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程帥又到李韜寢室蹭晚飯。李韜開始還埋怨程帥,說又來蹭飯。程帥竟然大言不慚的埋怨李韜不夠仗義,為什么開火了不主動喊他過來蹭飯。程帥賊喊捉賊道:“誰讓某人的廚藝那么高超呢。”李韜說:“好好好,怪我自己好吧,誰讓我嘴欠,要宣揚自己廚藝好呢。”程帥說:“李韜,你想過以后開自己的飯店嗎?”李韜說:“我開飯店,怎么可能。講真,我可吃不了那個苦。”程帥說:“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自然就有成就感,怎么能說是吃苦呢。”李韜說:“這就是你不接地氣了吧,開飯店生意越火,來的客人越多,對于做飯的人來說工作量越大,給自己做,或者說給愛人做,和不停的給陌生人做重復的事情,關鍵是工作,有什么成就感。”程帥說:“聽你這么一說,我剛才的想法確實有點不成熟。”
有次在辦公室聊天,大家一起說到自己喜歡的菜,擅長做的菜,然后李韜就炫耀了一段,他在大學寢室做菜的經歷。李韜的大學是在重慶讀的,四川、重慶人的口味也夠刁鉆的,對;李韜的廚藝還交口稱贊,說明李韜確實有兩把刷子。這也是李韜對自己的廚藝那么自信的緣由之一吧。李韜那次,描繪的是如此有聲有色。李韜說,那么時候,每當他在寢室的陽臺上做菜,基本都會,把他們班的所有寢室男生吸引過來。程帥自從吃了李韜做的第一次飯后,就經常賴上了李韜。
程帥進門幾分鐘后,李韜看到寢室門還沒關,稍帶埋怨的口氣道:“怎么沒關門,快點關門。”程帥這時候才記得剛才進門太倉促,竟然忘記了關門。公司規定是不允許在寢室做飯的,如果被查到,不僅要沒收廚具,還要被罰款。公司規定不得隨意在寢室做飯,一方面擔心火災,另外也擔心把寢室弄臟,畢竟誰都不知道自己會在寢室住多久。這也是李韜不喜歡程帥來蹭飯的原因之一。你說蹭飯就蹭飯,是不是得激靈點,比如進門后警覺的關門,比如經常買菜過來,或者提些其他禮物過來,再不濟,是不是吃完飯要主動承擔刷鍋刷碗的工作。
程帥今天也覺察出一些來內容來,李韜一邊做飯,他一邊主動和找話和他聊天。李韜問:“今晚不用加班?”程帥說:“是啊,難得今晚不用加班,我算了下,差不多最近十天都在持續加班。”李韜說:“沒來一二三公司之前,在貼吧里就經常看到很多人吐槽,說這家公司壓力大,當時還不明所以,來了之后才知道,壓力大的真是有過之無不及。”程帥說:“何止壓力大,正應了網友那個段子,咱們公司簡直把女人當男人使,把男人當牲口使。”也是離開公司多少年后,程帥才真正理解這其中的矛盾,正是中研公司這種高強度的工作節奏,才使得自己在公司做了一年多,就抵得上在外面普通公司待三四年才能學到的東西,從矛盾論的角度來看,這也算是得的其所。
李韜說:“誰讓你負責培訓呢,大多數企業的培訓,一般不都是安排在晚上嘛。”程帥說:“誰說不是呢,現在想想,還是你有輕松啊,招聘、面試一般都是在白天,還可以經常出差。”李韜說:“我們來公司是為了學習的,輕松有什么用。再說了,這樣的公司誰能待的久,無非都是鍍下金,然后高薪跳槽到其他公司。”程帥沒有領悟到李韜話里的重點,問:“輕松還不好。”李韜說:“我倒是羨慕你能跟著江山這個師傅呢。看看你跟著江山這個師傅一個多月來的成績單,完成了中研公司第一次內部講師評級,固定下來了師徒制在早操會上宣誓的流程,這些可是很多老員工半年都做不出來的成績。”“你這樣說,我是承認的,用我們湘西人村里的話說,這就是命啊。”說完,程帥毫不掩飾自己得意的笑容。李韜說:“我說吧,小樣,得了便宜還賣乖。”
吃完飯,李韜給程帥主動安排了刷碗的任務。程帥邊刷碗邊感嘆道:“你還真別說,李韜,這一個多月,雖然做這兩件事時,心里壓力很大,工作量也大,但現在想想,確實讓我收獲蠻多。比如這師徒制,如果我們的師傅都沒有認真落實這個制度規定的內容,怎么能讓其他人真心實意帶徒弟呢。”李韜說:“你這話應該說給宋部長聽聽,也讓他學習下你的師傅,怎么做好師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程帥,我和你說心里話吧,我現在是真的很羨慕你,剛開始我以為我的師傅是部門老大,怎么說也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嘛,現在我越來越覺得宋是真的不會做領導。我發現他這人控制欲極強,哪怕很小的事情,都不愿意放手給下面的人去做,下面的人不管怎么做,他都會挑一大堆刺來。