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搭腔,唾沫星子亂飛∶“什么你家我家,咱們不都是一家嗎?雖然你錢在咱娘這,但肯定不會虧待你媳婦他們的,我們吃啥,他們吃啥!”
她一邊剔牙一邊說出這種話,地上還散落著魚骨頭,實在很難讓張父相信她說的話,張父動了動嘴唇,還想問些什么,卻見奶奶突然跳起來,狠狠拍了下桌子∶
“還要說啥,啊?你還想說啥,張大勝,你造反了是不!”
小老太太這副模樣滑稽可笑,偏偏張父吃這套,這下他沒話可說,卻也沒再唯唯諾諾,直接甩袖子走人了。
奶奶在后頭氣的肝疼,追出門破口大罵,張曉示意弟弟跟著張父先回去,自己繞到了柴房將飯遞給四妹,這才回去。
一路小跑追上張父,張曉試探發問∶“爹,我把飯偷偷給妹妹了,你沒啥事吧?”
張父憋了一口氣,好久才說話∶“我以前一直不在屋,也不曉得家里發生了些啥,現在看來也是委屈你們了。”
“不委屈不委屈。”張曉連忙擺手,三人一起進了屋,就見張母和二姐都沒睡,幾個人湊在一起,準備說些什么。
張曉首先開口∶“爹,奶奶對咱們什么態度你也看到了,月月還在那,要不是我們這幾個天天從牙縫里擠口糧,誰知道月月會咋樣。”
“娘她沒拿錢給你們嗎?我每個月的俸祿都匯給了娘,她答應我會轉交的。”張父錘了一下桌子,憋悶的搖了搖頭∶“也都怪我,還真以為二嬸和娘會好好對你們。”
“不怪你,怪我事先沒和你說。”張母嘆了口氣,看向張曉∶“曉曉之前一直勸我,我沒聽,曉曉,這次你想說啥?”
眾人目光紛紛投向張曉,張曉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內心想法∶“二嬸他們老是借一家人的名頭占咱家便宜,自己好吃懶做就剝削二姐和娘,沒錢了也找爹你要,美名其曰一家人,但他們怎么對月月的,咱也看在眼里。”
“爹,我覺著二嬸是打心眼里就把咱家當成個好剝削的東西,您和娘心軟,我們都是知道的,但也不能讓人騎臉上了,還忍氣吞聲吧。”
張曉知道,若是直接說奶奶的不是肯定會被張父訓斥,所以迂回向了二嬸,果不其然,張父張母沉默了。
張母瞟了眼張父臉色,想打圓場∶“你,你二嬸也有好的時候嘛,況且幫人又咋了,是吧……”
二姐皺眉,看向張母∶“娘,曉曉差點被二嬸打破相,月月在她手里也不知道遭了什么罪,雖說后頭是找了大夫治,但二嬸會認真對月月嗎,指不定還嫌月月浪費錢!”
“目前情況來看,分家是最好的辦法。”張曉瞄了眼張父臉色,繼續往下說∶“爹長期在外頭,娘又是這個溫和性子,現在弟弟也到了上學堂的年紀了,錢一直被奶奶攥在手里,啥時候歸咱?”
張父一直沉著臉不說話,張曉心里也有點發虛∶“爹,你是一家之主,你咋想的?”
“好了。”張父拍了拍桌子,憨厚面孔上流露出了些許無奈∶“曉曉,你說的是有道理,但你二嬸他們好歹是我們的親人,我也曉得她那人是咋樣的品性,所以自然要幫襯著點。”
聽到這種話,張曉再次無奈了∶“可我們幫二嬸,受苦的就會是我們啊。”
張父傳統觀念根深蒂固,見張曉這話就不樂意了∶“咋?為親人受苦怎么了?當年你二叔還救過我呢!這事我會考慮,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