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原柊都沒想到答案是這個,“這能被稱為永恒么?”
“這就是永恒啊?”雙方的溝通第一步就產(chǎn)生了巨大的代溝。
原柊不太能理解莎布干的這事得邏輯關系,莎布不太理解原柊疑惑什么。
原柊覺得自己作為客人,應該體會一下主人家的苦心,于是強忍著不適,觀察起了外面那些飛舞著的千億萬計數(shù)的‘小精靈’。
感謝認知濾網(wǎng),要沒有這東西原柊現(xiàn)在應該SAN值已經(jīng)掉光了。
自欺欺人網(wǎng),名不虛傳。
陽光之下,無數(shù)的小精靈們歡欣雀躍的飛舞著,迎著陽光,揮灑著美好,形成一朵朵黑煙狀的云朵,彼此之間似乎通過翅膀間的摩擦,發(fā)出著對于自己命運的歌頌。
‘耶!莎布?尼古拉斯!那孕育千萬子孫的森之黑山羊’
然后,伴隨著夕陽西下,失去了陽光,承受著晨露的小精靈們紛紛在歌頌中。
凍僵死在了沒有任何意義的深夜之中。
而第二天的清晨,第一縷陽光的照射下來,昨天遺留的無盡的卵紛紛破裂,嶄新的小精靈們再一次煽動著身后的薄翼,發(fā)自內心的歡欣雀躍了起來。
嘶.....
原柊再次轉頭,指了指那一群,再次問了出來,“你管這叫永恒?”
莎布大大的眼睛大大的迷茫,“沒錯啊,這就是永恒。”
“這不是毫無未來可言么?”原柊感覺有些抓狂,跟莎布交流的格外累。
莎布卻搖了搖頭,“未來不是永恒的啊,他們每一天都是新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永恒的存在。”
.......行叭,傻大姐,確實是誠不欺我,這時空學但凡跟猶格多聊兩句,都不至于到現(xiàn)在這種不及格的程度吧?
原柊總算是聽明白了莎布的意思,明天的你不是你,所以今天的你才是真正的永恒,放棄了未來的所有可能性,讓今天的你成為全部的你。
呃,行叭,沒事別跟外神許愿,這群家伙根本語文就沒幾個及格的,實現(xiàn)愿望的話可以說是有事真上,但是怎么實現(xiàn)的,那你別問。
這比那個黑泥版的圣杯還邪門好吧。
原柊看著外面那些歡欣雀躍的小精靈,“嗯,不過這命也太短了一些吧,暮死朝生,寄蜉蝣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人家古人好歹是個形容詞,你這直接給整成名詞了啊。”
莎布的疑惑更大了,“不會啊?這不就是很正常的生命長度么,我眼中的人類,和我眼中的這些生物,沒有什么區(qū)別,一個眨眼就換了無數(shù)代。”
嘶,很難解釋你眼中的人類和人類眼中的這些小精靈是不能畫等號的,但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從哪開始解釋了。
原柊嘆了口氣,為這個世界的人類默哀三秒鐘,到底是吃了外神沒文化的虧,行吧,原柊也認同了這在某種意義確實達成了永恒。
“嗯,你說的也對,話說你一直在等我過來找你,是有什么事情么?”原柊不再理會外面飛著的那群,既然這么開心,那就接著飛去吧,和自己關系也不大。
“好奇,想見你,疑惑。”莎布似乎自己也不完全清楚自己想做什么,只是知道了猶格和奈亞兩個好姐妹就在對方身邊,所以莎布對原柊十分的感興趣。
她嘗試著做過和理智有關的事情,就如同主動去實現(xiàn)愿望這種事,但是雖然原柊沒有表露什么,不過自己大抵是搞砸了吧?
既然如此,那么理智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呢,有了理智以后,感覺似乎很累啊,比如眼下這種情況,要不要實現(xiàn)愿望,愿望實現(xiàn)的對不對,是否給別人造成了困擾,這些問題以前從來都不需要考慮的。
猶格和奈亞也在承受著這樣的痛苦么?那可真的是不太妙,理智真的是種多余的東西,一想到猶格和奈亞可能也存在這樣的困擾,莎布就覺得自己很憂傷。
莎布混亂的思緒不是一個小小的量產(chǎn)型能夠承受住的東西,濃郁的黑霧開始籠罩,森之黑山羊的本體開始搖搖晃晃的出現(xiàn),黑霧既像是樹冠,像是肉塊,又像是羊毛一般漂浮在空中,樹根則成為了羊蹄,綿延不絕的出現(xiàn),并且不斷地擴大。
一個又一個的肉瘤在量產(chǎn)型皮肉下面翻滾著,時不時破開身軀,綿延出一條又一條的觸手,扭動著撐起空中的黑霧。
“喂,柊,你要不要先走啊?”烏波表情嚴肅了起來,拜托,她能跟莎布打平的是生命方面的知識啊,她本體可不在這,力量上打平可是很困難的。
修格斯作為造物,她護起來還算簡單,但是原柊的話,她真的有點力不從心。
“請,不要,離開,不要,走,看著我,我們的,存在,有什么,意義,呢?”莎布像是剛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一字一句的緩慢的說著。
“喂喂,你說句話啊,快用你那無敵的大炮想想辦法,直面一位柱神啊,你再不行動,我可就跑路了。”系統(tǒng)焦躁的說,有系統(tǒng)之主的加護,系統(tǒng)一族不太容易受到污染,但是那不代表它們可以沒事閑的跟外神們比賽大眼瞪小眼。
“別急,我也在想我該怎么跟她解釋。”原柊安撫了系統(tǒng)一句,畢竟在原柊的視角里,他沒覺得理智是什么讓人難以接受的劇毒。
只有莎布這種持有不完全理智的才會受到這種程度的困擾。
“我的,孩子,許下過,愿望。”原柊眼前的世界終于不再是漫山遍野的小精靈了,而是漫山遍野的肉塊,扭曲的堆積在那里,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類,同樣變化成為了相同的姿態(tài)。
哦,也不全是,還是又一個看上去正常的人的,此時正一臉幸福的擁抱著另一個抽象派的肉塊,只不過這個抽象派正在飛快的化作比粉塵還要細小的孢子,改變著整個世界。
“她希望,得到,幸福,希望,自己,希望的人,得到,幸福。”莎布的本體終于完全顯露出來,站在原柊的身側。
“匂坂,郁紀,丑陋,不自知,女兒,愛,犧牲,美好。”莎布俯視著下面這個荒誕不已的世界,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