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后知后覺,發(fā)現自己的確有些沖動了,可是讓她給張曉道歉也不可能。
“小蕊,去取一盆水來?!睆垥暂p聲吩咐道。
知道姑娘這是要自己證明清白,小蕊抬腳就走,硬是把主子給忽略了徹底。
“你要水干嘛?怎么,別告訴我你能把水變成冰!”
張曉笑出來,想說你真相了,不過到底沒搭理阿福,而是朝一旁坐著擺出一副看戲姿態(tài)的殷晟道:“殿下,我沒有偷用您的冰,找下人問話也沒有,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
“你以為你自己是神仙嗎?還自己做冰,你怎么不點石成金?”阿福語帶諷刺。
張曉閉了閉眼,平復下來怒火,“如果我真的能把水變成冰呢???”
……阿??匆谎垡箨?,皺眉,“別狡辯,快給主子承認錯誤,主子不會跟你計較的。”
那可真是謝謝您的大方!張曉嘟囔一聲,卻忘了那二人什么耳力,自然是被聽了去,阿福被她氣的沒話說了。
“行了別吵了?!?
殷晟發(fā)話,目光轉向張曉手邊的蘿卜絲上,有些好奇這是個什么做法,但更多的是生氣,皇子府又不是缺你的,吃這個是想說他苛待你一個病人了?
張曉沒看殷晟,輕笑道,“殿下莫急?!比缓笥挚聪虬⒏?,“我在問你,如果我能把水變成冰,你待怎樣?”
阿福冷哼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行啊,你能辦得到的話,我答應你一個要求,但是不準太過分了!”
什么是過分?他們的底線原則在哪兒,張曉自認摸不透,“不必,我能辦到的話,你給我道歉就行,至于要求,小女子何德何能能指派您給我?guī)兔???
“你說,我作證,阿福輸了就幫你辦一件事,他辦不到的話,我?guī)湍戕k。”殷晟支著頭,懶洋洋道。
“主子,您!”阿福著急,這主子怎么也跟著瞎胡鬧,“行吧,行吧,那要是你輸了呢?賭局可不能只一方下注。”
張曉不假思索,“我輸了,你承諾我卻沒做到的那事一筆勾銷,你不用心存愧疚,也不用再委屈自己幫我找樂子解悶兒了。”
阿福尷尬的看一眼殷晟,撇撇嘴,想說什么卻說不出口,最后無奈道,“行了,就按照你說的辦。”
三人眼睛睜的溜圓,一眨不眨盯著張曉手上的動作。說實話,阿福還是有些沒底的,張曉表現的太自信了,讓他也不禁懷疑,難不成真有什么法子能讓水變成冰?
見張曉動作緩慢,阿福忍不住催促,“你干什么呢?趕緊的!”
張曉沒搭理他,盡量不扯到傷口的前提下加快動作,“行了,等會兒吧?!?
說等一會兒還真是一會兒,那盆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成冰,阿福目瞪口呆,殷晟也不禁坐直了身子,只有小蕊是滿臉自豪。
“你,你剛才往里面倒的什么東西?”阿福指著那盆冰,哆嗦著指頭叱問,只不過這會兒明顯不像之前那般有底氣。
張曉輕笑,聲音淡淡的,“獨門秘方,不能跟你說。倒是你,該給我道歉了,我也沒什么要求,你要是有心,就先記著吧,日后想到了再說?!?
阿福愣住了,嘴唇蠕動幾下,半晌,迫于殷晟釋放出來的威壓,還是低下了頭,“張曉,我剛才說話沒經過腦子,抱歉?!?
“我累了,殿下要是沒什么事,便先回去吧?!?
“哎你!”
“好了,走吧?!?
殷晟制止阿福多言,他們本來就是來看看她怎么樣,現在見她過的挺好,還能自己制冰納涼,也不用擔心別的了。
不過……
“你這技術可外傳?”走到門口,殷晟又回頭問道。
張曉嗤笑一聲,她就猜到了,這人怎么可能就這么走了。大夏天的,冰跟金子一樣貴,可是水不一樣啊,隨便找口井造冰,那銀子簡直就是嘩啦啦的來。
“硝冰不難,可是這樣造出來的冰不可食用,只能用來納涼,若是被有心人用到其他地方,害人不淺。抱歉,殿下,這手藝不外傳!”
殷晟皺眉,他還真不知道里面還有這么一層,不管真假,既然張曉不愿意,他也不能勉強。
等殷晟走出門,張曉在他身后高聲喊道:“殿下,秘方雖不能外傳,但是在自己府上做點給大家納涼還是可行的?!?
“多謝!”
殷晟也不是沒心,這天氣熱的他都受不了,其他下人肯定好不到哪兒去,自己還能去風憩小筑避暑,府里那么多人可不能一塊過去。
“不用客氣,我在府上叨擾多時,這算是回給大伙兒的一份謝禮吧,殿下,您慢走不送。”
跟在殷晟身邊聽這倆人交談的阿福陰著臉,心說這張曉真是越來越懂事兒了,這么跟主子說話,是巴不得跟他們拉開距離呢。
“小小年紀,躺兩三個月被磨的火氣大而已,理解她一下?!?