這樣,下面的人怎么成長,他還天天喊累,他這樣的管理方式不累才怪呢,我看他這些都是自找的。”看著程帥一臉懵圈的神情,李韜繼續補充說:“我給你舉兩個小例子吧,比如我們一起出差住酒店,定哪個酒店,幾點出發,在哪里吃飯等等細節,他都要管,還都要按照他說的去做;比如給候選人回復,什么時候回復,回復的話術是什么,他也一一都要管。”程帥說:“看你怎么想,這樣,你不是不用動腦筋了。不過依你的性格,這確實有點霸道總裁的味道了,江哥這方面倒是對我很放心,大方向說了,基本規矩給我講了,其他的都放手讓我去做,大多數時候都是我自己心里沒底,覺得搞不定,才主動問他。”李韜說:“所以說羨慕你啊。我給你說,宋還有個壞毛病,他經常會要求別人尊重他,但是他自己又經常不尊重別人。比如你喊他宋哥,他就不開心,你必須喊他宋部長。他自己呢,經常喊你小李,你知道的,我最討厭別人喊我小李、小韜了。比如他讓你完成的工作,前面習慣性的加上兩個字:必須,你必須這樣,你必須那樣,聽著就來氣。”程帥知道李韜的難處,大家既然是一個部門的,也是一起來的,聽著聽著李韜的難處,頓時起了憐憫之心,安慰道:“慢慢來吧,聽說他也剛當部門領導不久,也許后面慢慢的就會好了。”
說話間,姍姍推門進來,進門姍姍就問:“李韜,你又做什么好吃的,剛才路過你門口,好遠就能聞到香氣四溢。”李韜忙笑著回復道:“珊姐,你又取笑我了。不過這是不是幸福的煩惱,你都能聞到,那以后再在寢室做飯,保安不是一抓一個準。”姍姍說:“瞧把你嚇得,保安再怎么說和我們都是一家人,也都屬于小王總管,一家人還要抓一家人。”程帥忙說:“我說吧,不要擔心,不要擔心,剛才他還非讓我關門呢。”姍姍忙又解釋說:“注意點,當然最好了,注意是個態度嘛。”李韜說:“珊姐說的是,以后被查到了,就指望珊姐了。我就說吧,程帥膽子肥的很。”姍姍說:“你們剛才說誰是師傅誰是徒弟。”程帥說:“剛才說我跟對了師傅,學到了很多東西。”姍姍說:“既然知道,就努力學吧,江山的本事大著呢。”然后姍姍就把江山過去一年,在人力資源部干的那些大事。姍姍毫不避諱的說,自從江山來到我們部門后,我、嬌姐、李姐都說了,這一年我們分到的獎金,可以說比過去兩年都高。“為什么?”程帥和李韜幾乎同時說出了這三個字。姍姍說:“這還不簡單嘛,江山能折騰唄,做成的事多唄,不然怎么可能拿到那么多獎金。比如去年集團統一考的《基業長青》,江山帶隊,一舉奪得了集團第二名的好成績,給我們這邊獎勵了二十萬。”“這么多啊。”程帥和李韜又幾乎是同時說出了這幾個字。姍姍賣關子道:“那你們知道誰考第一嗎?”李韜說:“宋部長。”姍姍說:“許總。”“許總?不會吧?”李韜不相信的口吻問道。姍姍知道李韜的意思,因為許總從表面上看,的確不像學霸,甚至還有些土里土氣的,學歷也不高。雖然技校在他那個年代,也算不錯的學歷了。姍姍高深莫測道:“以后你就會慢慢知道,許總考試簡直就是學霸的存在。”程帥是負責培訓的,也感嘆道:“珊姐雖然直接說了結果,但是還是不敢相信。”不知道為何,此處,姍姍給大王總留了個面子。因為那次考試大王總考的最差,只考了74分,如果不是他拉后腿,比如他能考86.5分,也就是那次考試的基準分,中研公司就在全集團奪得第一名的好成績了。姍姍說:“當時集團獎勵了十萬,再加上我們公司這邊,自己又獎勵了十萬,總計就是二十萬了。參加考試的人每人都分了五六千,我們部門的人也都分了三五千。江山是帶隊的,當然比我們分的多,這是我們都認可的。只是宋夏仗著自己是部門老大,他分配的時候,理所當然的就分配的比任何都多了。”程帥說:“這恐怕不合適吧,為什么他分配的是最多呢,你不也說了嘛,這個事是我師傅一直負責帶隊的嘛。”姍姍撇了撇嘴說:“誰叫人家是領導呢,話語權自然是不一樣的。”聽到這里,這時大家心知肚明的哈哈大笑。程帥說:“據我所知,去年我們部門就一個中上績效獎,最后也是分給我師傅了。怎么,那次,宋部長就沒有搶?”姍姍說:“不錯啊,你知道的還不少啊,從主觀性來說,某人肯定是想搶了,但是最終這個評優是大王總拍板的,估計是某人不入大王總的眼。”李韜說:“看來公司還是有明白人的,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姍姍說:“是啊,你們別看大王總平時話不多,但關鍵時刻絕不糊涂。”李韜說:“老大嘛,自然要有老大的樣子,不能都是和稀泥的。”說到這里,在場的三人,自然都知道李韜話里所指的,和稀泥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