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杞從外面回來，揣著包東西神神秘秘地自窗下探出頭來，打量著她不知道，輕手輕腳從窗子外翻進(jìn)來，才一轉(zhuǎn)過身，就被她笑吟吟的看著。

“你、你什么時候在這兒的？”蘇杞驚了一下，險些將手里的東西摔在地上。

“我剛剛在鏡子里隱隱約約看見一個登徒子在……”她故意停住不言，仍然笑瞇瞇的將他望著。

“王府重地，哪來的登徒子？”蘇杞明知故問，“你倒是說說，那大膽的登徒子在做什么？”

“他么……”她咬了咬下唇，眨了眨眼，“他本來是想走門的，但臨時變了卦，等我再看的時候人已經(jīng)在窗下了，那探頭探腦的樣子活像只偷油的小老鼠。”

“好啊，你敢說我像老鼠。”蘇杞這樣說的時候眉目舒展開來，他的眉眼生得極好，長的眉微微上挑，不粗不細(xì)剛剛好，他的眼睛大睜著的時候稍稍有些圓，眸光晶亮亮的，笑起來的時候又像是月牙，有星光瀲滟在眼底。

“你拿的什么？”蕭清若指了指他的手，他的手上還提著一只紙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么東西。

蘇杞將那包東西展開，獻(xiàn)寶似的端在她近前，“你昨天不是說想念更子樓的玉露團(tuán)了？十七郎今天回京，定了在更子樓洗塵，我特地吩咐他們給你另做的。”說著拈起一塊來直送在她嘴邊，“快嘗嘗，聽說新?lián)Q了廚娘，也不知道做出來的東西合不合你的口味。”

蕭清若張口接了，仍然看著他笑。

“怎么了？”蘇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側(cè)過頭去看鏡子，并沒有看出什么異樣。

“十七郎回來了……”蕭清若看著他，笑瞇瞇慢悠悠地說，“五娘不是也回來了？”

果然見蘇杞皺了皺眉，但就連皺眉都是好看的。蕭清若面上不露聲色，卻早已在心里將他此刻的樣子描繪數(shù)遍。

人說西子就連捧心蹙眉都是美的，她今日可算是見著了。

“五娘……”蘇杞清了清嗓子，“是回來了，聽說沒跟著十七郎回府，而是回崔家住著了。”

崔家五娘名女蘿，蘇杞少時曾在崔家小住過一段時日，若不是因為守著指腹為婚的舊約，如今在他身側(cè)的就應(yīng)該是這位崔氏女蘿。

蕭清若點點頭，沒說話。

“聽說十七郎待她不好。”蘇杞將玉露團(tuán)隨手放在桌案上，有侍女上前替他摘了頭冠，解了外袍，換上家常衣服。

“十七郎不是才回來？”蕭清若抓住了他話語中的漏洞。

蘇杞輕笑出聲，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倒是瞞不過你。”他擁著蕭清若坐下來，從妝奩中取一支簪子在她鬢邊比了比，隨后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漫不經(jīng)心的調(diào)子，“她比十七郎早回來幾日，我去崔府的時候見到她了。”

蕭清若偏過頭去看他，目光里帶了一絲揶揄，“郎君當(dāng)時作何想？”

蘇杞又怔了一下，“我能作何想……”

蕭清若笑了笑，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