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軍是為古阿鳳被開除之事來找許二芽的,一時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一臉焦急地問道:
“二芽,我剛聽說,古阿鳳被你舉報給開除了,這事是真的嗎?”
“嗯。”
“那,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諒她這一回呢?你去給校長解釋清楚,畢竟她還年輕,才十六歲,好不容易才考上縣一中,前途似錦,就這么被開除,太可惜了。”
許二芽半天沒吭聲,只是垂著頭,她現在不想看到他那張臉!
在黃文軍等得不耐煩之時,她才不咸不淡地反問:
“我為什么要原諒她?你知道她為什么被學校開除么?”
“這個,我聽說是因為她不小心撞你落水了,這事雖然是她不對在先,可現在你不是沒事了么?你的人好好的,沒什么損失,又何必將事情做得這么絕呢?”
見許二芽不為所動,黃文軍耐著性子諄諄勸導:
“古阿鳳她阿爸是村長,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現在報仇一時爽,可曾想過得罪村長的后果?”
“你以后也是要嫁到我家里來的,得罪了古村長,最后吃虧的還不是你和我?我這也是為你,為我們,為我們兩家好。”
“聽話,你去和校長道個歉,就說是誤會,讓校長撤消開除的通知,古阿鳳給你鄭重道個歉就行了。”
許二芽冷嗤一聲。
黃文軍還真是臉大,他以為他是誰?
還當她是上一世,那個被他哄騙、愛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傻姑娘嗎?
“黃文軍,你的面子有幾斤幾兩?值得我為你的面子去原諒一個想要謀害我的壞人?”
“二芽,你……”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愿意得罪村長,你想要討好他的女兒,你就視我的生命如兒戲,輕飄飄一句原諒和放過,就要我這個受害者忍氣吞聲?你的良心和正義呢?”
“我,我不知……”
許二芽上前一步,黃文軍不自覺后退一步,她再逼近一步,厲聲質問: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憑什么自做主張為古阿鳳出頭?我被人謀害,受盡了委屈,你不但不安慰我,關心我,一來就是無理要求我向校長求情撤消開除通知,呵呵,你這個男朋友還真是做得很好!
“既然你這么不愿意得罪村長,又這么心疼愛護古阿鳳,干脆你做她們家的上門女婿好了,反正她喜歡你喜歡到要害死我,當了村長的倒插門女婿,以后你再也不用擔心會有人為難你們黃家!”
“至于我,就不陪你玩了。”
不給黃文軍再開口的機會,許二芽一迭連聲的質問后,決然地甩手離開。
走了兩步,她又停下。
黃文軍以為她回心轉意了,不料卻見她反手從背簍里拎出一兜布放在了地上,扭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是你們家的雞生的蛋,可惜因為古阿鳳打破了,還有幾個好的,你自己拿著賣錢去吧。以后你和你們家里的事,我一概不管了。”
黃文軍終于發現了她的不一樣:
“二芽這是怎么了?突然脾氣這么大,是不是聽了誰的攛掇要與我分手?難道……”
后知后覺的他想要追上去,可學校里傳來了上課的鈴聲,他只好暫時放下懷疑與不安,上前提起那兜起來的厚布,怏怏地轉身。
這天的課,他上得心不在焉,原本要做的幾套沖刺試卷一題都沒有做。
他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高考在即,正是最后攻堅的時候,他哪里有時間抽身回家割油菜?
何況,割完油菜就要蓄水翻地,然后插秧。
這些,都要在七月份前做完。
可不回去,許二芽又不愿意再幫忙了,家里老的老,病的病,弱的弱,再沒有一個勞動力可以下田干活,要想解決眼下的困境,只能央求許二芽幫忙。
咬了咬后槽牙,他準備過兩天回家一趟,再哄哄二芽,做好她的安撫工作,以便自己能安心備戰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