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你在家嗎？我去找你聊聊。”萬靈決定還是先找司南具體聊一聊。

萬靈沒有向司南隱瞞雷總和她的對話，司南回想了整個調查的全過程，唯一踩線的行為應該就是黑進醫院系統里拷資料這件事，但這事其實當時是顧小姐主動提出來的，司南也就沒有多想，現在回頭細想，當時還是草率了。

“那那些拷出來的資料，你后面都怎么處理的？”萬靈問。

司南回想了一下：“有些不相關的，我看了就直接刪了，剩下那些相關的都整理在U盤里給顧小姐了。”

“有發給過其他什么人或者發布到其他什么地方嗎？”萬靈追問。

司南：“沒有。”

萬靈：“你確定？”

司南：“我確定。”

萬靈沒有再緊接著說什么，司南一時也有些發懵，沒想到雷總會以此來威脅，有些懊悔自己當時的不夠謹慎。

萬靈安慰了一下司南，讓他先放寬心。

告別司南后，萬靈繼續盤算著整件事的嚴重性到底有多高，若真如司南所說，黑進醫院系統的行為雖然有些踩線，但似乎不至于到要入刑的地步。可畢竟法條這方面，自己是個小白，于是她大概編了個類似案例，去咨詢她一個做律師的同學。

然而粗線條的案件描述，并不能讓律師同學得出什么明確的結論，只能告訴她一個相對籠統的判斷，大概意思就是：嚴格來說，案件中提及的犯案人（司南）在這整個過程中雖然沒有公開傳播病人隱私信息，但依舊會有很大概率被認為有從中非法獲利（從顧小姐處收取的報酬）。

當然這是從律師的角度出發一個相對保守的說法，這樣的答復多少讓萬靈有些感到擔憂，于是萬靈又問了一些更細節的問題，以及實際被量刑的程度和可能性。律師大都很敏銳，萬靈過于細節的問題描述，終于引起了她同學的質疑：“靈兒~你老實告訴我，你這假設案例是不是身邊什么朋友的真實情況？”

萬靈一時不知該怎么和同學說，就只能支支吾吾地回道：“也不完全是，情況……有點兒小復雜。”倒也不是信不過對方，只是覺得還不到要正式讓司南咨詢律師的時候。

對方聽出了萬靈話中的糾結，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畢竟是多年的閨蜜，有些事大家心照不宣，等對方想說的時候自然是會說的。所以就補了一句：“你說的這案例情況呢，如果當事人不追究，倒的確也不算什么大事，可要是當事人咬著不放，倒也不太好辦，反正你要是到時候有需要，記得隨時找我。”

“恩，我知道了，謝謝親愛的。”萬靈最慶幸的，就是身邊有這么一群多年的好友，即使平日許久不聯系，但在彼此需要的時候，大家一定都在。

同學的分析還是讓萬靈產生了一些不安和猶豫，可是又不想就此答應雷總，助紂為虐。

這時手機里跳出司南的消息：“姐，我仔細想了想你說的，關于獲取用戶隱私，如果顧小姐能幫我證明她有授權我獲取這些信息，是不是我就不算違法？”

萬靈正想著怎么回他，又一條消息緊接著跳出來：“不管怎么樣，反正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雷總這種人合作的，這種助紂為虐的事我絕對不干！我敢作敢當，大不了真有什么事我自己承擔！”

其實不和雷總合作，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司南沒有和萬靈說，那就是這件事他絕對不能拖萬靈一起下水！

看著司南發的那個和自己心里想的一樣的“助紂為虐”這四個字，萬靈不自覺地笑了，再看到他最后的那句豪言壯語，既然連他都能這么灑脫，萬靈覺得自己或許也應該更勇敢一點。

萬靈正給司南打字回復消息，一個陌生來電響起。萬靈覺得多半是個推銷電話，就順手掛了，繼續編輯微信信息，沒想到同一個電話又再次打過來，似乎是一副不接通不罷休的樣子。

現在的推銷員都是如此的契而不舍嗎？無奈萬靈只好先接起電話，沒想到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萬靈并不想聽到的聲音：“萬小姐，不知你對我們的合作考慮的怎么樣了？”

萬靈不知道雷總是從哪里獲取的她的手機號碼，既然該來的遲早要來，萬靈也不想過多糾結，于是干脆地回答道：“雷總，可能要讓您失望了，您所提出的合作，我做不到。”

“這么說你是不打算考慮你弟弟的前途了是么？你的這個決定問過你弟弟的意見嗎？”對方明顯對萬靈這個回答非常不滿，進一步威脅到。

“雷總，如果我弟弟做了什么冒犯您的事，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一個孩子計較，但您之前說的事，我弟弟手上已經沒有關于您的任何資料，也不方便去私自調查顧總的事宜，所以我們的確做不到。”萬靈知道這話多半沒有用，但她也不好一下掛了人家電話，表面話也還是得說一些。

“既然這樣，那我們也沒什么好說的了，你好自為之！”說完那邊氣憤地掛斷了電話。

掛完電話，萬靈編輯完回復給司南的消息，發了出去：“好，我知道了，剛剛我正式拒絕了雷總的提議。以后萬一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面對。”