,反而從太陽穴蔓延到腦后,加劇疼痛。
她沉著面色,蹙著眉,眸中冷色凝重,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的樣子,病懨懨的,渾身都透著病氣。
“你怎么了?看起來這么弱?”
顧洲依舊那副模樣站在她面前,眉眼若畫,面如桃花,溫潤中帶著幾分妖氣和禁欲。
可是他從不會讓她覺得難過,會在她提要求前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摟她入懷,環住她脖頸的手順勢捂住她的耳朵。
“你嫌吵,那就這么走吧。”
他把一杯插著吸管的奶茶送到她嘴邊,她沉了沉眸色,還是咬住了吸管,喝了一口,甜膩膩的,挺難喝。
許渺從不喜歡喝這種甜的要死還齁嗓子的奶茶,她喜歡喝放了六片檸檬片很酸的檸檬水,那種瞬間的酸痛感,像極了她生命存在的意義。
她對于生命,沒有向往,只有輕視。
她有多久不喝這種甜的東西了,她自己也記不清。
“顧洲,別喜歡我了,我不好。”
只感覺到靠著的身子僵硬,從頭頂傳出的輕笑聲,和低低地自嘲:“喜歡你是我的事,你的手沒必要伸這么長來管我,許渺,我不只是喜歡你。”
“如果愛情和死亡一樣被你所忽視的話,你永遠都看不見光亮。”
就像我,拼盡全力也無法打開包裹在殼子內的你。
忽然,她的記憶好像被扯回了那段崩潰又掙扎的日子。
她在囚籠里吶喊著,試圖掙脫束縛,可是她的骨頭沒那么硬,她明白死亡可以讓她解脫,但她不能死。
她很想再見見他。
阜城的陽光很足,卻格外的冷。
他好像被禁錮在這座城市之內,忙的不像樣子。
林靳初沒有去讀大學,而是在高中還沒畢業就咬著牙撐起了林家。
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他四處奔走拉投資時,總在想,若是孑然一身丟下整個林家,怎么去給他的女孩一個未來啊……
他抬眸,林氏穩定了,亂碎的燈光砸在他的眸底,落地窗下,像是無邊深淵一般。
“阿初,你又在想她?”
一個戴著黑色細框眼鏡的男人站在他身前,半瞇著眸子。
林靳初抬頭,忽的笑了一聲,這笑卻怎么也發不出聲。
“哥,我已經回來了。”
相似的眸子在那么某一刻對視,火氣極大,可林至總是沉著眸子,板著一整張臉,不多說一個字。
林至見過那個女孩子,黑沉沉的眸子里總帶著若有若無的絕望,渾身上下都不像是她這個年紀該有的戾氣和冷氣。
這樣的人,林靳初一旦有了愛意,那都是轟轟烈烈什么都不會在意,更何況,那女孩渾身透著妖氣,還有這一張妖精般的臉。
他寧愿把自己弟弟強行帶走,也不會讓他在這個姑娘身上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