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又響起了一道略輕的足音,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婦人,手里還端了盞油燈。婦人快步上前把油燈放在了三月身旁的柜子上,然后接過大夫的藥箱放在一邊,沖三月打著招呼道:“大娘子,您可終于醒了,這幾天呀急死大家了!”
聽這稱呼,還是按唐朝的風俗習慣來的。挺好,三月喜歡唐朝,并且從原主的記憶里認出這女人該就是阿魚,原主乳娘的兒媳婦,忙露齒沖她笑了笑。
趙醫生從藥箱里拿了個診脈用的小墊枕出來放在三月面前的小桌子上:“大娘子,還請你把手伸出來,讓我先把把脈。”
三月有點兒冏地伸出了右手放在墊子上,然后看那趙醫生的左手搭在了自己脈 上,右手捋著那沒有幾根的胡須上,滿臉莫測高深。
只是伸了個手給她,三月竟覺得頭有點暈,面色也更加蒼白了,旁邊看得分明的暖暖、阿魚十分擔心的想說些什么,又怕打擾趙醫生診脈,只得忍下口中的話。
趙醫生幾分鐘后收回了手,旁邊擔心的暖暖立即問道:“大夫,我姊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差,是不是病情加重了?”
“沒事,二娘子不用擔心,大娘子這高熱已退,病已經好了大半了,只是如今幾日未曾進食,加上身體里還有點兒寒氣未曾褪盡,所以看起來臉色不好。待我重新開兩幅藥喝了后,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只是大娘子這幾天未怎么進食,脾胃有點兒虛弱,飲食上最好是食用米粥之類的清淡飲食。”暖暖的擔心并沒有影響到這位趙醫生,把完脈后他徑自走到桌前從藥箱里拿了筆墨紙硯出來開著藥方,慢條斯理地回著暖暖的問話。
別說暖暖了,連三月自己也以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癥似的,結果只是因為餓的,加上感冒而已嘛。
暖暖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沒事就好,我一會就去給三月姊做些吃的來。”
開好藥的趙醫生抖抖手中的藥方對屋中眾人問道:“誰跟我回去拿藥呢?”
暖暖跟阿魚同時說道:“我去吧。”
阿魚忙道:“二娘子,如今天色已晚,你年紀還小,出去不大安全,還是我去吧。還我有剛看廚房里的柴也燒沒了,我一會還要順便帶上一擔回來。”
看暖暖一副唇紅齒白的洛麗模樣,再看看外頭快黑的天色,三月也覺得不能讓她去。這不是引誘人家怪蜀粟犯錯誤嘛。
暖暖咬了咬唇,只好答應,“那好吧。”又轉著看向正在收拾藥箱的趙醫生道:“趙醫生,這次的診金與藥錢是多少呀?”
收拾好藥箱的趙醫生一臉眉開眼笑地道:“承蒙惠顧,這次出診費是500文,藥錢520文,共計1020文,如若你付銀子的話,在下就抹去零頭,只收1千文好了。”
本來還氣質文雅的趙醫生,提到錢就變成一幅市儈的樣子,這變臉的速度恐怕比人家川劇變臉的演員都快呀,看得三月有點兒嘆為觀止,同時又覺得這古代的醫藥費好貴呀,按原主的記憶,這一兩銀子的購買力可是不小的,都夠這三姐弟大半個月的生活費了。
果然不論古今看病吃藥都不是一般人能消費的起的。
暖暖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從原主的妝臺上的手飾盒子里拿了1兩銀子出來遞給他,被他豪不客氣地接了過去,仔細地收進他那個藥箱子里。
暖暖又抓了一大把銅錢遞給阿魚,讓她買柴。
趙醫生沒有多做停留就告辭走了,阿魚向三月行了一禮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莫之迻看三月一臉驚奇的樣子,解釋道:“姊,這位趙醫生是才搬來汐景路的,雖說診金有點兒貴,但本事很高,姊姊原本高熱一直不退,請了好幾個大夫都沒有辦法,后來看到他家新開的藥鋪,我們請了他來,只用了兩貼藥,你就醒過來了。”
一陣咕咕的聲音從肚子里響起,讓三月有點兒臉紅,頭就更暈了,這原主是幾天沒吃飯了,剛才還不覺得,現在人一放松,竟覺得自己快暈了過去一樣,全身無力的三月又倒回了炕上。
暖暖關了門回來,看見嚇了一跳,忙跑出去飛快地端了一碟子點心進來:“三月姊,你幾日沒正經吃過東西了,粥和藥還要再等一會,這里有幾塊點心,你先墊一墊肚子吧。”
三月費了老鼻子勁這才又從炕上爬了起來,結果就像是跑了五千米一樣,只得靠在炕上不斷喘氣。
暖暖忙又幫三月倒了杯水來。
餓死鬼投胎一般的三月一手接水,一邊抓了塊點心送進嘴里吃了起來,可能是藥喝多了影響了味覺,點心吃在嘴里竟好似嚼蠟一樣,什么味道也沒有嘗出來。但也不管了,連吃了好幾塊,又灌了兩杯水進去,才覺得胃不那么難受了。
她想起來,問了一聲:“暖暖,你說我的父親什么時候能回來?”
暖暖支吾了一下:“快了。肯定快了。”
三月心往下一沉。看來連原主的堂妹都覺得原主父親是出了事了,只是照顧著原主的感情,才說得這么委婉。三月要完成任務,任重而道遠哪!
系統界面亮了一下,任務進度2/100。
還沒做什么呢,就進度到2了?看來很簡單嗎?三月一看詳情,原來身體好轉,
之后三月困意更濃。暖暖忙搬開桌子扶了她躺下:“我和迻兒先出去,三月姊,你先休息會吧,一會飯好了后,我再來喊姊姊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