殷晟開口,阿福也不敢再拿捏,連忙點頭應下,“是,主子,今天是屬下沒沉住氣,請您責罰!”
倆人離開好一會兒了,張曉仍舊一直盯著門外,小蕊疑惑不已,湊過去詢問,“姑娘,您沒事吧?”
張曉回神,輕笑一聲,“我能有什么事?哦對了,我在這屋里躺了有一個多月了吧,大夫不是說,要是覺得好點了就能下床走走嗎?來,扶我一把。”
“哎?您不歇息了啊~”
小蕊一想這也快一個多月了,大夫也說恢復的很好,照這個恢復速度,用不了三個月,或者只要兩個多月姑娘就能慢慢走路了,于是聽話地扶起張曉。
躺了一個多月,張曉的腳落到地上的時候,整個人癱軟著差點兒躺下,得虧小蕊眼疾手快用身子給頂住了。
“哎姑娘您慢點!”
又走了兩步,張曉讓小蕊把她放回床上,小蕊粗喘了幾口氣,蹲下身詢問,“姑娘,怎么了?可是傷口疼走不了?”
張曉失笑,唉,這個笨丫頭,自己都累的氣喘吁吁了,還在擔心她,“乖,我沒事,你幫我找紙筆來?!?
小蕊力氣不夠,她又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道,這樣容易出事,所以找個木匠給趕制個支架吧,早點恢復力氣,就能提前回家見到爹娘弟妹了。
有張曉畫圖紙,再跟木匠簡單說一下用途,張曉想用的東西短短一兩天就做出來了。
約莫十日之后,那大夫來給復診,張曉已經能自己拄著拐杖慢慢繞圈兒了,整個人精氣神看著也好,就是身子有些單薄,之前的衣服穿著特別寬松。
“差不多就行了,今天走的時間也不短,丫頭你過來?!?
老大夫捋著胡子伸手招呼張曉,小蕊端著茶水遞給大夫,笑著問,“您說,姑娘這樣算是好了嗎?”
張曉挪過來搶著說:“好了好了,我自己都不覺得疼了,就是傷口癢癢的,老大夫您好醫(yī)術啊?!?
“就你會說話!不過還不能亂跑,傷筋動骨一百天,小心以后生娃娃的時候腰疼,況且腰這東西,也不只是生娃的時候用的著?!?
說著,大夫沖張曉擠擠眼,張曉難得被鬧了個大紅臉,小蕊半晌沒反應過來,一直追著張曉問是什么意思。
“別鬧了,聽我說,丫頭,你想不想跟我學學醫(yī)術啊?老夫我已經是半截脖子埋土里的人,可惜活了快一輩子,還沒個徒弟,我看你夠聰明,對我胃口,你要是想……”
張曉怔怔地站著聽他說完,簡直是受寵若驚,這大夫是個高人,能力不亞于宮里的御醫(yī),不然也不會被殷晟拉入囊中。
“我,我從來沒——”
“沒想過不代表你不合適,丫頭,要不你跟著我學幾天,看看感覺如何?”
小蕊看一眼大夫,瞅一眼張曉,“姑娘姑娘,您別想了,多好的事兒啊,跟老頭學醫(yī)吧,還能認識好多字呢!”
大夫被她這直言快語逗的大笑不止,“學醫(yī)救人,絕對不是學到一點字那么容易,丫頭啊,你想想吧,想好了去找我,咱們不急啊?!?
說不急是寬慰張曉,事實上他急得恨不得現在就拉著張曉,把自己這輩子學到的東西都教給她。
送走老大夫,張曉回屋里收拾東西,小蕊被她弄糊涂了,“姑娘,您這么想跟大夫學醫(yī)術啊,剛才怎么不答應他,不過您不用去老頭那住,主子一定會安排他來府里的?!?
“去幫我知會殷晟一下,我回家了。”
“哦哦,奴婢這就去?!弊叩介T口,小蕊突然回神,扭頭沖回屋里,“姑娘您是要回家?”
張曉已經收拾好包袱,她東西不多,也就兩身衣服,鞋子都沒有,穿的一直是小蕊的。
有些不懂小蕊為何如此驚訝,張曉理所當然道,“對啊,傷好了,我也不能老在府里麻煩你們,我回家去,爹娘會照顧我,你放心沒事啊。”
小蕊見她去意已定,扔下一句得讓主子同意才行,趕緊跑去前院了。
殷晟不在府里,幸好阿福是在的,聽小蕊說張曉收拾好東西要走,阿福還在發(fā)愣,什么時候,張曉能下地走路了?
“不行!沒經過主子同意,她不能亂來?!?
“啊?可是奴婢攔不住姑娘啊,要不您過去勸一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