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誓旦旦的說要代替我,如今又不想代替了,我要你代替我,你若不死,別來喚我,我已墮魔,你卻是人,若不想眼前的他們都死掉,就繼續你生活,這是我賜給你的,賞給你的。”
這番話說在精神世界里。
無憂只呆呆站在客廳里聽著這絕情的話,最終,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當她再次醒來時,外面天還是黑的。
可在看見周圍陳設后,她恐慌掙扎著,怕這就是他們說的623精神病院。
但隨即進來的人卻讓她稍稍安心。
“醒了,醫生說你睡眠不足,身體倒是沒什么大礙。”崔仲九坐在一旁,看了眼四周,“這是個小診所,不用登記。”
看著眼前的男人,無憂撲過去抱住他,“我真沒地方去了嘛,我誰都不認識,我什么都沒有。”
“嗯,知道了。”崔仲九安撫著拍拍她的腦袋,“我信你,從第一眼看見你時,就覺得好像很熟悉,以為是老鄉家的孩子,但后來,又不確定,如果真有你說的前世,那就是前世吧。”
“才不是呢!”無憂推開他反駁,“你前世才不是他呢,我可受夠他們了,我才不要你是他們呢,就因為她無法面對才分裂一個我。”
“嗯,好,不是就不是。”崔仲九連忙點頭哄她,“那你現在是有點精神了,咱就回家吧。”
辭去六子,他倆返程回市中心。
“走前面天橋那條路!”無憂趴在副駕駛窗戶上,仔細看著凌晨的街道,最終分辨出一個身影。
“停車停車!”
崔仲九連忙停在路邊,“怎么了?”
“張阿姨!”無憂急吼吼地沖下車,跑到那個環衛工人身邊。
“哎呦,小姑娘啊,這回可高興啦?”張阿姨瞅了眼車門都沒關上的保時捷,“這可算是不氣了,被家里接回去了吧。”
“嗯!謝謝阿姨的包子!”
“回家就好。”
車內崔仲九跟笑笑對視一眼,拿著二十來分鐘前買的一份兒還沒開封,有些溫熱的奶茶出去。
“謝謝這位大姐。”他把奶茶遞過去,那張阿姨說什么也不接,但在幾番推讓中,便也收下了。
“這大過年的,沒走丟就好,這孩子手機也沒帶,錢也沒有的,在那天橋上站了四五個小時呢,哎呦,我這換班過來就看見她在那兒站著,下班了,她還站在那兒,這大過年的,有什么話都得好好說啊,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那大晚上的要是遇到點什么,家里人腸子都得悔青了。”
崔仲九慚愧一笑,“大姐說的是。”
從這方天橋到笑笑所在的小區,暢通無阻的開車過去都要二十五分鐘。
這S市大,若是真是走丟了,也不容易找到。
索性,也萬幸,她被六子碰到了。
“你先跟笑笑住著,在這兒住的方便。”
無憂并不撒手,只拽著崔仲九衣袖,且虎視眈眈地盯著笑笑。
“先在這兒住著,我那邊還得收拾收拾,這大過年的,哥嫂子還得一兩個星期才能回來,笑笑自己住我也不放心。”
“你不是不放心我在這兒住嘛。”
“放心,放心,去吧,我那邊收拾好了來接你。”
看著崔仲九離開,無憂氣鼓鼓地站在門口盯著笑笑。
“你一定是邢昭月,就是來欺負我的。”她氣呼呼地揣著手,也不進去,“以前欺負我,在這兒還想欺負我。”
“進來吧,大小姐。”笑笑做出請的姿勢,把她拽進來,“那天你走了,我倒是真沒想著去找你,但我叔說不放心,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就出去找,結果找了一溜十三招,沒找到,我倆就以為你回家了,可他那模樣,就跟丟了貓一樣。”
“本來就是丟了貓嘛。”
“誰讓你氣性那么大,還翻看我手機。”
“不看我還不知道你倆編排我呢!”
“好好好,不吵了不吵了好吧,你先洗洗,就在這兒住下,但事先說好哈,我家要是丟了什么重要物件,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話都擺明了,你要真就是個江洋大盜,那我肯定給你送局子里去。”
“江洋大盜,哼。”無憂脫下羽絨服丟在沙發上,“誰稀罕當江洋大盜。”
她自說自話,邊走邊脫,最后進到浴室。
笑笑無奈,掐了下額頭,把脫下的衣服收好,至于那件羽絨服,價錢不便宜,雖說臟了,但也不能剛穿兩天半就扔了,最后打算送到干洗店去清洗。
卻也對無憂說的話,產生了興趣,但礙于天色已晚,就沒有著急詢問。
次日中午,無憂哈氣連天的從大屋出來,看見崔仲九在廚房做菜,就笑嘻嘻黏上去,從背后抱著他。
“醒了,去洗臉刷牙,你倆都沒吃早飯的習慣,這都中午了,就當是早飯吧。”
“好噠。”
崔仲九知道無憂喜歡吃蝦,就特意做了蝦仁兒炒面和海鮮餅。
而在這餐桌上,笑笑把憋了一宿的好奇,一一詢問。
而無憂對這些問題也都一一作答,可她說的答案卻震驚了桌前兩人。
無憂沒上過學,但卻熟練的掌握了十幾個國家的語言,與國內部分民族的方言。
并且她的歷史儲備量是極其驚人。
無論是本國還是國外的,自有歷史記錄以來的所有朝代她都能對答如流,甚至還能說出一些沒有載入史冊的事。
除此之外,對古文物,古文字也極其了解,瓷器陶器古畫古書更是知之深廣。
琴棋書畫更是信手捏來。
另外還知道種子的栽培,以及草藥種類和作用。
笑笑拿著平板,隨意找到一些大篆甚至甲骨文,她只掃一眼,就知道是什么字。
并且書寫的十分流暢。
吃過飯后,笑笑又去書房,翻出老爸的筆墨紙硯讓無憂寫字。
刷過碗的崔仲九也跟著湊過來。
無憂的字,就是莫相忘的字。
當年,她的字,共有兩個老師。
其一是小仙萬姑姑,其二就是大師姐。
萬姑姑教的字,筆鋒鏗鏘有力,而大師姐,則委婉娟秀。
莫相忘在給別人寫對聯,或是出門炫耀的時候就喜歡用萬姑姑教的筆法,而謄抄作業的時候,就用大師姐那套筆法。
但無論哪樣,都足以在這個世界顯擺一通。
著實震驚了崔仲九和笑笑。
他倆都覺得無憂出身家庭不一般,若不涉獵鬼神,那一定是書香門第,或是爹媽都是大學教授,在成長過程中得以熏陶栽培。
可這一切都那么的詭異。
崔仲九曾去警局詢問了近些年的失蹤人口,從沒有這種情況。
而本市或是臨市也沒有這樣的失蹤報告。
這樣一個女孩自除夕日走丟,到大年初三,一直沒有哪戶人家報案。
起初,他們以為是拐賣案,但后期接觸又覺得是從623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直至現在,笑笑有那么點相信無憂的話。
或許她真的就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