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冉和阿木古勒談了會兒,準備趁著天色還早去看看老班長徐崢。
口說為虛眼見為實,只有親眼看到徐崢才知道什么情況。
徐崢住的是招待所,距離不是特別遠。
來到招待所,開門的是一位看上去三十來歲的農村女子,根據阿木古勒的描述應該是徐崢的妻子阿榮,比徐崢小兩歲。
徐崢病倒之后,家里所有的擔子都壓在她身上。
年紀輕輕身材微微佝僂,根本沒有一個二十八歲女子應有的魅氣。
看到阿木古勒,阿榮臉上擠出一絲微笑:“是小包啊,部隊上那么忙咋又過來了?可不要因為我們耽誤了你的任務。”
小包正是阿木古勒,阿木古勒是他的名字,包才是姓。
阿木古勒笑了笑:“嫂子,沒事的,上次我就說過了,這段時間在儒京大學軍訓,任務輕松的很,今天有半天假正好過來看看班長。”
說著,阿木古勒指了指身后的眾人笑道:“他們都是儒京大學的新生,也想過來看看我就帶上了,別打擾了班長休息才行。”
阿榮嗔怪地瞪了阿木古勒一眼:“和嫂子還見外?快進來吧。
倒是現在住在招待所,沒啥好招待大家的,讓大家見笑了。”
李秋冉等人趕緊應道:“嫂子說笑了,我們都是教官的兵,自己人。”
招待所房間很小,二十幾平米的樣子,只有兩張床,兩個椅子。
一下進來這么多人,顯得擁擠不堪。
有客人,徐崢掙扎著要起來。
阿木古勒趕緊上前幫忙,開始和老班長匯報這段時間的趣事。
阿木古勒沒提及要給徐崢看病的事兒,這是李秋冉的意思。
對于一個準備好了等死的人,不明白什么情況之前最好不要給他希望。
否則只會再傷一次,有些殘忍。
趁著阿木古勒和徐崢閑聊的時間,李秋冉細細打量著徐崢。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沒誰能看出這是個剛剛三十歲的人,更像是一位五十來歲的病秧子。
然后是膚色,常年生病的人要么是病態白,要么臉色枯黃。
徐崢這貌似屬于后者,但細細看去發現他的皮膚中有一種淡黑色。
特別是眉心附近,有成為紫色的趨勢。
癥狀方面乍一看,這好像是嚴重的哮喘或者肺癌之類的毛病。
可細細看去,又不是那么回事兒。
他之所以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應該是每個動作都非常費勁。
這也好理解,跑個兩萬米誰都喘。
說白了,就是虛。
一個人能虛到這種程度,大開眼界。
李秋冉皺眉思索了會兒,趁著他們聊天的空閑問道:“老班長,你是不是接觸過什么特殊的東西?”
此話一出,徐崢和阿榮都打量著李秋冉,愣了愣。
聊天內容跨度有點兒大,沒反應過來。
“這位同學就是李秋冉,我上次過來的時候和班長說過,他是國語系唯一一個免訓生。”阿木古勒趕緊介紹道。
徐崢雙眼一亮,興奮道:“好,好,好!
呼呼呼……小包可是我親手帶出來的兵,能三招擊敗他可不是容易的事兒。”
李秋冉趕緊客氣了幾句,什么阿木古勒大意,自己運氣好之流,再次回歸到正題上:“我小時候學過一些中醫,我看老班長有幾分中毒的現象,老班長好好想一想有沒有接觸過什么特殊的東西。”
有三招擊敗阿木古勒作為鋪墊,徐崢也開始重視起李秋冉的話了。
倒是阿榮有些不太信:“應該不是中毒,大大小小醫院都查過,各種化驗做了無數,根本沒查出什么毛病,要是中毒能化驗出來才對。”
徐崢下意識地點頭,但隨即皺起了眉頭。
有戲!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阿木古勒見李秋冉應該說中了什么,頓時顧不上和李秋冉的約定。
“老班長,是不是真接觸過什么特殊的東西?
我交個實底,李秋冉同學從小和一位高人修行,學了很多東西,其中就包括三招擊敗我的本事。”
李秋冉回頭看了看吳波和張乾坤,只見兩人尷尬一笑。
顯然這兩人沒少和阿木古勒吹。
徐崢沉默不語,阿木古勒的意思他懂。
生病的這些年最讓人絕望的不是治不好病,而是查不出病因,大夫沒辦法進行治療。
如果能找到病因,說不定……
阿榮也急了:“是啊,你好好想一想,你要知道你是咱們家的頂梁柱。”
因為情緒波動大,阿榮說話帶著哭腔。
徐崢趕緊拉著阿榮的手安慰,神情有些掙扎。
顯然他已經有了判斷,糾結要不要說。
見徐崢還不肯說,阿榮愈發激動:“你說啊,你說啊!
或許這就是最后的機會了……如果你沒了,爸媽和孩子咋辦?他們不能沒有你!”
徐崢臉色一抽,顯然阿榮說到了他的痛處。
父母只有他一個兒子,女兒才三歲!
長長出了口氣,徐崢猶豫良久咬了咬牙終于下定決心:“這事兒我也有過疑惑,不過拿過封口費,我本打算一輩子都不會說的,軍人就當信守承諾。”
緩了兩口氣,徐崢轉頭看向阿榮道:“阿榮,還記得三年前我在工地上受傷住院嗎?”
“恩,記得。”
“那次不是摔傷。”徐崢瞇了瞇眼繼續說道:“當時施工隊挖到了古墓,不過墓主應該沒什么身份,基本沒有啥陪葬品,墓葬規模也很小,充其量就是個有錢點兒的普通人,但棺木和尸體保存非常完整。”
“包工頭說尸體有些年頭,說不定上千年了,非常有研究價值,扔了可惜,就打算把他弄上來。”
“不過這么晦氣的事兒沒人愿意干,后來包工頭出價八百,這可抵得上我好幾天工資,我就接了,反正就往上弄個尸體,沒啥大不了的。”
聽到這里,李秋冉不由的插話道:“應該沒有這么簡單吧?”
徐崢詫異地看了李秋冉一眼,微微點頭:“的確。開始還好好的,就在我把尸體背上來那一刻出現了變故。
被太陽一照尸體迅速腐爛,冒出大量黑煙,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當我再有了知覺已經在醫院,聽包工頭說那尸體化成灰了,避免造成不良影響,他給我五萬塊算作醫療費和封口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