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上班時間，大堂的人明顯少了很多，只剩幾個還想鬧事的前員工正在與人事部對抗。

我趁著穆遠在前臺申請用車，還想再找找二一的身影，看著中空只上八樓的天頂，五樓的走廊也沒有人，飯堂也沒什么人，大堂也沒有，電梯也沒有，手機信息也沒有……

“走了。”穆遠喊了我一聲。

“我們平時要外勤，可以去前臺申請出車，但不是每次都有，必須要用的話，可以提前申請。我們市場部的人都比較獨立，很少三五成群，要做什么都是自己親力親為，沒有秘書也沒有助理。”穆遠今天申請到一臺七人車，在車上跟我一路介紹市場部的“規章制度”。

二手市場部在全國都有網點，重點一線城市加起來超過五千個網點，二線及以下的城市一般不會超過一百個網點，但我們這里是總部城市，所以擁有兩百一十個，也是唯一一個二手網點獨立運行，完全不會干預一手市場聯動的城市。每個網點的員工會控制在6-8人，不會太多，也不能太少。作為二手市場銷售部，主要負責策劃、宣傳、調查、統計一切關于二手市場的數據。我們公司跟房產局有聯線，可以直接在我們三樓的交易所進行簽約，不用特地到房產局排隊，這也是我們對比其他公司的最大賣點。

“洛子規，你記住了，以后每周一，我們都要去市內的網點里坐坐，不用多，每次找兩三個就行，所以用車這塊，就交給你負責申請了。”穆遠一點也不客氣。

我：“你不是剛才才說我們沒有助理，要親力親為的嗎？”

穆遠：“對啊，你也要去，你親力親為啊。還有，從今開始，你跟了我，就要喊我師父。”

我：“師父？你都沒我大吧？”

穆遠：“這不是年紀問題，這是資歷問題，我中學畢業就開始賣方，我賣的房比你吃過的餐廳都多。”

我：“你沒去念大學嗎？我記得子嗣……呸，我記得小秦總說過，你當年還有給他復習過功課的。”

穆遠有點驚訝，“秦洛子嗣連我們以前的事都有跟你說過？看來你們關系挺好啊。”

我：“……所以你為什么沒念大學？”

穆遠：“……”

我看他不想提起，我也沒有追問，有機會問子嗣也行。

我回國之后，都很少在市內逛逛，坐在車里開著外面的街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所有東西都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小車經過我以前的小學門口，大門已經重新裝修過，連名字都改了，但里面的教學樓的墻壁，還是我當時看見的那朵，掉了一個花瓣的大紅花。

還有那條街，我跟子嗣下課之后會偷偷跑去買零食，有時候我的超能力靈光，我還會多順兩根。后來才知道，零食店的老板每次都知道我們多拿了，但從來沒有出聲，也不會找我們爸媽告狀，因為我多順來的小零食，都會給子嗣，子嗣都會還給老板。

那時候的時光真是美好，好到讓人不想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